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卡拉克機場

這一條三千呎長石子舖成的跑道, 有八十呎寬,距離磅清揚基地六十哩, 位置 靠大湖邊。僅僅這條跑道屬於龍諾政府管轄, 出了機場, 就是赤柬地盤, 機師也分不清楚誰? 反正落地後, 有代理人,下貨,下乘客。 上貨,可得仔細, 所以副機師就兼查貨物重量負責人, 整框鮮魚蝦蟹, 貨主在秤磅底盤用腳一抬貨物就輕了二十公斤。 還好貨主經常親自運貨, 自己去金邊收款。 

機長起飛剛離開地面, 收了輪子, 上升速率表穩定後。指示少於 50 呎上升率, 正好是超載 一噸貨物。 經常超載 3 噸。 一倍重超載, 馬上 叫 貨主補繳超載不足款, 否則 落地後重秤, 罰錢就更賠本了。機師可是玩命, 貨主哪懂啊?

卡拉克是塊大的空地方, 又是小城鎮。 機場是日本式的野戰用地, 肥嫩的野草引來五十多隻牛, 跑道成為養牛場, 每次飛機要落地就得先飛的低低地嚇牛離開跑道, 一大群牛被飛機通過時, 產生的空氣壓力嚇的牛群飛奔, 真是好玩, 空中牛仔。 有一些飛行員怕撞上牛, 依法規, 要求將牛趕出機場, 也沒人回應, 萬萬不能生氣, 機場當然可以養牛, 因為牛是機場的衛兵。 飛機落地每天四次, 使用幾分鐘, 飛機起降時, 士兵就會趕牛頭下面有木製梆子的牛離開跑道遠遠的。 牛會隨梆子聲聚在一起, 習慣就是秩序。 有飛行員喜歡這趕牛的樂趣, 孫木山就多了兩位DC-4 機師。 因為趕牛群是牛仔天性, 所以這兩位美國德卅牛仔, 樂極了,用飛機趕牛群, 多妙啊, 就來公司飛了。 

華人說, 靠山吃山, 運牛肉吃牛排。 孫木山常運牛肉, 半條牛一片DC-4可以運十片。 飛機落地後, 一開機門機械長老熊會衝入, 他要割牛鞭, 牛主人樂意奉贈, 一割就是二條。 孫木山偶然會買一片, 幾位的佣人, 三十多位客人又吃又拿, 當晚就不剩了。 運活牛就危險的多, 綁的要緊緊的, 還要用木棍隔開, 避免五條牛, 群舞, 飛機受不了。 飛機是依靠載重平衡才能飛的, 不能讓牛任性跳躍, 就得捆住, 運到了後再捆當然就不對了。 

十二生肖中屬牛的人, 就不用捆, 屬牛的也不是牛, 依舊是警覺性極高的人, 不屬牛的人也不見得沒牛性。 埃及人說, 英國人是約翰牛, 過份些。 運牛的機長知道, 牛喜歡木梆子聲, 也不在平綑綁。 牛死了, 誰要吃牛, 誰就吃, 牛也不知道啊, 吃的人知道牛肉好吃, 吃牛肉的人看著活牛, 想到牛肉, 是適合邏輯, 又是多冷酷的食物鏈理論一部份顯現。 

牛在飛機上, 死的是貨, 活牛就是客。 鞋匠看見牛就見到牛皮, 農人看見牛就見到耕地的牛, 全合於推理。 牛真有用, 飛行員在高棉也真有用。 如果用簡單推理, 牛真是有用, 飛行員真有用, 去掉人與牛的真有用, 飛行員仍然不等於牛, 所以推理僅是人文哲學的一小部分。 人有人性, 牛有牛性, 沒斤沒兩, 沒長沒短, 沒大沒小, 人的智慧高, 人就吃牛, 也有牛撞死人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