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儼然記
2010/08/26 00:12:08瀏覽3275|回應9|推薦3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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紛紛花雨不沾塵泥    木蓮開花開到無心

幾世盼望失心等待    芸芸眾生剎然重逢     

鏡花水月四目交會    一次凝眸輕叩心扉   
               
莊嚴潔淨渾圓光華    動心忍性相望無望      
          
明心見性看淡紅塵    情之無奈千隔重雲

青春漸逝晶瑩淚光    自殘淒楚無言結局

愛是雲深不知何處    愴痛情愛沒有溫度     

恆古別離心動之喻    前世今生相看儼然

作者:郡洛

儼然記源起近日巧閱讀你網誌無悔的愛過 

看著讀你無悔的愛過與洛女之前一篇創作緣份不停留的詞有著同工異曲的意境.深深觸動我的心.

又加上讀你搭配著一首洛女很喜歡的好歌好詞很有意境的

歌名緣分原唱鍾明秋

聽著歌詞意境讓洛女思緒有感在73年底刊於明道文藝的小說

張曼娟的儼然記與歌詞內容有如相同意境之處

於是洛女嘗試用儼然記小說故事內容寫下心靈有感的意境詩詞

但無關押韻詞藻.自由隨我寫...

希與之分享一篇感人的文章

 

張曼娟:儼然記

 朋友之間的相交,究竟可以到怎樣的程度?韓芸終於明白了,在她認識岳樊素之後。

  幼年時代便遭父母雙亡噩運的樊素,本身就是一篇傳奇。她住在舅舅家,由外婆撫養長大,外婆用盡自己所有的積蓄,供她念完大學。在她的心裡,只有外婆是需要反浦報恩的唯一親人。過渡的恩怨分明,使她顯得冷漠而理智。盡管如此,多年來隱忍的悲苦,卻化為周身美麗的光華。她的『美麗』雖不是公認的,她的『光華』卻有目共睹。大學四年,韓芸和樊素是一雙形影不離的好友。因住宿而結緣,一住就是四年,也是奇數。到了後來,她們不借語言,而能明了對方的心意。在租賃的小閣樓上,常可以兩杯香茗,微笑對坐一個下午,直到夕陽西沈。雖然一言不發,整顆心都是滿溢的。

  大學畢業那年夏天,她們相攜到外雙溪故宮一帶閑逛。坐在一團崢嶸的樹蔭下,陣陣淡雅的幽香隨風飄來,偶爾,幾朵白色的小花,從眼前滑過,輕悄的跌落在地上,這是個寧靜的下午。

  樊素小心翼翼的拾起一朵落花,放在掌中旋視,她贊嘆的:

  『你看這花,韓芸!』

  韓芸湊近她細白的手,那朵花立在她粉紅色的纖細掌紋中。純白的五個花瓣,籠著一圈鵝黃的色澤,雖是落花,卻不軟弱,顯出一股精神。樊素抬起頭,看那滿樹的花朵,她們一朵一朵獨立綻放,不是一簇一簇熱鬧的依偎,這樣細致的花朵生長在如此高拔茂密的大樹上,並不多見。

  『這是什麼樹呢?開了滿樹的花……。』樊素喃喃的。

  『這花沒有心呢!』韓芸突然發現,她拾起腳邊其他的落花:

  『真的,真的沒有花心,是空的。』

  樊素仰面注視花樹,她深吸一口氣:

  『看它們,好像在等待著什麼,等了一世又一世……』她的眼光落在掌中的花朵上,嘆息的:

  『等得連心都消失了。』

  韓芸的心,猛地一縮,突如其來的末名感動。

  樊素的上身傾向韓芸、眼神有些迷茫,她問:

  『你想,世上會不會有一種情緣,經過幾世的等待,只為了一刻的相遇?』

  『瞧!』韓芸憐惜的靠著她:

  『你又來了!』

  『我相信這種事……』樊素任意的掠過披肩長發,半邊臉頰被夕陽映得緋紅,看起來氣色很好,雙眸顯得特別晶亮。斜睨著韓芸,她問:

  『你信嗎?你不信嗎?』

  韓芸不和她辯,只抿嘴微笑。然而,離開的時候,韓芸經意的回首張望,微風中,每朵花兒都在枝葉中搖蕩,恰是一顆顆長久等待而顫抖企盼的心靈。

  沒過多久,她認識了一個學植物的男孩,男孩聽了她的描述之後告訴她,那種開滿花的樹,有一個美得令人神往的名字——木蓮。

  畢業以後,韓芸回到東部故鄉,樊素留在臺北。韓芸寫信將『木蓮』的事告訴她,她竟然沒有什麼反應。只因為突然之間,她跌進了深深的迷惘……

  記不得這個夢境第一次出現,是什麼時候?

