雌雄同體的愛

第八話  項鍊    文by  cindy野

「還好嗎？覺得傷口怎麼樣了？」立曼打開急救箱，準備替少翔換藥。

「還好，沒有那麼痛了。」少翔鬆鬆筋骨，試著下床。

「你要去哪？」立曼問。

「我想下床走一走，我的腳應該沒有傷到才對。」少翔迫不及待想下床走動走動。

「好好好，但是先讓我幫你把藥換一換，換好要下床再下床吧！」立曼說完，並拿了藥水、紗布等等，準備換藥。

「連續躺了兩天又加上你的細心照顧，若是再繼續躺，我就要忘了怎麼走路了！」「呵呵！能動一動真好，幸虧有你，要不然我現在不曉得會在哪呢！」少翔下床，伸了個懶腰，走到窗口旁站著說。

打開立曼房裡的窗，本來就能看見有如畫作般的美景，站在窗口旁的少翔，一眼望出去美麗的風景就令他忘我。

「好美！風景好美！你的心地也很美，這麼善良的男生這麼會沒有女朋友呢？你說是不是？」少翔讚嘆的風景美麗，也替單身的立曼感到可惜。

「沒有女朋友無所謂阿！我也不急。」立曼悄悄的走到少翔背後，以免少翔不小心又碰傷了手。

「熊熊烈火少年心，戀妳獨我熊少庭……。」少翔嘴裡唸唸有詞，忘記立曼還在一旁陪著。

「這是？」立曼心中一陣疑惑。

「每次當我看見陽光，我總是會情不自禁說出這兩句詩，不曉得是誰寫的，但卻讓我感覺這兩句詩裡一定有著感動人心的故事。」少翔的眼底似乎藏著一個祕密。

「這樣阿！這兩句詩的確很美，尤其是『戀妳獨我熊少庭』。」立曼也掉進詩裡的美感。

『怎麼會？這麼巧？』『真的只是巧合而已嗎？』立曼突然想起神父交代的使命。

「是阿！我也特別喜歡這一句，很大的口氣，背後卻有很深的感情。」少翔依然望著遠方，像是在等著什麼一樣。

「你在看什麼呢？」立曼看著望著遠方的他。

「以前我有空，或者是沒事做的時候，就會跑到頂樓或是有風景的地方，看著遠方，其實沒有什麼特別吸引我，我只是有一種感覺，感覺我來到這個世界上，雖然沒有親人朋友，但是我一定是為了什麼才來到這裡，像是在等待、守候，所以我看著遠方，想說可以看到一些什麼。」少翔分享著自己的心境。

「你是說感情嗎？」立曼問。

「也許是吧！我也不曉得，等待囉！等待一定就能夠知道答案吧！」少翔說，言語間有種特別。

「你知道嗎？這種等待的感覺很特別，像是使命，也像是願望，有的時候會讓人激動，會很希望讓我等待的人或事快點出現，但是我到現在依然不清楚是哪些事、哪些人讓我願意心甘情願的等待著。」少翔看著入神，說的認真，並沒有注意到立曼拿起畫筆，正在對著他畫素描。

「我懂你說的，但我卻無法跟你一樣形容的這麼巧妙。」「就像你說的，只有等待吧！等待是目前唯一能做的吧！」立曼聽進去少翔的心事，這是一份特別加倍的友情。

「這張畫給你。」「你剛剛認真望著遠方的眼神，讓我有種熟悉的感覺，所以我畫了下來。把它送給你，就當成是我們友情的象徵吧！」立曼將畫有少翔的素描暫且掛在壁上。

「畫法好細膩，看不出來有時豪邁，有時又溫柔的像女孩子的你會畫畫，還畫得這麼好。」少翔看著立曼筆下的自己，有種更特別的感覺。

「怎麼搞的，連你都說我像女孩子，我以為只有我自己認為而已，偏偏我是個誘惑力十足，而且沒人敢惹的男人。」立曼洩氣又自滿的說。

「你的名字像女人，溫柔起來也像女人，甚至上次我不小心撞到你的時候，還差點把你誤認為成小姐呢！」「而且你如果哪天穿著女裝走在街上，應該不會有人覺得奇怪！」少翔仔細觀察著立曼。

