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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區發展的共識與自覺
2010/01/25 17:13:53瀏覽382|回應1|推薦7
 今天的主題是「社區教育」,教授(林振春)讓我們欣賞他在旅行途中拍攝的城市造景。我想起自己的旅遊經驗,其中最深刻的是在德國一個名為希爾德斯海姆市的小城市。

 還在媒體任職時,為了策畫國際大展,和幾位同仁出差到德國希爾德斯海姆市博物館。靠近漢諾威的這個小城市,人口只有十萬人,雖然是個小城市,卻隨處可見二、三百年的歷史建築,例如我們所住的飯店就是由300年的古蹟改裝。第二天談完展覽的合作原則後,主人請我們在一個古典的餐廳吃飯,那是一個200年的古蹟。席間他們建議我們隔天來一趟城市觀光,方式很簡單,只要早上八點到飯店對面的觀光中心集合,就有市政府安排的特約導覽員,帶我們徒步遊覽這個城市,遊客完全不需要支付任何費用,包括小費。

 隔天早上,我們八點準時在觀光中心門口集合,一位長髮披肩的女導遊已在那兒等著我們,這位具有雙博士學位的年輕導覽員,學識非常淵博,城市的歷史在她口中活躍起來。她帶著十幾位遊客,重新走回我們所住的飯店,介紹這個300年古蹟的背景以及成為實用的飯店過程。接著再到我們昨天用餐的餐廳,然後走到教堂,不同年代的建築是她介紹的重點,教堂則多了壁畫做為特色說明。繼續跟著她走進典藏埃及古文物的博物館,然後穿過雕塑公園,藉著雕像的介紹我們聽到的是這個城市的歷史人物與故事。緊接著經過一所宛如公園的小學,再走進一條名為「rose road」的典雅老街,從安靜的老街再轉進熱鬧的商店街,然後經過市政府,去參觀全市唯一的300年家族報社。整個行程大約3個小時,但相較第一天初訪的陌生感,這個城市的樣貎變的既豐富又清晰。

 我想到自己的老家屏東市,一個20萬人的城市。每次朋友的回應都相同:「屏東,我知道墾丁。」我不知該如何讓對方了解我所住的屏東市距離墾丁不見得比高雄到墾丁近,我也不知道該如何具體的讓別人認識屏東。我知道屏東鐵橋、糖廠對我的意義,我也難忘勝利路的任家涼麵、夜市的肉圓,但我不知道該如何讓一個人在幾分鐘、幾小時、幾天裡認識這個對我別具意義的平凡城市。更重要的是,我不知道該如何告訴一個初訪屏東的旅客,前行的方向!

 可是短短二個小時我卻認識了一個原本陌生的德國城市,而它的人口只有屏東的一半,我知道它是一個珍惜文化古蹟的城市,我知道它是一個虔誠宗教信仰的城市,我知道它是一個擁有歷史,朝著未來,並且認真活在當下的城市。它如何辦到的呢?不過是讓遊客方便的在觀光中心取得旅遊指南,以及安排定時導覽導遊。當然最重要的是導覽路線的設計,精準而感性的呈現這城市最真實的面貎。

 無論出差或旅遊外地,我總喜歡早起,試著與陌生的城市寧靜相遇。因此隔天我起個大早,打算沿著昨天的行程再走一遍,出門正好遇見一位小學生,小男孩一個人活力十足的走著,我忍不住跟在他後面,他就這樣走過古蹟,走過教堂,經過博物館,再穿過雕塑公園,然後走進他的學校裡。我繼續走進玫瑰路老街,心裡有一些感動,原來昨天我們的導覽行程,就在他們的尋常生活裡。

 於是我又想起路易士康的那段話:「城市,是當一個小孩從其中走過時,可以知道他長大以後要做什麼的地方。」我似乎有些理解,歐洲許多文化城市的形成,其實隱含著所有住民的共識與自覺。

 上一堂課討論地方節慶與城市行銷,許多同學的結論不是歸責政府就是仰望政策。教授不斷的插話提醒:「不要靠政府,要想想看是自己能做些什麼?」

 前年趕在奧運前和一些建築界的好友去北京看新建築,一個新舊夾雜的城市看起來充滿未來與希望。設計師朋友說:「對這個城市的改變很震撼,但不喜歡。去日本,去歐洲,你會感受到一種文化,可是這裡只有暴發富的氣息。」我告訴他:「這就是強權政府和民主共識的差別啊。」反思台灣,我不知道台灣屬於哪裡?有時期望強有力的政府給予協助和指導,有時又嫌政府管的太多。總是政府、政府、政府,卻鮮少討論「人民」該做些什麼?人民該如何做?