  她置身在一座竹林中,碧竹高聳入雲,密密排列著,有輕煙或薄霧籠在眼前,微透著沁膚的涼意,她在林中奔跑,似乎在尋找什麼人;又象是被人追趕,一顆心淒淒惶惶的懸吊著,除了自己的喘息,什麼聲音都聽不見。她困難而費力的邁著步子,常感覺來路被阻了,卻又豁然開通……她一直跑到一道小溪旁,不得不停住,溪水揣急,沒有可以跨越的石塊,也沒有渡船,她極為不甘的停下來,然後,便清楚的聽見一聲嘆息,悠長、緩慢、深沈、男性的嘆息……她醒來,冷汗涔涔,全省毛孔張開,虛弱與迷惘自心底昇起,泛漫開來。

  一而再,再而三,這樣的夢魘愈來愈令她苦惱,她不知道自己在夢中瘋狂的尋找什麼?她不知道那奇異的嘆息代表什麼?她期待入夢,為的是揭開疑團;然而,一次夢醒,便加深一層懮郁。於是,她在等待的同時,也神經質的帶著恐懼的心情。這個夢打擊了她的自信與高傲,原本拒絕信仰任何宗教的樊素,一臉無助與茫然,找到居住東部鄉下的韓芸。

  聽完她的敘述,韓芸也只能坐著,沈浸在不能理解的困惑中。樊素對她說:

  『你以前告訴我,你家後山有座廟,求神問卦,都很靈的。』

  『樊素!你以前從不相信這些的。』

  『現在不同了,我覺得這個夢一定不是無緣無故的,我必須知道其中的奧妙,纔能不受它的折磨——。』

  『好吧!』韓芸勉強帶她出門,但,在感覺中,這樣的夢,總不是吉兆。於是,韓芸叮嚀道:

  『但是,也不能太相信……。』

  老廟祝擎著那支簽,反復觀看,沈衿良久,然後告訴她們:

  『有情無緣嗎,也是枉然……。』

  『我能見到他嗎?』

  廟祝抬起頭望著樊素,鏡片後的瞳仁蒙蒙的,帶一絲悲憫的意味:

  『既是無緣,相見不如不見……。』

  那夜,樊素從夢中驚叫醒來,韓芸也翻身爬起,就著月光,看見她臉上狼藉的淚痕。她失魂落魄得更厲害,從沒有談過戀愛,而今卻比失戀更嚴重。韓芸為他擔心,認為這是過渡壓抑自己的結果,幾乎忍不住要勸她去找心理醫生談談。但,她的敏感令韓芸不敢造次。

  『我又做夢了……』樊素抽泣的,落淚紛紛:

  『差一點就要看見他了,韓芸!你相信有他嗎?』

  韓芸不是不相信,但是情願她不要相信;想起那些對她關愛容忍的男孩,始終得不到她的青睞……韓芸點頭,卻顯得困難勉強。樊肅立刻看出韓芸的無奈,閉上眼,不發一言的轉過頭。

  樊素在第二天清早離開韓家,韓芸送她到車站。因為失眠,她們的臉色和精神都不好,彼此也不交談。韓芸靜靜的打量樊素,纖弱而凝肅鑄成一種特殊的神韻,薄脣毅然緊抿,透著漠然不可及的悒郁。曾經,在她們共處的日子裡,挽緊手臂,便有一種親昵的如同姐妹的情感,總以為未來不可知的歲月,一定可以共渡喜悅與懮傷……韓芸的心隱然絞痛,因她對樊素的苦惱,全然的愛莫能助!

  火車進站了,樊素提著簡單的行李站起身,韓芸忍不住握她空著的手,急切而不知所雲:

  『好好的……珍重……。』

  她轉臉看著韓芸,扇動睫毛微笑,那笑意融化了冰霜。韓芸最愛看她笑,因她一笑便掃盡眉宇間的輕愁與早經世故的滄桑;她笑起來總像個稚氣的孩子。

  樊素回到臺北,她生活的地方。白天,她是出版社沈靜的小職員;晚上,她是『萬象劇團』狂熱的演員。從求學時代,她就參加了這個戲劇團體。團長霍天縱是她的戲劇啟蒙老師,她對霍天縱始終保持敬慕與懾服。他們常在一起談人世間的無常,霍天縱開朗達觀,是十丈紅塵中少有的清明者。

  這一次,他們策劃演出『杜十娘怒沈百寶箱』,探討人性的軟弱與現實。樊素飾演杜十娘,一位風塵中的俠女,可悲的是以為脫離了風塵,結果卻陷入泥坑。當樊素全然沈溺其中,便忘記了許多事,她渴盼這種忙碌緊張,那個夢境果然不再出現,一切變得清淡遙遠……。

  『我現在逐漸從忙碌中體味到生活的趣味。偶爾,透過車窗看天上游移的薄雲,那份恬適的心情,簡直就是一種幸福!』她在信中對樊素說:

  『可愛的姥姥每次受到我寄去的錢,總是歡喜得不知如何是好!也不管這是什麼季節,密密的織了毛褲毛衣、帽子和圍巾給我寄來!姥姥口述,小表弟執筆的信中,總叫我要多多「留意」。我知道她老人家和你的企盼是一樣的,其實,並不困難,我一定會令你們滿意的。有時候實在想不通,過去的日子,究竟執著些什麼?……』