「有沒有這麼誇張阿！」聽少翔說的假以亂真，立曼突然希望自己真是個女人。

「立曼，我……。」少翔目不轉睛的盯著立曼。

「怎麼啦！怎麼用這種眼神看著我阿！雖然你沒有比我帥，也美不過我，但是你這樣看我很尷尬耶！我會害羞！」『靠！什麼我會害羞，對著一個男人我怎麼會這樣說，難道我真是女孩子不成，天阿！我在做什麼！』立曼老實的說出少翔看著他的感覺，一方面又在心中自言自語。

「你害羞的樣子更像女孩耶！立曼，你果真就像書店的常客形容的一樣，又美又帥，前幾次沒有注意，這一次才發現，讓我沒辦法克制，好想說你好美！」少翔說的話好露骨，立曼簡直聽的頭皮發麻。

『天阿！少翔怎麼會說這種話阿！難道我真的這麼誘惑，所以他開竅啦！』立曼不停的在心中自言自語。

『越走越近了啦！少翔該不會是……gay吧！』『救命阿！我不要。』立曼的身軀隨著少翔的腳步，越來越貼近牆壁，心中更是無限的吶喊。

「立曼，你介意我吻你嗎？」少翔問的好直接，立曼聽的好緊張。

「怎麼可以……。」立曼還沒說完，少翔就像是昏頭似的吻上他。

『揚少翔，你在做什麼阿！我是男的耶，就算我再怎麼妖豔，也不能這樣對我阿！』

『奇怪的是，我為什麼一點都不想推開他的吻？我該不會……。』『唉唷！誰來救我阿！這是我的初吻耶！』立曼簡直快發瘋了，他竟然被一個男人這樣吻著。

「揚少翔，你在做什麼？這是我的初吻耶！看清楚，我是男的，跟你一樣，是個貨真價實的男人。」「開玩笑開夠了喔！」立曼激動的用了力，沒有因為少翔受傷而讓他控制自己的力道。

「呃…..立曼，抱歉，我……。我不曉得怎麼會這樣，對不起。」少翔對於自己的舉動，也覺得奇怪。

「算了！沒什麼，你回床上休息吧！我去買些東西。」立曼說。

「立曼，對不起。」少翔很自然的牽起立曼的手說。

立曼渾身覺得不對勁，於是將手抽了回來，穿上外套，慌張的出門。

只留少翔一人在家。

『奇怪了，我剛剛是怎麼了？立曼明明是個男的，真是荒唐！我竟然親了他。』少翔在床上翻來覆去，對於自己的奇怪舉動找不到合理的解釋。

『但是他的確很美……。』少翔的心中非常肯定這一點。

將車子熄了火，停靠在路邊，立曼不知不覺來到發現少翔受傷的那處草叢旁，雖然是中午，但想起那晚救起少翔的情形，不免覺得驚險，再加上車窗還有沒完全清除乾淨的血跡，一陣毛骨悚然從背脊散開，一點都不誇張。

『想不到一向個性這麼溫和的少翔，竟然會這麼衝動，我晴立曼真的這麼像女孩子阿？還真的給我吻下去，當我沒知覺還是以為我昏倒啦！氣死我了！』

『而且這還是我的初吻耶！隨隨便便這樣獻出去，對方還是個男人，傳出去不是毀了我晴立曼給人的印象，但是……，被他吻著的感覺一點也不討厭耶！』

『真是的，都是他啦！害我現在心情好亂，回去一定很尷尬，天阿！』

『咦！如果暫且不回想他剛才吻我的舉動，有件事的確讓我好奇……。』立曼在整個人陷入一片慌亂思緒之餘，似乎發現了什麼更值得去分析的問題。

『「熊熊烈火少年心，戀妳獨我熊少庭。」為什麼這兩句詩從少翔口中唸出來這麼有感覺呢？有如他所說的，他正在等待著什麼，跟這句詩有關係嗎？還是跟我想的一樣……，莫非他是可希艾的「真愛」？』立曼把自己疑惑的部分與可希艾的真愛作結合，似乎答案就水落石出了。

『所以說，少翔就是那個「真愛」，而可希艾就是少翔所說的等待，是這樣嗎？這樣說雖然沒有什麼不吻合，但是謎神父對我說過……「放心，我會找你，就代表你找的到，他正在這世界某處等你，也許你們早已認識，也許你們離的很近，無論如何，你找的到，等你找到，那女孩她就會出現了。」，如果我真的找到了，那女孩呢？』立曼試著釐清著自己的判斷，卻不敢肯定。

