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創作

真愛氣球(23)

文by cindy野

（23）

真的有機關嗎？

或者說碧姐只是想挪開我的注意力，不讓我的心思全繞在神秘人或是讀了殷祺日記出現的後續傷心？

機關，怎麼可能？

如果說有藏寶圖，我可能真的會突然碧姐上身，挑燈夜戰，非要找到不可。

只可惜，不是。

這房子我住了這麼久，不可能有機關，一定是騙人的。

鐵定。

『今天起的這麼早？在放氣球？』Eric的聲音突然冒出來，嚇得我失神。

不過還真被Eric說中，我剛放了氣球，跟上帝聊天。

『你剛來啊？誰幫你開門的？』

『妳睡傻啦？我昨天沒回去啊！小碧昨晚掛急診呢！』

『小碧掛急診？』

Eric說，小碧吃壞肚子，在醫院吊點滴，媽跟碧姐都在醫院陪她過夜。

『我弄了點早餐，先快吃了吧！』

吃完早餐，我就跟Eric一起到了兒童醫院。

小碧的精神看起來的確差了點，右手腕上接著滴完半瓶的點滴。媽在旁邊顧著她。

『怎沒看到碧姐？』

『她啊！唉！懷孕了也不說，昨天送小碧來醫院，她太過緊張昏了過去。現在正在別的病房休息。』

怎麼會昏倒呢！都是我的錯。

『你就別跟碧姐生氣了，她只是想給你驚喜。』

『這驚喜也太大了，還好沒動到胎氣。』Eric的口氣雖然不好，但眉間洋溢著喜悅。

『是啊！沒動到胎氣就是好事。小碧啊！要當姊姊囉！』媽摸著小碧的頭。

還好，碧姐沒事。

沒過多久，小碧也就出院了。

媽回到家，熬了一大鍋的大骨湯，給我們兩個準媽媽補身子，託我們的福，小碧跟Eric也嚐到了媽的好手藝。

至於碧姐說的機關，我也沒特別再問過Eric。

這件事就一直被擺著，沒有被淡忘卻也沒有太放在心上。

☼

這一陣子，神秘人大概是退怯了，不耐煩了，所以一直一直都沒有再出現。而我因為他受到的蕩漾也已經漸漸趨於平復，一切都很好。

目前的生活，只有兩件事做，好好的安胎，把殷祺的日記都讀完，兩件事而已。

其他的事，Eric都搶去做了，我跟碧姐閒的像是兩個貴婦，沒事就打打牌，走走路，逛逛街。

照顧小碧變成媽的責任。

大家配合的真好。

今天，我放了第二顆氣球，希望上帝代替我向殷祺傳達，我現在的生活很好，很幸福。同時也祈求上帝，祝福並且保佑我跟碧姐幾個月後的生產能夠順利。

☼

不知道是因為家裡有兩個人懷孕，氣氛喜氣洋洋，所以導致時間過的飛快。

我已經很久沒有注意過，今天明天大後天甚至是昨天是所謂的幾月幾號，或是禮拜幾又有什麼特別的節日，但我感覺到時間以兩倍的速度消散，跟先前接獲殷祺死訊的那段時間落差極大，當時日子怎麼過都是沈重，現在卻把當時的失落全趕了走。

再加上媽的細心照護，我的身材也以兩倍速度向左右兩邊發腫，像吹氣球一樣，不停的灌氣，灌氣。好心情加上好體力，這樣下去，小杜鵑一定會是個性活潑快樂的小孩吧！

『公司的邀請，妳要去嗎？如果到時候還沒生產的話。』Eric突然這麼問我。

說真的，他如果沒有提起，我真的把這件事忘的一乾二淨。

『這，我也不確定耶！萬一當場蹦出來怎麼辦？』若真的這樣，總不能把救護車先準備好吧。

『這樣也不賴啊！我們家小碧就是在大賣場蹦出來的。』

『別開玩笑了。我可不想在大庭廣眾下生產。』

『哈哈，鬧妳的，到時候看怎麼樣吧！』

也只能這麼辦，第一次懷孕的我根本不知道怎麼去預料什麼時候會突然生出來啊！

『對了，妳碧姐開的服裝店啊！我把它設為公司分店了，以後那裡賣的衣服就會以派對裝扮為主。』Eric想的真周到，再怎麼說碧姐也將要是兩個孩子的媽，繼續在外面上班還挺累的，在家認真相夫教子就好啦！