  終於到了演出時候,按照往例,最後一天演出,諸親眾友一定從四面八方趕來捧場。

  不知道為什麼,末場演出,樊素覺得焦躁惶然,心亂如麻,每次下場,她總是狠咬自己涂上艷寇丹的手指,卻怎麼也穩不下來,於是,腦中閃過那個夢境及廟祝的話,難道,在這數以千計的觀眾中,竟隱著一個他?一個不可知的,未曾見的,宿世的情緣?她不知所措,整顆心失去控制的飛揚起來。

  謝幕時,她在白衫群外罩一件猩紅色披風,所有的長發偏挽了一個松松的發髻,斜垂著,臉上的妝褪了一些,紅暈浸在象牙白的肌膚中,整個臉龐透著光彩。好友們衝上臺為她獻花,一連串的擁抱親吻,弄的她有些狼狽,但她不住笑著,這些熱情令她發自心底的愉悅溫暖。她笑著,直到再度落幕,直到一個高大的身影籠住她,她的心狂跳,雙眸灼灼燦燦,狠狠凝視那張陌生的面孔,友善的微笑……但,面孔是陌生的;微笑也只是友善,她眼眸中的光熱漸漸變為冷淡的禮貌,含笑點點頭,快步走下舞臺。不是他!她只看一眼就知道不是!

  她在臺口被友人圍住,他們要與她合影,告訴她,韓芸也從東部趕來,正伴著行動不便的小雀坐在觀眾席。於是,不及思考的,她被擁簇著爬上層層觀眾席,席間燈光大亮,觀眾差不多盡皆散去。坐在高處的小雀興奮的揮動雙手呼喚樊素。樊素循聲抬頭,然後,地怔住,不能舉步——越過小雀與韓芸,她竟然看見,她看見了,在那觀眾席上孑然獨坐……她從不知道世上竟會有如此清澈明亮的眼眸,深幽、沈靜,像一泓潭,緩緩包容她。在其中肆意翻騰。這不只是二十幾年執著的等待;這是一種亙古別離後,剎然重逢的狂喜,卻又如隔千層雲、萬重山的遙遠。

  有一刻,她出神的,只能看著那雙溫柔異常的眸子也定定的凝視著她。然後,微蹙的眉峰疏散開來,然後,她看見他端正的嘴角,漸漸綻出一個細致的不可思議的微笑……,他看來完全不屬於這個空間,他獨立突出,與人不同……突然,她發現他與眾不同的地方,是頭頂,那光亮無發的頭頂。他的衣著,一襲金黃色相間的寬大僧袍。他的雙手安放在膝頭,緊密的握著一份演出說明書,封面就是她——玉精神、花容貌的杜十娘!他有一刻的昏眩,仿佛已入他雙掌中,而他仍微笑著,對她專注的微笑,整個人成為透明的發光體。

  樊素就這樣無法遁逃的,混亂虛空的站立。當他大徹大悟,大慈大悲的出現;她卻敷著庸脂俗粉,穿著炫麗戲服,將自己裝裹成俗不可耐的浮華意象。

  終於相遇了,卻不在她最美麗、最自在的時刻……。更悲哀的世,即使她再美麗、再自在,到如今,全是枉然呵、枉然。

  韓芸轉頭看著那人起身離去,身材高大,眉目疏朗,恍恍然她幾乎不相信這人真是出家人?!韓芸一直未曾察覺那人的存在,直到發現樊素那從未出現過的狂熱眸光,瞬時湧起的頰畔緋紅,仿佛時空同住。韓芸一回頭,便見到那襲僧袍,她的心猛地緊縮,這就是歷劫的宿緣嗎?那人邁著步子,穩重而飄然,像在林間優游行走,那樣從容不迫,只把眾人喧騰嬉笑當風。於是,寬大的衣決翩翩,毫不留戀的,一點一點的,隱身在黑暗之中。韓芸輕輕嘆息,不知怎的,突然想起夕陽下那一樹輕顫的木蓮花。

  樊素的改變卻是從那夜開始,對往昔無怨;對未來無求,她的大部分仿佛已經結束了。

 她離開了萬家劇團,無法交代理由,霍天縱也沒有挽留,人世間的無常,他們早就了然於心。

  那夜獻花的大男孩何葳,一個世家子弟,開始鍥而不捨的追求。從她初次登臺,他就看見她,年年守著她在臺上的光華,直到第四年,纔鼓起勇氣上臺獻花。對這樣一個人,她還能要求什麼呢?