『再觀察看看好了，無論少翔是不是那份「真愛」，他都是我的朋友，那個吻的事情雖然很尷尬，算了！男人嘛！心眼不能太大。還是回去吧！』立曼思考了一番，決定不在在意衝動之下造成的尷尬，轉動方向盤，往住處的方向駛去。

「少翔，我帶了點心回來囉！」「咦！你在看什麼，這麼認真？」立曼一邊脫鞋一邊看著眼神專注的少翔。

「立曼，你回來啦！」「我在看這條項鍊，很特別，而且跟我脖子上掛的好像，幾乎一模一樣。」少翔拿著項鍊晃阿晃的走到立曼面前。

『對喔！差點都忘了，少翔也有一條一模一樣的項鍊，怎麼會忘記問他呢！？』立曼看見項鍊，忽然驚覺自己把這件事情忘的一乾二淨，雖然也許跟使命應該沒有關係。

「這個阿！晚點再說吧！先來吃點心，冷掉就難吃囉！」立曼拖延了一下，他現在可沒腦力應付這個問題，填飽了肚子，有了體力比較好激盪腦力阿！

「也對，東西要趁熱吃。」少翔說。

「這條項鍊真的很特別，我以為全世界只有一條，沒想到你也有，你在哪裡買的？」吃完了點心，少翔馬上就提起關於項鍊的事，似乎在尋求什麼答案一樣。

「這條項鍊不是買來的，而是有個人用包裹的方式將它寄給我，說起來也奇怪，因為當初包裹寄來的時候並沒有署名，所以我不曉得究竟是誰送的。後來覺得這條項鍊看起來挺精緻，很特別，想說也許會有人來要回項鍊，所以就一直帶著。」立曼述說著收到項鍊的過程。

「其實我也差不多，我印象中，這條項鍊很久之前就掛在我脖子上了，卻不知道它有什麼意義，也根本不知道是誰給我的，所以我跟你相同，都不曉得項鍊的來源，卻也都覺得它特別，所以將它帶在身邊。」少翔也談起自己跟這條項鍊的關係。

「少翔，你的項鍊可以借我看看嗎？」立曼也將自己的項鍊擺在桌面上，與少翔的項鍊做個比較。

「當然可以。」少翔二話不說就脫下項鍊。

「兩條項鍊都是以銀鍊與戒指搭配成的一個裝飾，擺在一起，說它們是一對情侶項鍊也不為過。」「讓我看看戒指上的字……。」立曼認真的研究著項鍊。

『我掛的這條項鍊，戒指上出現了「可希艾」的字樣，咦！「可希艾」，我怎麼也忘記這件事了，……。這樣說來，那少翔的那條項鍊……。』『該不會……。』此時有一陣非常紛亂的思緒同時絞雜在立曼腦海中，使他不時的皺眉。

「你的這條項鍊上的戒指刻著『熊少庭』的字樣，你知道他是誰嗎？」『「熊少庭」，那不是常出現在我夢裡，而且他還是可希艾的真愛……。天阿！現在事情怎麼變的這麼亂？』立曼一方面問著少翔，一方面腦海產生一堆無解的疑惑。

「我並不認識他，我只知道這個名字在我常常唸的那兩句詩也有出現。其實不只是我這條項鍊的戒指上有刻字，你的也有，那你知道可希艾是誰嗎？」少翔表明自己並不認識熊少庭，反而問了立曼認不認識可希艾。

「這個，呃，這個……當然不知道，怎麼可能知道！」少翔的問題更是令立曼啞口無言，一時之間支支吾吾變成了立曼的母語。

『可是真的沒錯耶！「戀妳獨我熊少庭。」真的一模一樣！』『謎神父，此時此刻我真想見到你阿！我的頭快爆炸了！』聽完少翔說的話，立曼的腦袋又多了一個重量，問題多到他已無法替自己解答，使得他開始向謎神父隔空喊話。

「少翔，我去沖個澡，你先休息一下吧！」立曼想了辦法逃脫現場去沖澡，其實只是為了整理思緒，整理這些可疑的線索。

『這麼多疑點牽扯在一起，已經完全可以證明少翔就是我要找的人，而且完全符合，但是該怎麼證明呢！謎神父說，當我找到的時候不只是女孩會出現，連我的身體也會出現變化，我怎麼一點感覺都沒有，那醜陋的東西還活生生的藏在下面，我的天阿！少翔到底是不是阿！』「阿────」立曼心煩的大叫起來，大叫之後，一股腦兒的將自己的臉往水裡泡。

