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永珍洋人情報頭子的夜宴

高棉的十三孤城可以沒有西貢, 但不能沒有永珍。 因為百分之九十在高棉飛的飛機, 註冊在寮國。 百分之百的飛行員飛行執照也是寮國簽証的。 沒有永珍民航局, 高棉就沒有空中交通, 沒有空中的交通, 這十三個就真正的成為互相不通的孤單城市。 赤柬和高棉共和國又是一番局面, 能夠剩下的金邊市, 也不會成為第二個德國柏林,有那麼重要嗎? 一定沒有, 可見今夜晚餐的主人有多重要, 這飛行政策他不點頭准許, 成嗎? 顯見他深懂飛行員的文化, 也深知飛行員風俗習慣是絕對理性的。 飛行員是依據實力的飛行能耐才能飛, 也不能假, 假的, 會摔死的。 又有互相考核, 於是執業証書有了就好, 能飛才是大行家, 他全懂。 

古人說, 宴無好宴, 其實也不盡然。 有好酒喝下去, 偽裝就露白了, 心理上的怕也沒了, 文化不深, 淺薄的粗俗惹人厭, 一定免不了就出現。 文化深的人, 好酒下肚, 文化顯得更深厚, 桌上擺的烤肉, 就是所說的好菜。 在第二口下肚, 也分不大清楚, 好不好。 在餐桌上可以看得見每個人藏在內心深處, 不小心露出來的十二生肖的個性輪流轉, 酒宴中, 人與人真正比的還是比人性。 不合的個性就不合適坐在一桌, 能容十二生肖個性的人, 暨在一桌必得有共同想要的意願, 才能妥協, 才能捐棄自我的自私, 這私人的邀宴更顯出主人的地位。 

是人, 人性中就一定具有敏銳的警戒感應網。 為了生存, 擁有知識和經驗, 又多又廣又大, 必然增大了警戒範圍, 也就是膽子大啦。 小孩沒見識, 膽子就小。 糊塗人亂搞, 因為有權有勢, 警戒網沒了, 有, 他也找不著, 他也看不見。 又有一些人,怕活而不怕死, 認為死比活好, 可是又捨不得去死。 在生與死中間的夾縫內違反人性的不死, 也沒活的像個人。 又沒人性當然不算是人, 因為人性在求生時, 是以殺止殺的, 以殺求生存也是最後的手段, 不會自已死, 所以才有文化。

人性中能給對手活的機會, 但又不給對手活的機會, 這才是十二生肖不缺的人性。 才是有自我高傲又活著的人, 沒對手, 多麼孤寂, 乏味。 人性充滿詭詐,適者生存, 沒善, 沒惡, 喜與惡僅僅是社會規範兩極。 

華人的儒家文化, 以善惡為標竿, 不是一分為二的, 將人分化為不是惡人, 就是善人。 小孩子的 話, 他是好人還是壞人, 用二分法是不正確的。 所以, 戰爭不是生與死的數字上的事。 生的沒得到甚麼, 死的甚麼也不知道了, 戰爭不解決人性的爭執, 戰爭後的得勝者也不一定是可以奴役他人, 虐待他人, 可是一定可以滿足一時的貪慾, 也不會長久, 因為人性中存在反抗天性, 報復人性, 如何勝, 為何勝, 太重要啦。 

人性內怕的意念極易消逝, 勝人以武, 建立在” 怕” 字上。 如何持久的了, 懂的多, 怕的少, 如火靠風勢, 怕靠唬勢, 強盜換了軍裝就是兵。 一夜炸死十萬人卻沒人管, 因為有戰爭的意念在人心中。 戰爭可以殺人, 快速立威造成權力, 如此而已, 後事就不簡單啦

晚餐中, 軍火商為賺錢, 情報人員為了龐大的費用需要錢, 都是為錢忙, 全屬大貪。 孫木山不是一夥的, 多些朋友就好, 能出多少力, 自己都不知道, 酒就喝的不能不慢了。 在主人堅邀下, 六位飛行員留在吧台喝酒, 女主人加入, 晚餐時的冰冷, 就轉為烘熱。 叫我魯碧亞, 聲音柔美, 有位飛行員舉杯一口喝乾。 孫木山身邊的飛行員說, 湯姆的妻子, 以前是南斯拉夫選出的美女, 她聲音帶濃重英國腔。 孫木山說, 夠媚人的, 又想到尖酸刻薄的英國文學, 也能培養出優秀飛行員來, 尤其英國戰鬥機飛行員與德國戰鬥機飛行員在歐洲是有一定身份的。 台灣的飛行員不講究身份事, 反而省去裝模作樣的負擔。 坐在孫木山旁邊的這位老英, 色咪咪的擠在魯碧雅臉上親吻, 魯碧亞高興的摟住他, 原來是老情人。 

湯姆抱出兩瓶少見的酒, 他有點醉態, 搖搖擺擺靠在桌邊, 雙手緊緊握住瓶頸不放, 好像寧可自己摔倒也不讓酒瓶摔碎。 孫木山想喝, 也怕他把酒瓶子摔了, 扶住湯姆, 安全的坐下, 已經存在的一秒, 被剛到的一秒重疊的瞬間, 誰也沒法反應,誰都知道它就是” 現在”。 這一線卻切割時間分為過去與將來。 湯姆打開酒瓶的蓋子, 跨過這一條線, 他還活著, 因為他知道手中握的是好酒, 酒真醇, 葡萄美酒。 夜光杯, 湯姆和孫木山對飲, 數杯順暢入腸。 燈影雙雙, 美女不見了, 樓梯響, 飛行員在樓梯中間有上有下。 湯姆沉沉穩穩的又喝了大半瓶, 他說人性內的一小部份被貪慾佔有, 就矇蔽整個人性, 華人認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