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體驗（之過程七）

有一次我的大阿姨過年前來我家送了一包乾的大香菇；最大的約有半個巴掌大，我媽跟我阿姨兩個就在那邊比哇！這朵大、那朵大．．．．

沒想到我老爸過來看了一眼就烙下一句話．．． 這哪叫大！

然後就掉頭走了，留下我媽跟阿姨愣在當場不知發生了什麼事！

在我阿姨走後我媽媽就在抱怨我老爸怎麼這沒禮貌人家特意送來而你卻潑人家這樣的冷水！！

沒想到我老爸居然說：那種香菇真的不能算大呀！我們老家倉庫裡的最小也有一個巴掌大，一般都有將近一張臉那麼大的、大一點的有臉盆那樣大小的呀！ 這一說可把我們都嚇到了！

老爸是不是糊塗了？ 隔天我媽就硬逼著我老爸到醫院去檢查身體．．．．

我雖然也不信我老爸說的，但是我想過幾天過年到了我家的幾個單身的親戚也會過來團聚；到時我再問問看是不是真的不就知道了！

然而不問便罷；一問還真不得了！

我家的親戚說的內容更是令人匪夷所思！！！

什麼？我們老家曬乾貨（香菇、木耳、靈芝、干貝．．．等等）是一年裡最大的事！尤其是曬香菇！！！而且一年裡差不多最少要曬上兩次！！！

我：天呀！這是什麼樣的狀況呀！！！為什麼曬個香菇會是一年裡的大事呢？ 親戚：每次都要出動最少三、四十人；多的時候就要超過上百人！還要連著曬個好幾天的，這不是大事還有什麼是大事？

我：什麼？最少要三、四十人？

親戚：對呀！要上屋頂清掃、排放曝曬，還要去倉庫裡一個個地挑選分類！三、四十個人還不見得夠用勒！！

我：上屋頂清掃、排放曝曬、挑選？？那跟我說說全部的過程是怎樣的！！ 親戚：蛤？？這．．．．好吧！～～～～～他很奇怪我問這幹麻！想了一下繼續說下去～～

親戚：首先要看好天氣、安排人手！選定的日子那天要晴空萬里、還不能起大風！當天一早天一開始出光；太陽還沒出來前要先上屋頂去將屋頂清掃並擦乾淨！同時庫房裡開始搬東西出來到院子裡仔細檢查分類挑選，把生蟲與蟲蛀了的；松鼠、老鼠啃過的；挑出來拿去大門口丟，有人會等著撿了去！擠壓變形或破掉的就拿去廚房準備做菜用．喔；對了還要準備幾個獵人來抓老鼠、松鼠的！呵呵！那些在庫房裡偷吃乾貨的鼠輩呀可是又肥又大隻！有一次還抓到過一隻像黃狗一樣大隻的，都拿來做三杯肉、紅燒．．．晚上下酒吃！呵呵！真是香呀！到現在想起來還會讓人流口水呢！！

我：像田裡的錢鼠是嗎？怎會大到像黃狗一樣？真的假的！

親戚：真的呀！沒騙你喔！田裡的那種鼠肉跟庫房裡抓到的根本不能比喔！庫房裡抓到的肉是香的；我還親手抓過一隻像貓一樣大隻的！牠好兇喔；還咬了我一口，你看我這手腕上的傷痕就牠留下的！～～～一邊說一邊掀開他右手的袖子口讓我看；但那也幾十年前的事了傷痕都不明顯了！要仔細看才能發現！ 我：在哪裡？．．．．哇！真的！這是老鼠咬的嗎？那麼大隻不會吧！！！

親戚：嘿！給你看了這傷口你都還不信呀！！

我：好啦！不是不信啦！好了繼續說曬香菇．．．

親戚：蛤！喔．．．那剛剛說到哪裡了？

我：抓老鼠啦！ 親戚：噢！．．．對了！那庫房裡清空了要派人進去打掃；老鼠洞呀、松鼠洞呀、還有天花板上都要再檢查過修補過！還要派人上屋頂去將香菇翻面、還有拿竿子在屋頂上趕鳥的．．．．這時最忙的就是你爺爺了；要去看貨或挑選分類、要去看曬的程度、還要去檢查庫房清掃與修補！很忙的！

我：蛤！那到底有多少東西要曬呀？

親戚：那多了！庫房最小間的都要比你家現在住的房子全部還大間；裡面都塞得滿滿的！最討厭的就是香菇跟靈芝了；因為這兩種都要曬個好幾天才能乾得完整好放回倉庫裡！

我：那麼那些在倉庫裡的乾香菇都多大呀？

親戚：嗯！差不多嘛．．．．（他想了一下然後伸出了手掌並將手指全打開）最小的有這麼大！

我：什麼？最小的？那．．．那最大的有多大？（當時我是不太相信他說的） 親戚：最大的？我想想．．．．我看過最大的．．．．．有比你家信箱這大小還要大上一些！（一邊說一邊用著手掌去丈量那大門上的信箱大小；而那信箱算是早期的也大約是比現在的 letter size 紙張還更大一點點！）

