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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03/01 00:40:16瀏覽665|回應0|推薦0 | |
九種人不太讀書 張 繼 高 最近一位老友為女兒新交的男友傷神。那男生出身 建中、台大,長春藤博士,現在民營企業中,有高薪高職,說來十分堂皇,只是女兒帶回家後,往來日密,瞭解漸深,越來越覺得那個小男人粗鄙無文,語言乏味。他雖留美六年,學有專門,但對知識的橫向了解則是貧乏——古焉者不知道有威爾第、尼采或吉朋之類人物;近焉者也沒有說過羅素、凱因斯、歐本海默;看電影從沒看過 伍迪艾倫,在新英格蘭住了四年,連梭羅住在哪一帶,他都沒聽人講過。我的老友在跟他聊天時,談到梁啟超、熊十力,他說:「我不要知道那些國民黨!」 (※力中按:梁啟超清末 屬保皇黨;民初組織進步黨,一生與國民黨對峙。這位好漢還真丟台大、建中的臉! )老友愛女蘭心蕙質,學醫,彈一手好「德布西」。看到女兒天天被博士帶往俱樂部、卡拉OK,女兒已開始煩,老友更煩,因無一語可定取捨。 老友有一天無奈的問:像這種人讀了那麼多書,書都讀到哪裡去了?這個問題夠困擾人的,後來大致想通了。今天的人對「讀書」一辭,定義太寬。因為「念書」不是讀書;「看書」更不算讀書。大家如果覺得有些人像讀書人,有點氣質風華,言談之間不時流露知識與文采,那必然是談過一些文、史、哲、傳記,及進德修業類的,而且得大致讀通一些,還得持久並稍有系統。如果校內校外僅僅專攻一門,哪怕念到碩、博士,如無詩書家學薰染,又無穎慧朋類溝通,對 中國,連周、秦以後的朝代順序、大致的歷史人物遞嬗,都了無概念;對外國,從希臘、羅馬如何變得今天的歐洲、中東近東的歷史,腦子中全無輪廓;至於文學藝術,不論中外,都是標準的「文化盲」,要談氣質風度,難! 許多人從日本回來,都說日本人的讀書風氣很盛,大家在坐地鐵時都在讀書,其實那是「看書」。看書當然也是一種好習慣,尤其是看雜誌、書刊或報紙,可以經常補充或灌溉一個人的「知性」,使人和周邊的世界保持資訊接觸。但讀書是使人增加「智性的」,方法與態度都要比坐在地鐵裏嚴肅才行。因此,真正的「讀書人」不是很常有,問題是大家誤把念書的和看書的,都算成讀書人了。 一個人的才情如要提升,得讀些益智或拓寬思維、有助建立價值判斷的書才行,這些書要新舊中外都讀,而且得消化吸收才有用。 學校一般來說只是取得「知」和紀律習慣的地方。智慧、品操與德箴,要命好的學生碰上第一流的老師,才能春風化雨一番,因為第一流的老師是教人的,第二流的才是教書的。命好的學生可以讀其人、讀其文,終生受益,次焉者,才是讀其書。問題是今天命好的學生太少,害得我的老友一直為女兒的博士男友費神,時也,命也。# 在一次以吃「竹節蒸翅」聞名的餐廳筵席上,賓主間正用 X.O猛在乾杯。在座的,大都是一些成功的青年企業家或顯宦子弟。他們都留過學,啃過書,回台後,摸索苦幹了十來年,憑著機運、關係和聰敏,如今每人都擁有一兩家公司或兩三個廠,成為今天臺北社會上出手最豪奢的消費者。將散席時,有人提議到一家義大利式的酒廊去接著喝;另一位則主張去其中一位的新居「小梭」一番,因為他家裏的麻將間有隔音設備。這時,有一位堅持用他的Jaguar轎車送我回去。這位老弟年輕時混過太保,後來放下掃刀,立地成商,如今,事業卓然有成。近一兩年來忽然「特別」想多讀點書,竟能發憤以赴。他慼慼地說:「有一天,我順著我的小電話本查,一面查,一面想,忽然發現我這些常常來往的朋友之中,沒有一個是讀書的。這件事很可怕。因為這些人都算是有點成就的,在社會上,也可以算是中堅分子了。大家除了整天研究如何賺得更多和花得更樂之外,腦子裏不想任何事。所談的不是生意經,便是gossip (※八卦閒話)。真的,根本沒有人在生活中有書本……」 這位朋友說話時的表情,令我久久不忘。他所說的現象,事實上,正普遍存在於我們的社會之中。大致上可以這樣觀察:地位越重要、生意越成功的人,越不讀書。甚至於,越是有名的「專家」,越不讀書。事實上,今天社會上只有三種人經常保持著「閱讀行為」,他們是: 但,讀書與「閱讀行為」本是兩年事,單純的閱讀行為可視作解碼(decoding)的工作,目的在通過印刷媒體,去瞭解工作上所需要的資訊而已。那種閱讀,可以視為工作的一部分,因為此類閱讀者只讀和他工作有關的資料;於是,一位研究土壤生物或高能物理的年輕博士,可能連 施耐庵、陳寅恪和沙特的名字都沒聽說過(※力中按:外交部長黃志芳也不懂沙特和存在主義。2006年3月10日 ,立委問「國統會究竟存不存在?」 黃志芳答 :「想知道存不存在的人,最好請教德國哲學家康德,因為他說『我思故我在』。」黃志芳部長從台南一中、台大畢業。) 他雖然在MIT(美國麻省理工學院)四年,可是,根本不知道同在查理士河畔,也有過像索羅金、蓋布拉希、庫茲維茨基、查理斯孟奇這些人;除非和他談專業知識,否則,與白丁無異,因為,他極其缺乏橫面的知識。這是今天常見的--因知識專精而形成的偏失現象。這些人雖然終年維持著「閱讀行為」,嚴格說起來,並不能算是「讀書」人,他們只在一條窄溝裏保持深入,沒有幅廣,只有縱深。當這類人因「誤會」而被認為有學問,並被責以公共性的大任時,其失誤,往往會大過許多沒有讀過他這樣多專書的人。 在現代人的標準中,reading這個字應該含有視、聽、讀三個層面。無論讀書、聽音樂,或博覽群書,都是為了尋求一種認知,並培養創意。一個社會成就的高低,最簡單的鑒別方式就是:看看有創意的人在那裏是不是受到重視。淵博的人應該認識許多種「符號」,(除了文字外,彩色線條、畫面、音符、舞姿,都是語言符號),或多或少都該把自己訓練得具有其中一二種解析能力,這樣,才能更深廣地訓練自己的思考能力。 培根說過:「機巧的人輕視學問,淺薄的人驚服學問,聰明的人利用學問。」這可能是他那年頭的事。今天,越聰明,越覺得讀書沒有用;試看:哪位成大事、攬大權的人是孜孜於學的?我們梁代有位皇帝 蕭繹,讀過不少書,天天把文武百官找到辦公廳來講老子,命令百官「戎服以聽」,在巡城時常常賦詩自遣,自覺得有學問。有一天魏國的軍隊打來了,打到他的宮城,他氣得自燒圖書十四萬卷後,憤而出來投降,還悻悻地說:「讀書萬卷,猶有今日,故焚之。」這是把「閱讀行為」誤會到極致的悲劇。培根說得好:「人類的本性需要學問誘導,但學問本身,又必須以經驗來規範。」否則,因癡讀而流於迂闊,還自以為自己真有學問,那會更僨事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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