夜晚，兩個大男人依然共同攤在粉紅色的大床上睡著，縱使兩個人心中都為了彼此所戴的項鍊感到不解。

「希艾，我在這，妳有看到我嗎？我是少庭阿！」男孩對著女孩喊著。

「少庭，少庭，太好了，你真的來帶我走了。」女孩流著眼淚，奔向男孩。

「不，希艾，還要再等一會兒，我還不能帶妳走。我只是來告訴妳，我們快見面了。」「妳要等我喔！」男孩說完，像是一股清煙，又消失在女孩面前。

「少庭，少庭，等等我，不要走……。」女孩不停的喊著，找著男孩的身影。

『少庭，少庭，等等我，不要走。』『少庭。』

「醒醒，立曼。」

「醒醒，立曼，怎麼啦！」少翔聽見立曼的吶喊，便忙著叫醒他。

「少庭，你回來了？」立曼睜開眼睛卻依然沒有清醒，嘴裡依然喊著「少庭」，他看了少翔一眼，之後，卻……。

「少庭，你終於回到我身邊了，我好高興。」立曼說完，吻了眼前的少翔，他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立曼，怎麼會？』少翔暗自的想這是怎麼一回事？一方面任憑立曼放肆的吻著他。

少翔很想掙脫，但是立曼的雙手卻緊緊抱住他不放，只好由著他來，還好，只是一場吻而已，沒有別的。

看著立曼再度沈睡的睡容，少翔思考著他吻著自己時的感覺，並不討厭，還有一種特別的感覺，但是，立曼為什麼要這樣做呢？少翔湊近一看，感覺立曼的氣息很平順，便在心裡問著：『立曼，你知道你剛才吻了我嗎？』

少翔開始更認真的觀察立曼的五官，像是想將他看透似的，莫名的一陣感覺，使他的唇回到了立曼嘴邊，沒有想到，立曼卻因此醒了。

「揚少翔，你又想做什麼？」立曼大聲怒斥。

「立曼，你冷靜點，聽我說。」「我沒有惡意。」少翔停止動作，也把手身了回來。

「你要侵犯我，還叫我冷靜，你該不會真的是同性戀吧！」立曼的頭上彷彿降落好幾條斜線，他無法接受自己成為同性戀的菜。

「立曼，不是這樣的，我更不是什麼同性戀，而且你剛剛還主動吻了我，我想掙脫，你卻把我抱住，結果就被你吻了很久，你嘴裡還唸唸有詞的說。」少翔很激動的解釋，免得自己的形象破損。

「什麼，我主動吻你，怎麼可能？」立曼覺得少翔根本是在胡扯。

「真的，我沒有騙你。」少翔非常的確定。

「唉唷！一定是搞錯了啦！算了！早上你吻我，晚上我吻你，算扯平，但是我警告你不准再偷襲我，要不然就別想再當我的兄弟，哼！」立曼簡直惱火的衝下床，從黑色皮衣的口袋掏出很久沒有抽的煙，儘管味道變了，依舊保有鎮定情緒的作用。

坐在立曼身後的少翔，心裡卻想著：『這個立曼，若是真的是女的，一定很可愛，他的個性的確很古怪，但有的時候還真的像個女孩子，真好玩。』

立曼坐在床邊，抽著煙，煙霧讓他看起來更是朦朧，他不停的想著少翔所說的話。

『而且你剛剛還主動吻了我，我想掙脫，你卻把我抱住，結果就被你吻了很久。』『怎麼可能，我怎麼會去吻他呢？』『我剛剛明明在作夢阿！我還夢到可希艾跟熊少庭，作夢……。』『作夢！！那該不會吻他的人是……可希艾。』『究竟是怎樣啦！』

立曼又接連點了第二隻煙，極力的想拋開那些煩惱。

「別抽了！雖然我不知道什麼事讓你這麼煩惱，但還是睡吧！你不是說你明天還有約，反正吻都吻了，我也不會當真，兄弟一場，一起睡吧！」少翔將立曼手中的煙捏熄，將立曼拖上床睡。

「你這傢伙，我長那麼大，還沒人敢這樣拖我。」立曼調侃的說。

「別囉唆，睡吧！」少翔說完，就閉上眼，不讓立曼有機會回嘴。

『這傢伙，膽子真大，竟然叫我別囉唆。』立曼心裡一陣滴咕。

沒多久，兩人都睡沈了，兩人相近的距離，就像煙灰缸中躺著的煙屍，相疊又交纏，兩人還很有默契的，手裡都抓著項鍊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