那位親戚停頓了一下似乎在想些什麼．．．然後接著說： 不過我聽人說過有見過一個最大的有你家餐桌那麼大顆的！ ．．．．．．．．

我：什麼？（早已聽得目等瞪口呆的我、過了半响才回過神接了話！）

親戚：噢！對了你去問那個顏明（另一位親戚的名字）；他應該有看過那顆最大的！他那時就在那一區庫房工作！

我：什麼！！．．．餐桌那麼大顆的？？真的假的？？

當時我也是懷疑他的說詞！直到那年尾他們又來跟我老爸祝壽時我就在用餐時問那顏明哥我們老家的香菇最大的有多大？

沒想到這一問卻讓我老爸狠狠的瞪了我一眼（你老爸我說的你都不信是嗎？要當著我的面去問人家！！！）

更沒想到的事；這位顏明哥被我的問題問得呆了一下然後從座位上起身張開雙手就著餐桌估量了起來．．．．．（這位親戚可是人長得又高身材又壯碩的；他那時身高可是超過１８０公分！）

然後說著：最大的喔；要比這張桌子還要大上一些喔！差不多連坐在旁邊的人也算進去那麼大？

（不會吧！那可是一張能容納八人圍坐的圓桌誒！！還連人一起算進去！！！別開玩笑了！）

當場每個人都呆住了、除了說這話的人跟我老爸！！只見我老爸瞇瞇的微笑著舉起酒杯說：來！喝酒！喝酒！（像是打贏了一場仗似的！高興得很！）

一顆香菇直徑要超過兩公尺那麼大？？？沒親眼看過的還真是不會相信！但是為何我老家會有這樣的「大東西」呢？

當場的我算是被教訓到了；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世界無奇不有．．．．！

但你想我會就此安靜嗎？ 當然不會！

我接著問我老爸： 那我們老家還有什麼東西是那麼大的嗎？

老爸：呵！大的東西可多了！～～～（他得意的說著！）

那位告訴我曬香菇的事的親戚接著說：你們老家的房子就很大呀！ 但沒人接話．．．

於是等了一下顏明哥接著說：你們老家的花園也很大呀！ 說完還是沒人答腔．．．．

過一會兒我老爸才說：那些、那些都算是老天爺的啦！

然後轉頭問我：你看過的木頭最大的有多大？

我：阿里山的神木夠大了吧！那要好幾個人手牽手才圍得起來！

老爸：那是小兒顆了！我們家有過要幾十人才圍得起來的原木！還不止一顆！

我：「原木」是什麼？

老爸：那阿里山的神木長在那裡是棵樹對不對？把它砍下來後除去旁邊的枝葉的那個樹幹就叫「原木」！

但老爸說到這時我卻發覺；怎麼來祝壽的兩位親戚都驚恐得瞪大了雙眼．．．．．

我：為什麼＊ ～～～～我老爸阻止了我不讓我問下去！而要大家繼續喝酒、吃菜別在意過去的事！．．．．

這些大約是我還是念小學五、六年級的時候的事；我老爸一直不願意說說老家的事；直到我們在市區的老房子被拆；搬家到現在住的地方後才想通了開始說些過去的事．．．．．

我們老家、祖先好長一段故事！！！

但說故事前先講一段我堂哥第一次回鄉的「故事」！那是十幾年前他退伍後的事；他說他先由香港飛去上海，再轉飛南京，由南京坐一段船沿長江到廬山下；再轉巴士到贛州；坐了一整天的巴士人都快嘔死了才好不容易到了贛州！這段路還算好因為還是「高速公路」！但是不是像台灣的「高速公路」喔！只能說是有鋪柏油的一般道路、車可以開快一點．．．．

接下來才是真的會讓人吐到死的「公路」，好一點的路段有鋪柏油但大多數是泥土碎石的爛路！他說從贛州坐到老家又是要做一整天；在山裡面繞過來又彎過去的；坐車坐到想發飆要殺人但是全身癱軟無力什麼都不能幹！連想抽根菸；那手都抬不起來！

唉呀！那句話；山窮水盡疑無路；柳暗花明．．．．（他說到這忽然停了下來！是故意要我們接下去嗎？）

於是我當然（也抱持著懷疑）接下去說：該不會是「又一村」吧！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