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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4/04/07 21:23:43瀏覽262｜回應0｜推薦16 | |
| 機構 19
「壓力？」劉風反諷：「是工作壓力使得辦公室成天香菸繚繞，是壓力使得人下了班那麼多人去泡吧？」 「也使得妳會老去逛名牌店血拼。」張立平也學著她的口吻調笑。 「那不會是壓力，」劉風不同意：「我們做公務員的工作壓力從來不曾那麼重過，你我都待過外商機構，很多國內的外商機構室內也禁菸，我們清楚私人機構多半人事精簡，不容冗員，工作量重，競爭性大，注重績效。在那樣場合的員工才說得上壓力，我們清楚在我們工作上並不發生像那樣的壓力。」 女侍過來上菜，她停住話頭，讓女侍在他們桌上服務。女侍先撤去用過的前菜湯及沙拉，然後再端上他倆各自的主菜，擺妥後，又拿來長筒型的胡桃木胡椒瓶，請問他們需要加些胡椒粉嗎？張立平不要，劉風則示意女侍多加些胡椒在她魚排上。 兩人舉杯用餐酒後，才開始用主菜。 「原則上，我同意妳的說法。」張立平一邊用餐刀切他的小牛排，一邊申述他的看法。 「但是，沒法否認我們的工作場合的壓力來自不同方向與層面，你我可是此中打滾的人，怎會不清楚其間的困窘與壓力，上面甚至同儕間的壓迫從不曾間斷。」 他頓會兒，繼續說明： 「像我，誠如妳說的，工作量不如當年在私人機構那樣多及繁忙。雖然可說是每天上班的事情沒多少事情做，辦的事情可以自己拿捏，然而事實上卻也忙得不可開交。忙的並不是待處理事件的多少，忙的是組長不斷打回票的擬件擬文，一件擬稿被打回票五六次是常事，再加上他額外交代與指示；若只是忙，我們這些人倒是無所謂的，這些公家事務算不上什麼，斷不至於應付不來，只是呈閱簽呈這個過程讓人喪氣，這種挫折與沒有成感才是真正讓人沮喪的所在。我寧願工作量增加，事情多是無所謂，較目前多個數倍，都應付得來來，於我都不成問題。成天專心對付事情反而會幹得津津有味。我們都是攬事的人，但像這樣磨人，一點不講績效，所有上班時間都在應付上面，整個心思都在小應上面指定的流程，事情本身全講績效。老是一再不明所以然的打回票，這樣的挫折我想沒人吃得住。」 「你組長康銘竟然是這樣難纏的一個人，你會不會也有自己意見。不會試著照你組長意思擬稿，完全放棄自己的意見與想法。這種經驗我是經歷過，弄清上面的想法法，完全照他們的意思去做，能這樣就會帶來效果。」 劉風提供自己過去應付上面的經驗。 「我吃足苦頭，豈會不知道，每件擬稿都是一再設法照組長意思，認真地揣摩他意思，一直修改到自認是全照他的指示後才呈上，但不行，總是不行，組長老指責我弄不懂他的意思，怪我抓不到重點提不出辦法。沒辦法，只有全聽他的，我完全不表意見，然這也不行，他會追問我意見；我若不表示意見，他又會說我。說我這職位我待得夠久，看也看了不少，怎麼一點法子提不出來。甚至更會打官腔講我，不能事事都靠他，他不能老指導我，出意見，我應自己學著拿捏。簡直沒辦法，我反正沒得皮跳，他擲回的公文只好一修又再修。做事做到這地步，我確已不曉得該怎麼做下去。無論怎樣，始終抓不到他以及上面的意思，真的做不下去，他們就是要把我的呈文打回票。到了今天，我終算弄明白，組長就是要打我回票，根本他從頭就沒在乎我是如何做的，處在這種情況下，我又不能不按照他的指示做，躲又躲不掉，每天處在這種情形下真快把我逼成神經病。」 「這種情形我很了解，」劉風同情他的處境：「每個單位都一樣，可以想見。位居上面的人也一樣，有其難應付處。麻煩絕不會少，我現在深知裡面的情形，每一層級各有其不同的麻煩與困難，都不像在下頭觀看那般容易像自處，康銘的難處和擔憂的地方和你的不一樣。升上去爭鬥傾軋也就更上層樓，只會更慘烈，更無情。任何一個位置都一樣的，都一樣要揣摩和巴結他的上級，生殺大權在人家手上，怎能不用心哩？」 「你現在的那些惱人過程，處在我們這個環境裡面大家都有過體驗，我剛升組長時也遭到和你講的一樣類似的磨難。當時我上頭那位部長也像你那康組長一個德行，當時也讓我認為無論怎樣照我那組長的意思辦事，他都不會滿意。無論我怎樣聽他的意見，揣摩他的意思，最後也是被打回票。再擬，再送上去，他總會再指責我擬的不對，再打回票，非要完全按照他意思，不容我有一點意見。我曉得你說的情形，每天從早到晚都在琢磨就那簡簡單單的一件事，有哪個人會受得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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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創作｜連載小說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