  『但是,你總是不快樂。』何葳盯著她的眼睛,那裡面空空洞洞的。

  『你不是我,怎麼知道我不快樂?』樊素搭腔,懶洋洋的。

  『你也不是我,怎麼知道我不直到你呢?』

  『我們要玩莊子和魚的游戲嗎?』樊素的語氣強硬,何葳便不說話,他們常在語言文字上反復打轉,卻沒有一點幫助。

  樊素給韓芸的信愈來愈短,她寫著:

  『何葳不明白,快樂,決不是爭論就可以得到的。我對他沒有期望與要求;他對我只有一點要求:快樂!』

  『告訴我,我應該怎麼做?只要你說了,我一定做到!』何葳反反復復將這樣的話問上好幾遍,直到樊素忍下心來逼他:

  『你什麼時候帶我回家?』

  這是他的弱點,任何時候都可以將興高采烈變為沮喪氣餒。交往一年半,他從不敢在家人面前引見這個蓬門弱女,舞臺上認識的女孩。在他的印象中,從沒有任何事,不是在家人的安排下進行的。

  樊素脣畔浮起一朵溫柔地笑意,心底卻泛著殘忍的快感,她靠近他:

  『還沒准備好嗎?』

  他突然轉頭看她,雙眸晶亮清朗,嘴角上揚,恢復了自信的堅定,清清楚楚的問:

  『你,准備好了嗎?』

  樊素一驚,慌忙的收回目光,這就是『自食惡果』。韓芸好幾次在信中提醒她,她絕非有意置之不理,只是,姥姥企盼得殷切,何葳的柔情又那樣誠摯……。

  何葳握住她的手,使她面對他。他眸中的晶亮原來是淚光,她的面容深印在他的淚光中,閃閃爍爍的:

  『為了能和你在一起,什麼樣的刁難險阻,我都不怕!我只要知道一件事……』他深吸一口氣,指向她的心髒,用最溫柔且帶輕顫的聲音問:

  『我在那裡面嗎?』

  一股惻然的心酸,令她動容。她不回答,只用雙手握住他的手指,憐惜的,貼向面頰。

  接下來的半年,樊素與何葳共同努力去克服橫在面前的阻難,那份同甘共苦的患難之情,加深了他兩人的親密關系。在面臨各種挫折時,何葳的耐力與加倍地關愛,一次次軟化樊素。

  直到何葳的母親,握著樊素的手,微笑的問:

  『你們要先出國?還是先結婚?』

  樊素轉頭,看見何葳狂喜的眼神,她涑然而驚——這是她要的嗎?她真的要嗎?

  出國的手續辦得差不多齊全了,距離行期還有一個月,樊素獨自回到南部的故鄉,她決定好好陪伴外婆一段時間。

  欣喜若狂的外婆為她准備了一屋子的嫁妝,一對鴛鴦繡枕,一付百子圖的被套,全是他老人家一針一線繡出來的。

  『從你滿十八歲那年,我就開始准備,只是,人老了,一年不如一年,繡得越來越慢,看都看不清楚了……。』外婆呢呢喃喃的說,眼角洋溢著喜悅與幸福。

  樊素撫著紅緞子上凸起的各色彩線,翻筋斗的、放爆竹的、踢毽子的、摘花戲雀的小娃娃,金碧輝煌的在陽光中浮動,像個燦亮的夢境,精致,但不真實!

  一天清晨,樊素經過一宿輾轉,剛剛進入夢鄉,就被外婆搖醒:

  『素素!陪姥姥燒香去!』

  『待會兒再去嘛……』

  『好孩子!姥姥是要替你求個平安香大,不管走到那兒,菩薩都會保佑你……姥姥也……也可以放心了……』說著,老人家哽咽起來。

  樊素連忙翻身下床,蓬著頭,白著臉,她說:

  『好了!姥姥,我都聽您的。』

  這是香火鼎盛的著名廟宇,興建的歷史不長,卻有許多位高僧及外國僧侶。廟門巍峨,庭院中有偌大的放生池,稀疏的花木,依山而建的廟宇佔地相當寬廣。不知是晨霧或是焚香,一進廟門,眼前便漂浮著皚皚煙氣,隨著誦經聲的低回,樊素心中昇起肅穆之情;隱隱的還有一份久別重逢,悲喜交集的情緒,令她不能理解。

  她伴著外婆在臺階前焚一炷香,然後,拾級而上,准備進入正殿,心誠意敬的邁著步子。突然,聽見有人喚她:『樊素。』

  她略遲疑,繼續向前行,重聽的外婆是什麼都沒聽見。又一次高揚的呼喚響起:

  『岳樊素!』

  她一轉頭,在崢嶸的龍柱旁,看見霍天縱。

  『聽說,你要結婚了?』

  外婆進了正殿,他們在殿外聊天,霍天縱清瘦一些,眼眸更顯得清亮有神。

  『先出國,一年以後,再回來結婚。』

  『兩年來,都沒見到你,連公演的時候,也沒你的消息,倒是……倒是乾乾淨淨!』霍天縱帶著笑意。

  『其實,我一直牽掛你們!想到劇團的那段日子,還是……還是心痛!』

  『我了解,凡是需要用決絕的方式處理的,都是最深刻的——。』

  他們在一棵大樹旁坐下,夏天的陽光從第一道開始,就是炙熱的。

  『一個人,從臺北到這裡來,為什麼?』樊素問。

  『看朋友。』霍天縱深深注視她:

  『一個出家人。』

  『哦?!』樊素感覺細微的漢珠爭先恐後的沁出肌膚。

  『他是我遠房的親戚,自小就有惠根,天生的佛門中人!大學畢業以後纔出家,年紀輕輕就受到國內外佛學界的重視,可以說是一帆風順,平步青雲!可是,兩年前,不知道為了什麼,他要求閉關靜修,不與任何人見面,連他的師父,他都不見!』霍天縱自顧地述說。

  『不知道是為什麼嗎?』樊素焦躁的問。

  『我現在已經知道了,卻情願自己不知道。』霍天縱蹙眉凝視著樊素,他痛苦的呻呤:

  『我真的不敢相信!』

  『杜十娘』公演的那天夜晚,他記得自己進入化妝室,一眼看見已經化好妝的樊素,就直覺不對。酡紅的雙頰,玉雕般的鼻梁,眼梢斜飛入鬢,嫵媚與風情幾乎要從眼底流瀉而下了,但,總不像個青樓艷妓;尤其,當她不動不笑,端然獨坐時,簡直有些像蓮花座上的寶相莊嚴。渡人的觀音,渡人的十娘,一時間,連霍天縱也混淆起來。

  假若一切都可以預料,就不會鼓勵他去,看那末場演出,三十年來,他原是從不動心的……。霍天縱望著蒼白的樊素,不知是悲憫或慶幸,她永遠不會知道的,他以為。

  『到底,為什麼?』

  『聽說……』霍天縱穩下心情,像在述說一個故事:

  『為了一個女孩,只看了一次——真令人不敢相信!』

  樊素眩然,猛地,身體中有什麼狠狠的被抽離了。她虛弱的仰起頭,頭頂上,一朵一朵白色的小花,開的滿樹,忽然全部脫落,兜頭傾下,她痛楚的驚叫一聲,感覺自己完全被掩埋住。

  恍恍然的,她想起韓芸告訴過她,這種失了心的等待,開放滿樹的花,名叫木蓮。

  樊素抬頭,看見白花花的陽光從葉縫瀉下,卻以為是一樹崩然傾落的木蓮,她昏厥過去。

  ——他是三十年來從不動心,天生的佛門中人。

  ——為了一個女孩,只見過一次,他要求閉關靜修,不見任何人,已經兩年了!

  ——年紀輕輕就受到國內外佛學界的重視,可以說是一帆風順,平步青雲。卻為了一個只見過一次的女孩,閉關兩年……。

  樊素開始生病,她不能進食,只不停的嘔吐、休克,醫生檢查不出任何病癥。外婆守候在床畔,只能垂淚。樊素睜眼,看見惶急的何葳,出國的日子逼近了。

  『怎麼會這樣呢?樊素!到底是為什麼?』

  樊素連牽扯嘴角的氣力都沒有,只有她自己知道『為什麼』,這場病,該在兩年前來的。

  外婆憑著七十幾年的經驗,挺起腰肢為樊素准備衣物。她慎重的取出那副被套和一對鴛枕,年少時,她為自己繡成一套嫁妝,中年時,為女兒准備一套嫁妝,及至暮年,為外孫女繡成的嫁妝,卻連用也用不上。她連怨都不知去怨誰!又一次的白發送黑發,命運的軌跡深鐫在生命中,一個垂暮老人,又有什麼力量去轉圜呢?

  『不會的,姥姥!』

  了解了外婆的行為,何葳嚇得哭出聲來,他死命抱著被套和枕頭,哽咽的哀求:

  『不會……不會的,姥姥!求您,不要……她會好的!』

  『孩子!是素素……她沒有福分!』

  外婆顫抖的拍撫縮在屋角的何葳,落淚紛紛。

  老人家看得明白,就像二十年前,樊素的母親,在丈夫意外死亡之後,也是這樣不能吃喝。一模一樣的情景;可怕的是,這一次,老人家連原因都不清楚。

  樊素躲著,望著熠熠發亮的被套和枕頭。外婆再一次問:『這些,好不好?』

  『好。』

  她知道外婆在准備什麼,二十五年前,老人家殷殷切切的接她來到人世;如今,又周周密密的送她走……。

  她看著那對枕頭,一雙相隨的戲水鴛鴦,突然心動。為何讓這象征幸福美滿的珍貴嫁妝,隨自己這薄福之人常埋地下呢?

