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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身體劇場《6&7》-我的作品永遠不是在尋找觀眾,而是尋找知音
2017/06/07 17:42:39瀏覽782|回應0|推薦3

想像一下,你的額頭、後肩、臀部各長出一支筆,你必須驅動身體用這3支筆畫圓,要怎麼畫?

正常人肯定畫不出來,可以想像做出來的動作圓不成圓,身體則重心全失,陶身體劇場藝術總監陶冶說:「就像坐過山車(雲霄飛車)般完全失衡。」

但若經過他的「圓技術」練出來的舞者,「就可以在身體的顛三倒四中,找回平衡。」

他這回帶來的《6&7》,就是在這個所謂的「圓技術」基礎上發展出來的,呈現一個身體化繁為簡的美學。

圓技術講的是重心轉移下造成失重狀況時,在失重過程中能保持自己重心的概念,這種身體運用概念,創造出跟傳統舞蹈很不一樣的身體視覺效果。

這種反其道而行的訓練極為困難,舞者必須用身體的一些點發力畫圓,從頭到腳,甚至毛髮皮膚都要試著長出筆來畫圓,初試時舞者越跳越怕,怕站不穩,怕變型,圓不成圓,總要練到一定階段才能掌握竅門。

有趣的是,雖然起源於「圓技術」,《6&7》要探討的卻是「直線」,探索脊椎的垂直直線運動。

在舞蹈中脊椎是最被忽略的身體,有句成語叫「手舞足蹈」,手跟腳的舞蹈語彙本來就很豐富,但脊椎就用得很少,「所以,這回的作品就是去手去腳。」陶冶說:「專注於使用脊椎來舞動。」

這兩個作品就是在運動過程中不斷做視覺。「身體可不可能被視覺化?其實很難。」陶冶說:「因為我們對身體太熟悉了,每天都在跟自己的身體打交道。」

但陶冶的作品沒有主題,抽象的概念必須建立在非常強烈的視覺效果才能達到,所以,必須以特殊的方式去呈現,而在這兩個作品中,陶冶以減法到極限的創作方式,限制或禁止慣用肢體的使用。

以「6」為例,陶冶就要舞者忘記手的存在,以脊柱為樞紐,回歸到「動」最原始的驅力,透過旋扭、折疊脊柱,展現了空間的多元層次。力道由內而外,從脊柱到肢體,乃至末梢的肌肉。

「7」則乾脆連音樂也不給了,希望以舞蹈回歸肢體的方式,讓觀眾看見舞者們肢體的極限之美,整個作品是陶冶多年來對二元性與「聲形」訓練的體會,專注研磨吐與納、內與外、虛與實,讓舞者發出聲音,寓聲於動。

自2008年創團以來,陶冶的作品都是以舞者人數命名,這是他為了避免大家憑命名對舞作產生過多解讀,希望給觀眾更多想像空間,也希望他們能直視肢體本質,以自身感受來詮釋舞作。

會創這個團,是因為他對身體有一堆問題,雖然他曾試著在其他現代舞團裡尋找過,但最終他還是決定獨自面對這些問題。

「一開始我研究走路。」陶冶說:「從腳底、腳踝、腳趾、腳背、膝蓋、胯骨、尾椎一路研究,觀察它在動作轉換中,力量的分配。」他發現,身體的運動會有一個過程,一個理性的科學過程,這也為他往後的作品打下很扎實的基礎。

這麼多年來,作品從「2」到「8」,卻少了個「1」,為什麼?「這是留給自己一個想像空間及提問空間。」陶冶說:「這是一個空白。也在提問,什麼是唯一,什麼是開始?」

「我一直都是提問者,一個問題提完還有下一個問題,對我來說就是不斷地去回歸、還原。」他說:「現在更往裡頭了,以前一些微觀的內容更清晰些了,以前只是有一個大致的方向跟宏觀的感受,創作越往後走,越來越往自己內心深處探索,更了解自己。」

接下來的作品「9」就是一個大突破,「我們的技術是一個系統,但藉由作品『9』可能會形成一個體系。」他說:「『9』會集合前面所有作品,做一個整合,它是一個宏觀的作品,甚至這個作品是極複雜的,沒有一刻重複,動作不會相同,形式跟之前所有作品形式完全不同,或完全一致,很奇怪吧!」

創團以來陶冶聽到過很多對他作品的評論或詮釋,他印象最深刻的就是在歐美有人以「沒見過」來形容他的作品,這讓他很高興,陶冶說:「歐美劇場文化及環境畢竟比我們進步至少50年,甚至百年,他們的實驗性作品已累積很多,我們的系統能得到這樣的評價,非常不容易。」

對看他作品的觀眾,陶冶提醒說:「在我的作品中,你們看不到我的情感;但你能夠發展出你自己的情感。」陶冶的作品只是向觀眾展示一個素材,不給定義,不給標準答案,只是把可能性釋放到觀眾的觀看體驗中,「我覺得這是一個真正的對話,我覺得好作品在尋找知音,不是在尋找觀眾。」

(圖片由雲門舞集提供)

陶身體劇場「6&7」演出資訊

演出時間

6月9日 20:00

6月10日 15:00

6月11日 15:00

演出地點:淡水雲門劇場

( 休閒生活影視戲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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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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