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木山說, 飛行員在職務養成中, 培養的是絕對不信任, 就沒災禍。 所以要不停檢查, 飛行員做人時也不停地檢查, 貪慾自然不見, 唯有追女人時, 永遠想不起來檢查, 湯姆又說, 你愛女人嗎? 好愛, 愛,可是有長愛, 有短愛。 湯姆你可知道, 女人的美是她深厚的女人味道, 這味道才是長愛的源頭, 有愛一定有情, 華人說, 情至深處無怨尤, 也就是捨得, 也就是遇到就好。 

情與愛都縮成為關心, 不是佔有, 兩人間性慾的事有和沒有都沒分別, 兩人的愛是存在的。 兩人有兩個自我, 兩人間的距離遠與近, 相見與無法相見, 都該出於願意。 相見是實質的,多一份親切, 多一份踏實。 不能見面, 就有懸念,就有憂心。 情絲剪不斷理還亂, 真是情難解。 男人不能沒有女人, 女人也不能少男人, 也是人存活的主要條件。, 生理上與心理上的慾求, 要解決又是另一循環。又如兩人下棋, 盤盤不一樣, 兩人情事無規無矩, 女人男人所要的不一, 能有天長地久嗎? 合同, 信用, 抵不住不願意, 不高興, 兩人間的情變一方是無怨尤, 就見真情, 就不生恨, 不生嫉妒, 沒有性行為的愛依然是一份情, 人們能達到這一情界, 才算成熟的人。

如同飛行員在飛行中, 他使用油門操控速度, 操縱翼面管制方向, 飛機和飛行員是分立的, 機翼不像手, 方向舵不是腳。 成熟的飛行員就不見飛機與飛行員合而為一的感覺, 身上負擔輕多了, 性行為的時候情慾熱烈, 愛慾高漲, 性行為後, 情是情, 愛是愛, 性就是性, 分開, 才能達到情至深處無怨尤。 

一般的人, 情必依事故分等級。 孫木山與湯姆, 倆人的對談中, 能給你阻塞的思路暢通互相尊敬, 是上等。能談的歡喜, 是中等, 粗又不通是下等。 你一定氣, 給予不理, 又如同, 人貪杯, 因為酒又香又醇, 捨不得離杯, 喝多了就醉倒, 不是酒烈, 酒性是不溫和,可是也不強烈, 是, 人的酒量, 有人大,有人小的關係。 孫木山感覺喝酒時的模糊美來了, 真舒適, 湯姆, 說甚麼? 孫木山全聽不見了。 咚咚聲, 吵人, 孫木山睜眼一看, 全屋沒一個人。 湯姆正在樓梯上抱著赤裸的魯碧雅, 一步一步的走入一樓主臥室。 孫木山出了大門, 司機也正在車上熟睡, 孫木山叫醒他, 回大西洋飯店, 天亮後, 公司車來接去機湯。 

飛機的方向直指金邊, 高度四千呎, 副機師瓦雷接過去駕駛, 他問, 魯碧亞過癮嗎? 孫木山反問, 甚麼? 瓦雷笑了, 他明白孫木山浪費了時間, 那麼美的女人, 放過了, 他說湯姆找你, 不是喝酒,而是找你代替他的。 於是孫木山將經過說給瓦雷聽。 他說, 公司裡的DC-4機長強納生, 在1963年就是湯姆公司的機長。 1971年兩人意見屢次不合, 被湯姆開除, 沒收全部証件。 強納生和他俄國妻子都成為住在寮國的難民。 孫木山小心傾聽, 不能多話, 當然副機師就不會有特權。 瓦雷是擁有法國浪漫文化的水手出身, 對事情有另一面的見解。 而強納生在私下裡, 將他的經歷都告訴孫木山。 他說, 不怕活的人, 他必得活在掙札中, 雖然看不見的刀重重的刺入他的神經脈絡, 又經年累月不停的疼痛, 他還要笑臉迎人。 強納生也說過他的上司湯姆, 後來在嚴重車禍發生後, 撿回一條小命卻喪失性能力, 成為華人的太監。 湯姆妖艷如花又年輕的妻子天天都要男人給予性滿足。 這傷痛會折磨他遍體鱗傷。 湯姆當然也是條好漢, 我們一同拼命, 我們結果相差的不多, 內心深處都在淌血。 求生不容易, 活的才有勁, 像條狗樣搖搖尾巴般地活著, 學飛行作甚麼? 若躥在地洞裡像老鼠, 就一天也活不下去, 悶也悶死了。 

湯姆必須知道他己經是太監, 鏡子不會說, 他自已又不會承認自已是太監, 他安排替身, 也是把無形刀, 刺得血流光光。 強納生被開除時恨死湯姆, 現在依舊, 他買的寮國謢照, 寮國飛行駕照, 才有到高棉飛行的機會, 夫妻兩人才有飯吃, 有房子住, 他說我們還活著, 我們是寮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