  『姥姥!』她費力的抓住枕角:

  『這個,送給韓芸……好不好?』韓芸,樊素輕喚她的名,應該讓她明了自己的執著並非一相情願。那人身在佛門,整整兩年,默對一爐香,四堵牆,也是一樣的無怨無尤!要讓韓芸知道,她應該知道的。一定要讓她知道。

  神奇的,樊素竟然好起來了。

  只是,面對著樊素,何葳覺得陌生、冷淡,而又距離遙遠。並沒有失而復得的狂喜,只是小心翼翼的察言觀色:『媽媽說,你身體不好,就留在這兒休養,等到完全康復了,再到美國來。好嗎?』

  『我不想去了,只想好好陪姥姥。』

  『為什麼?我們說好的……。』

  『對不起,何葳,你不會明白……。』她垂下眼睫。

  『我是不明白!』何葳瞪大眼睛,不能置信G

  『當初費了那麼多心,為什麼一筆勾銷了?我不明白!那麼,你告訴我啊!把理由告訴我,讓我明白!』

  『何葳!』樊素仍不忍面對他的面紅耳赤,她盡量輕柔:

  『你還年輕,可以重新開始……』

  『我不要!』何葳跳起來咆哮,他顫抖的:

  『這不是開玩笑,樊素!我不要重新開始。你告訴我,是我不好?』她搖頭。

  『是有了第三者?』

  連第一者、第二者都弄不清,哪來的第三者呢?

  『你懷疑我的愛?你不喜歡到國外去?害怕和我的家人處不好?還是……』他的聲音暗啞,困難的:

  『你,你不想和我在一起?』

  『何葳,我們原來就相差懸殊的……你是個好人,樣樣都好,把我忘了!我根本不值得,假如我不能全心全意愛你,就只有離開你,否則,這種不真誠就是傷害!你是好人,我不要傷害你。我努力過……真的,我會永遠記得你,記得你……何葳!何葳!何葳……何葳……何……葳……。』

  何葳的臉埋在手掌中,弓著的背脊痛苦的起伏抽嗉。樊素握著他的手臂,雜亂反復的訴說,直到淚水浸透他的衣袖,直到發不出一點聲音。

  約好了在臺東車站碰面,韓芸在下車的人群中搜尋,直到樊素已走到面前了,她纔認出來,失聲的:

  『樊素?!怎麼變成這樣?』

  大病初愈的樊素,有著空前的蒼白、瘦削,經過一路的折騰,嘴脣泛紫,她費力的微笑:

  『我好想你……』

  『想我想成這樣?……你沒事吧?』

  臺風即將到來的夜晚,樊素幽幽的訴說,從頭到尾。然後,她嘆息的合上眼:

  『現在,沒事了。』

  韓芸仍記得那人的寬大僧袍;行走時的飄然若風,這樣一個人,竟然講自己關在斗室,只為必須控制那無意被觸動了,便無法平復的心情,日夜承受波濤洶湧的折磨。這不僅是七百多個日子,簡直是七百多場刑罰啊!

  『那……何葳呢?』

  『他要走了!明天?後天?或是大後天吧?』

  『為什麼,不試著跟他走?』

  『不是每件事都可以試一試的……不管走到哪裡,結果都是一樣。』

  『世上,竟會有這樣的事——。』

  韓芸想,他假若沒有親眼目睹,是絕不可能相信的。

  臺風夾帶著暴雨,韓芸守候在樊素身旁,喂他吃稀飯,然後服下退燒藥。伏在他身邊,對她說:

  『好好休養,你一定、一定要好起來!』

  『你出嫁的時候,我要……當伴娘。』

  樊素微笑的說,他在風雨聲中入睡。

  狂風暴雨中的訪客,驚動了韓家所有的人,韓芸盯著這高大、陌生的男孩,未經滄桑的面容上有一雙懮傷的眼睛,被風雨吹亂淋濕的短發貼在額上,他張開口,正要說話,韓芸已忍不住的脫口而出:

  『你是何葳?!』

  何葳原本應該搭乘今天的飛機赴美,因為臺風,延遲一日,於是,他向外婆打聽到韓芸的住處,千裡迢迢冒著風雨趕來。不知是緊張或寒冷,使他輕微的抖瑟。

  『我只想再見她一面!』他說。

  看他狼狽的樣子,韓芸相信,這一趟跋涉,他必定是吃盡苦頭。如果她不是了解樊素,必然會不能諒解;即便是了解樊素,也未免感到惋惜。

  『你是她最好的朋友,能夠告訴我原因嗎?我總不得輸得不明不白,是不是?』

  何葳捧著一杯熱茶,懇切的請求。韓芸想,告訴他吧!無論他是否相信,告訴他,總是比較公平的。

  韓芸述說,從木蓮花開始,到竹林中煙雲縹緲的夢境,到公演之夜燈火輝煌中隔世的重逢,然後是七百多個日夜獨對寒壁的情僧……。

  『你能明白嗎?』韓芸問。

  何葳扭曲著嘴角,歇斯底裡的發出嚎叫一樣的笑聲,笑得涕泗橫流。笑聲暗啞,終於只剩下喘息:

  『我當然明白!第一次看到她的時候,我也認為經過了幾世盼望,而且,我等她……等了六年!』

  他抬起被淚水濡濕的臉,因悲愴而變形的面孔,盯著充滿痛惜驚愕的韓芸,哽聲的:

  『你能明白嗎?』

  韓芸本來以為自己完全明白的,此刻卻又昏亂起來。兩年的閉關不出;六年的漫長等待,樊素究竟是幸?還是不幸?