 小時候,我居住的城市屏東只有一座公園,很小。可是麻雀雖小,五臟俱全,公園裡有球場,有小朋友的遊樂場,還有溜冰場,而且養了孔雀、猴子,以及人工的涼亭與假山,我一直以為公園就是這樣。後來和朋友去義大利旅行,我們在羅馬閒逛二天,去的最多的地方就是公園,幾乎走二條街就會經過公園,義大利的公園大多是過去貴族居住的舊莊園,很大。但是它沒有遊樂場、猴子、花廊,它只有草地、參天古木,加上一座湖,也許湖裡有幾隻天鵝,那怎麼是公園呢?那是森林啊?可是漫長的午休時間,公園隨處可見溜狗的人潮,吃午餐的上班族,慢跑的年輕女孩,以及在草地上做日光浴的人。不知為什麼,那種悠閒和自在,讓我不由自主的心安和嚮往。

 直到台北的大安森林公園長大了,我終於了解那種感覺。每一次從繁囂的街道中隱身沒入大安森林公園,我才知道森林是可以跟城市共處的,森林把馬路上的速度音頻封鎖在公園外。我終於了解義大利的公園和我家鄉的公園最大的不同在哪裡了!原來歐洲人的公園是「無用」的,而我家鄉的公園是「有用」的。它指導我們到公園看猴子、看孔雀,讓小朋友玩遊樂場,可以運動,也可以去假山上散步。彷彿暗示我們,如果不教我們怎麼使用公園,我們就什麼也不會做,或者什麼都不做就是浪費。

 歐洲人卻不這麼想,它只是給你一座公園,不,一座森林,有樹、有草、有花、有湖,也許還有幾隻鵝或鴿子,它給的是一個自然的空間,一個環境,至於你要如何使用它,那是你的事,就算你不知道該如何使用它,發呆也無妨。我在森林裡看見歐洲人的自信,以及對無用的肯定。原來當城市像一座森林,打開門告訴你:「請進,你想做什麼請便,不用我教你。」那才是一個成熟的社會,因為它的無用正是對住民的信心,自信讓我們敢於表現自我,敢於不同。

 所以回到社區教育,我們需要這麼多的政策嗎?還是我們需要的其實是共識,一個懂的發展「無用」環境的政府,讓我們在裡面盡情打造屬於住民自覺的有用社區。聖誕節前夕,和同事去澳門,一個金錢堆砌的城市,極盡輝煌,極盡奢華。這幾年在大陸刻意政策培植下,澳門人均所得倍數飛漲,物質高的嚇人,新的飯店、睹場的興建仍絡繹不絕,整個城市靠著單一產業就能到達經濟成功,這其中雖有強權政府的介入,資本主義的誘惑,但不可忽視的是在政策下全力以赴的住民共識。

 所以期待大有為的政府隱含的是住民理性的不滿或是自信的不足呢?我們沒有能力描繪自己社區的藍圖嗎?我們無法敘述自己社區的故事嗎?或者像「寂寞星球」出版社創辦人莫琳所說:「創造出一個引人注意的標題」?教授在上課時提到社區造景,我想到幾年前文建會在推動時,可能擔心地方單位不會執行,所以進一步提出「一鄉一景」的口號。回南部時,弟弟開車帶我到各地去看景,我問他:「這些景的確滿有特色,但它孤零零長在這裡意義何在?」弟弟說:「一鄉一景啊,所以地方只管把一景造出來。」美濃的波斯菊花田,停滿私家轎車,不見遊覽車。我告訴弟弟:「它只是為高屏地區的民眾增加一處休閒景點,對城市發展沒有幫助。台北的人不會風塵僕僕趕到南部為了看那一景。」我不能理解為什麼這種「全觀」的思維,「系統」的邏輯無法從地方的「小我」出發。

 也許我們需要一種哲學思維,讓我們跳脫由上而下的期待,去思考如何由下而上。就像美國「一城一書」的城市共讀活動,源起於西雅圖的一個社區圖書館,發起單位的主任南希‧皮爾 (Nancy Pearl) 提出:「如果西雅圖同讀一本書」 (“If All of Seattle Read the Same Book”)計劃。她說:「這項活動是基於社區宏大的概念。我的想法是,那些絕不會因其他方式走到一起的人,將會走到一起。文學使他們聚攏起來,因為有一本書觸動了他們。」這個一城一書的活動影響了芝加哥、維吉尼雅、、,陸陸續續引起60幾個城市跟進。從「一城一書」到「一郡一書」再到「一州一書」,甚至喊出「全國一書」的終極目標,誰說社區的力量可以忽視呢?(「社會教育政策研究」98.12.27課程心得報告)

 
( 時事評論教育文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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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04/09 12: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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