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構 21 - 莫大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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機構 21

2024/04/10 21:12:39瀏覽255｜回應0｜推薦10

機構 21

「原來妳也是一樣，妳的個性和能力使妳能夠照妳辦法來，旁人沒辦法想你這般打開場面，或者說困境。我尤其沒辦法，在逆境我是一籌莫展，死在那兒，沒有辦法翻身。我一向認得你與眾不。我老會考慮在我們這個環境裡如果膽敢主動地自我表示，絕對讓人起反感，尚不說不合國情。然而你卻不然，你有自己的辦法逆轉。」

「不全然如此，主要關鍵在於要去揣度對方是怎樣想？雖然說是人吃人的社會，可是沒有人是堅強不可催的，人人背後都是脆弱的。若能把箭頭指向對方，不要老指著自己，可能就不一樣了。同樣，回到我前面說的：你若顧忌那麼多，那麼最好甚麼也別想也別動，也就別抱怨人家老不升你級。」

「不是這樣說，」怕她著惱，他進一步釋明：「妳了解我的情況，我卻真的不清楚妳，我確實不能理解妳是如何辦到的？聽妳辦法，我是絕對行不通，我所看到局裡面全都是政治酬酢，沒法像妳那麼直截了當，局裡人人都在背後下功夫，即使照妳的辦法，也都是委婉著來，表面上靠的是殷勤和巴結。」

「你說的是部份事實，一般情形確如你所說，但是事在人為，我不以為中間有那麼大的區隔？」

「不是我們之間，我們之間很有共通性。我雖乏自知之明，可是妳的辦法，我沒那能耐，對我絕不適用。提起隔閡，我與同事間才是有隔閡。」

「隔閡總是在的。」

這點她附和他。

「我最初進局裡，就覺著與人有些格格不入。怎麼說哩？」

他想了想再接著說：

「局裡是全國重點，裡面用人，人人都有商或工的背景，我學的是文法科類，進入後，自然使我覺得自己不具代表性，心底暗覺差人一籌。當年在美國讀碩士時，我就是考慮所學留下來不會有發展，決定回來。考進來後，發覺上面的人不是MBA，就是MS。所以，我在裡面會覺著像是個外人，自覺打不進他們裡面去。他們表面是接納我，但又不接納我。」

她點頭，表示了解。

「他們認為我的身份特殊，所學非所用，又是外國留學的海歸，坐直昇機上來的，他們多半可是本土憑本事一步一腳印爬上來的，根柢上是不同的。」

「你認為你同事不能認同你是本地科班出生，認為你是出去去鍍金才回來搶飯碗的，還有他們為你自恃身份，認為我們這些喝過洋水和本土教養出來是不同的。」

「大致上是這麼回事。」她不認同：

「但這沒有什麼嚴重性啊！同一個屋頂下，各憑本事掙口飯吃，我說你把歧異性看得太重了，敏感了些。我和你一樣是國外回來的，就從不認為這隔成阻礙或隔閡。」

兩人的談話很入港，她的批評對他頗中下懷，他沒排斥，反使他咀嚼思考。他們已用完餐，他徵詢她：

「要不要換個地方好談話，如果認為時間不夠，還是來杯咖啡，就在這裡繼續談？」

「我看不了，回去還有公事要加班，你不是也急著要回去忙你組長的急件。」

劉風一邊說，一邊看手錶上的時刻，總結道：

「我認為事在人為，要怎麼做都行，總得自己拿主意，別人的意見只能參考。我講的那些也是人之常情，沒什麼大道理。你很清楚，確實，一個人可行的辦法，另個人不可能照章全盤搬過去照抄。我想提醒你的是：一個機構裡那麼多人在搶一碗粥，若不拿出點辦法，不使點手段，你要如何出人頭地，如何勝出，能夠把那個碗端到手上，總要較別人搶先一步，要讓上面看出你的出色處。總之是要用點腦筋，用點辦法吧！」

「是這樣的，今晚的請教我受益不少。」他猶豫著，答非所問地說：

「我是想說……你就直接回去了嗎？」

她奇怪地望著他：「你還有何見教？」

「沒事，哪來見教。」喃喃吶吶地吞吐著說：

「還想跟你說些私底話。」

「什麼私底話？」噗哧笑道：

「你一晚吞吞吐吐地，就只為著要告訴我這些？」

他回答：「是」。

她頓了會。

「這樣好了，我們都還得趕公事，何不就去我家去喝咖啡？」

徵詢地問他：「好嗎？」

現在可輪到他來吃驚於她的乾脆。

( 創作｜連載小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