  樊素褪了燒,睡得舒適一些,或許是藥劑中的鎮靜作用發揮了功用,韓芸伴著何葳站在床畔,長久的凝望,樊素仍是渾然未覺。

  何葳屏息看著樊素,她蓋著薄毯,安詳的舒眉睡著,像個孩子,仿佛生命中從沒有什麼不幸發生,她的嘴角,甚至隱隱上揚著,牽動一個愉快的秘密。何葳心中酸楚感動,禁不住跪在她的床畔,他鮮黃色的擋風夾克,發出一陣悉窣的響聲。

  樊素恍惚中睜開眼,看見枕畔向她俯視的人,她心中一驚,然後,化為溫柔的喜悅,明知是夢,能來入夢也就求之不得了。仍是兩年前相同的模樣,金黃色相間的僧袍;疏朗的眉目;無需言語便能了然的微笑……然後,她聽見一個遙遠的聲音,或者,是發自他心底的聲音。因他始終沒有開口,只用那足以令人心碎的眼神,溫柔的凝視她。

  『是我修得不夠,今生只能相遇,不能相守……。求來生吧!只有,求來生了!』

  樊素微笑的望著他,聽見這樣的話,竟也不覺悲傷憾恨。還有來生呵,當來生再相逢,他們仍能在芸芸眾生中,一眼便看見對方的滿身光華!

  樊素回到南部當教員,她將外婆接來同住,祖孫兩人傍山而居。山上,就是那頗具盛名的廟宇,暮鼓晨鍾,倒也怡然自得。

  韓芸結婚的時候,她那位學植物學的丈夫送給樊素一大包花樹種子裝飾庭園,其中有一小棵木蓮,欣欣向榮,綠得亮眼。

  樊素身旁仍舊圍繞著追求者,她一貫的作風是淡淡的禮貌。眾人都以為她有個要好的男朋友在美國,連外婆也弄不清,因為她到現在仍然和何葳保持聯絡。同時,每個星期日,她一定陪伴外婆上山燒香,虔誠的跪在佛前。

  韓芸做了母親,來探望樊素的時間就愈來愈少了。只有外婆去世的那一次,守靈的夜晚,她們促膝長談直至天亮。韓芸忍不住將何葳曾經說過的話告訴樊素,樊素嘆了一口氣:

  『過一陣子,我要到美國去看看他,這個人!快四十了,還不結婚!』

  樊素去了美國又回來了,她仍舊是老樣子,韓芸也沒聽說何葳結婚的消息,倒是那棵木蓮,愈來愈茁壯了。

  韓芸想,等到木蓮花開的時候,她一定再要到樊素的小庭住上兩天,靜靜仰望花落紛紛,就象是幾年前一個寧靜的下午……。

  那時候,什麼事都沒發生,陽光融融的照耀。

一篇感人的文章搭配一首與它意境相同的好歌好詞...與之分享


緣分   

就算前世沒有過約定

今生我們都曾癡癡等

茫茫人海走到一起算不算緣分

何不把往事看淡在風塵

只爲相遇那一個眼神

彼此敞開那一扇心門

風雨走過千山萬水依然那樣真

只因有你陪我這一程

多少旅途多少牽掛的人

多少愛會感動這一生

只有相愛相知相依相偎的兩個人

才能相伴走過風雨旅程

多少故事多少想念的人

多少情會牽絆這一生

只有相愛相知相依相偎的兩個人

才能攙扶走過這一生



木蓮是五月開的花又稱洋玉蘭.原產大陸華南地區.俗名荷花玉蘭.從開花到凋謝.僅一、兩周.初開滿室生香.花形與荷花相近.盛開後底部花瓣攤成扁平狀.如釋迦牟尼佛寶座.

( 創作詩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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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應文章

揚升之路
等級: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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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代就有一個這樣的實際故事呢!男的還俗結婚去了
2011/01/21 01:23
若那位夢中有前世因緣的出家人和女主角結婚的話
會是什麼結果呢?
現代就有一個這樣的實際故事呢!男的還俗結婚去了
一位師兄還在電話中對我說: 不知道他們是怎麼開始的?
郡洛(kenioo00) 於 2011-01-21 08:22 回覆:

淺談

前世因今世果...

通常都是觀眸相對.感覺到位.無預警的就發生了...

目前有太多實際故事再再發生.讓人不得不深感宿命的相看儼然...


三點鐘
等級: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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識曾相識此情此景
2011/01/19 21:46

一個故事細訴主人內心

識曾相識的人事物情懷

此情此景依稀存在大腦

夜深人靜眼望半遮星月

陣陣內心莫名其妙思緒

像那蠶絲抽繭般的湧現

眼花撩亂遙望深邃銀河

滴珠淚水沾溼了雙眼角

情,思,嘆,分,傲,混雜難分

盼盼時光消逝匆匆難回

夜淺嚐一點小酒糊八道

謝謝分享           祝福您

郡洛(kenioo00) 於 2011-01-21 08:14 回覆:

淺談

茫茫人世情相牽世間緣.猶如宿命的楸然.