『關於派對裝扮啊！妳碧姐又有計畫啦！她說等小杜鵑跟小小碧滿月時，要買兩件嬰兒穿的萬聖節服裝送給他們。』

『果然不出我所料，我就知道會這樣。不過這樣也好，熱熱鬧鬧，小孩子也會在歡樂的氣氛中成長。』

『喔喔！差點忘了，殷祺的日記本，妳上回託我去殷朵家拿的。』

『對耶！我都忘了這事了，當孕婦之後真是健忘多了。』

『嘿，你們在聊什麼啊？』碧姐又捧著爆米花出現，她最近真的好愛吃爆米花。

我跟Eric則擺出一副正在閒聊的表情。

Eric把她手中的爆米花桶拿開，把她扶到沙發上坐好。

然後我們三個開始做著深呼吸運動，孕婦式呼吸。

『來，吸──吐──再吸──再吐──很好，再來一次，吸………。』Eric比手劃腳的樂在其中。

後來，碧姐突然被自己上身，她又提到了機關的事。

『楓聆啊！妳知道嗎？我昨天夢到啊……吸──吐──。』

『什麼啊！』

『就是那個吸──吐──吸──。』

『到底什麼啊！』

『老婆，妳先停下來再說。吸──吐──。』

『我夢到我們一起去找傳說中的機關耶！妳知道我找到什麼嗎？超帥的。』

碧姐說，她夢到在我家找到一扇門，然後這扇門打開有一棟大房子，然後大房子裡面也有一扇門，打開又有一棟大房子，數不盡的門跟房子。

不過會夢這種夢還真是碧姐的作風。

『我還不知道是夢的時候，我已經計畫好我要生幾個小孩了，一個小孩一棟。可是當我醒來，知道原來是夢的時候，我聽到那些大房子一棟一棟倒掉的聲音耶！』

『………。』我，無法言說的傻眼。

『………。』Eric，根本不想回答的放空。

真是夠了。

但是，好幸福的感覺，真的。

☼

太好了，日記終於又重新回到我手上。

我將第二本日記壓在上頭，打算把第二本看完再說。

不過，不曉得為什麼，第二本日記雖然很厚，但剩下的殷祺日記卻不多。

除了一些不知所云與情緒化所留下的字句之外，其他的頁數都是空白。

空白。

唯獨真正足以被稱為日記的只有一篇。

日期則是我們結婚那天。

老婆，對不起！

結婚第一天，我們就必須分居。

裝潢喜氣的新房，漂亮的寂寞新娘子，怎麼看都不配。

我真是個差勁的新郎，是不是？

現在處境真是窘困，哪個新郎會在洞房花燭夜的恩愛過後，還寫日記當成道歉信，然後帶著簡單行李回去陪爸爸。而讓新娘子獨守空閨。

又不是薛平貴跟王寶釧。

楓聆，真的對不起！

我是真的愛妳，希望妳不要把我誤認為，吃乾抹淨就走人的那種壞男人。

如果有機會，我一定會給妳更好的婚姻。

請妳為我守候，我絕對不會放棄任何希望。

是啊！有哪個男人會在恩愛過後，還坐起來提筆寫字，古今中外，這是頭一遭吧！但是我沒想過會發生在我們身上。

只有聽過事後煙，沒有聽過事後信。

這篇日記，或者說這篇信寫的真是讓人心疼。

我幾乎可以想像殷祺坐在書桌前，那背影一定很狼狽，他手中的筆一定更能感受那不平靜的心情，因為字歪歪斜斜的，看起來甚至有點抖。

當時，殷祺很進退兩難吧！

不跟我恩愛，那他算什麼疼愛新娘的新郎？

但是跟我恩愛了，又獨自離開，好像也沒有這種新郎？

不過，我們又能夠怎麼樣？

我承認，決定嫁給他可能是我的一種偏執，但是真正嫁了之後，當我幾乎一絲不掛的躺在新房裡的床上，聽著他離開的腳步聲，我就有點後悔了，至少當時是這樣。那時候，第一次感受到眼淚真的很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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