不外乎為情強癡不放的.才會有我們感動的故事迴劃著愛情的美麗... 



等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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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
2010/11/30 09:54

我承認,我不是很能理解,

我努力看完,還是難以理解,這劇情,有點

我還是用推荐代替我的理解吧!

郡洛(kenioo00) 於 2010-12-01 06:40 回覆:

懸玄的故事情節

居士可能莫感興趣.所以無法投入故事之中理解

這是人之常情.本來對未涉略或不想知的領域.

大多數人是不感興趣..以致讀此文理解不到位.

其實郡洛也如此.常對不感興趣之事.處之-他人瓦上事...

在這還是感謝居士用推薦代替理解的心..


小禾
等級: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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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年前的故事
2010/10/03 19:39
至今依然難忘

!!
等級: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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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今生
2010/08/30 17:43

這詩寫得好

這篇小說很不錯

這歌更像是為其而作一般

不過  對小說中人物的境遇  不勝噓唏

既已是前世之事  就該遺忘了啊 

畢竟我們活在今世啊    不然

是不是又會種下來世遺憾的因子呢

這樣糾纏似乎無止境了  

我好像太入迷了 


郡洛(kenioo00) 於 2010-08-30 20:00 回覆:

宇庭夜安

謝謝讚賞.洛女淺談...

無解的宿命.終歸究前世因來是果.

生生世世.蔓延著痴戀.思緒才會被記憶擱淺

總要為情強癡不放.才會有我們這些凡夫俗子看它的感動...


龍雨
等級: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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視覺暫態與凝思
2010/08/29 09:59
淚緣渾然天成,似無若有渾然天成;累緣緣起緣滅,似有若無緣起緣滅.
愛情過程必有淚與累,要確認哪種情緣?男人與女人完全不同!男人會當面詢問現在與未來關係,再對照可能過去的可能(轉世情緣);女人是視覺暫態與凝思,對應夢裡情境.這裡出現關鍵就是人很可能不是同一個人,意思是女人通常自以為是,男人會確認人的五官感覺,人與對象通常是確認的,不會搞錯,女人是五官感覺+直覺動物,所以對象通常會搞錯;舉例網路聊天工具,陌生人的言行若與過去或現在(或未來自定)類似,若回應出現情緣,男人很可能掉頭就走;先確認人再確認現在關係,循問未來與過去的關係,就是男人過程.
把人搞錯,人際關係是大忌;舉例中國大陸與中華民國把我的智慧財產,以為是別人的(高職畢業哪有會100多道學術領域),天天恐嚇與騷擾,現在是全面開戰(中華民國的腦波竊盜集團),理由是把人搞錯.
龍雨2010.08.29AM09:59


黃群生龍雨
郡洛(kenioo00) 於 2010-08-30 19:46 回覆:

夜安

世間緣

情相牽外乎塵埃是非

輪迴劃著愛情的美麗


浮雲子晏
等級: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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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聽看
2010/08/28 11:53

先謝謝您的來訪與推薦,

今天閱讀完您的這篇新作品,

讓我想起另一首歌,感覺很像↓

請聽聽看囉!
祝   平安

浮雲散人
郡洛(kenioo00) 於 2010-08-30 19:37 回覆:

夜安

謝謝捎來的千年緣這首歌很好聽.歌詞的意境也很美

聽了好幾回...

思緒飄散蹉跎思念

情深緣淺.難分難解

情難怯輪迴世間緣

紅塵若夢百轉千迴


思于
等級: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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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讀過
2010/08/28 10:40

情字難解

太有靈氣也是種病態

何苦呢

郡洛(kenioo00) 於 2010-08-30 00:14 回覆:

思于夜安

二十年前看儼然記時.心的悸動.

深深處於感動它是創作中一個淒美的追求.

 今日再看過儼然記回味時.深覺宿命的楸然

讓這場愛情沒有對錯.只有歸咎前世今生愛的無力.就贖與淨化.....


莫莉﹝忘川﹞
等級: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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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是枉然
2010/08/26 08:30
張曼娟這儼然記看到我無法回神的感動,寒毛豎立。記得幾年前有一個十六歲才知道自己是轉世靈童,來台灣時打扮時髦,長的很俊俏,受到很多關切的出家人。他在新加坡演講時,就是見到一個一見鍾情的女生,而無法自拔。
郡洛(kenioo00) 於 2010-08-27 00:16 回覆:

莫莉夜安

[儼然記]不是神話.

從牡丹亭的杜麗娘夢遇柳夢梅.便唱出:

是那處曾相見.相看儼然

茫茫人世.宿命的愛情終是無力.

然而也因樊素手中所捧的似水年華.

一杯春露冷了下去.才有我們要看的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