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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02/04 21:32:18瀏覽1341|回應0|推薦6 | |
Ⅷ 家變
地平線並不是平行畢直如一道直線般地向兩邊延伸,站在海岸邊向洋海遙望,碧海青天,視線一直望向海洋盡頭,一望無際的邊際,沒有阻欄。 一群遠足的的小學生,七嘴八舌地發覺地平線不是一直以為的那樣平直一道的天際線。原來朝極端延伸的兩邊竟是略微下垂的弧形。整個海真可說是朝向天際呈現成廣漠無邊無際的球弧形,可推測出地球真的是極大無邊際的圓。 「可倫布竟不曉得站在海邊觀察,就可看出地球是個大圓球,還要設法繞道世界一週來證明地球是圓的。」 他得意洋洋地提出觀察到的結論。 「不是哥倫布,麥哲倫才是繞地球一週的人。楊資明都說錯了。」 有人糾正他歷史不對。 同學們七嘴八舌地發表意見時,他發覺大海在不興波浪時居然原來是平靜的一片圓球的面。同學口中的阿馬利卡聽班導師說就在海的那一邊,那麼一定是圓球朝下的對面。 那次旅行是學校為整個四年級同學舉辦的遠足,楊資明大家坐火車沿著海岸,去到浴隆海濱。 大海帶給男孩無限的驚奇與憧憬,他羡慕大海的美麗壯觀與平靜安祥。 但班導師跟他們說大海不常是他們看到時那麼平靜,變天下雨或颳大風做風颱的時候,會變成很可怕的景象,驚濤拍岸,急浪怒肅,帶來很難料的後果,很多討海人,岸旁垂釣人都因此遭遇不幸。 老師還告訴他們海的變幻無常,就像人生的際遇一樣,平順無波的時日,不曉得什麼時候就會起風變天。 小明遠足回家後不久,家中就發生重大的變故。 突然間家中的氣氛變了,空氣中氣壓突然低下來,父母親黑夜白畫的忙著進進出出,不再理會他們孩子們,兩個大人不時頻頻低語相商一家人惶惶恐恐,彷彿風雨即將來臨。姊姊們感受到大人的壓力,頭都垂下來,不停地寫功課,但少不更事的他什麼也不知道。 一天半夜,他從睡夢裡被吵醒,覺得不停地有開門關門的聲音,屋子裡進進出出好似都是人,感覺不停地人進人出來來往往。從半掩的房門看得屋裡的燈光都開著。 大姊坐在她床沿。大概早就醒著,朝著乍醒過來的他,用食指比著嘴,要他莫出聲。 雖然醒轉過來,小明仍然迷糊,但醒醒鬆鬆地曉得家裡出了大事。房門一定是被外人打開過,通常入眠後都是閤上的。 接著大姐爬到上舖來摟著他。下舖的二姊仍然睡著,人事不知樣的,沒被吵醒。他感到穿著單薄睡衣的大姐雖摟住他,像要為弟弟壯膽,她自己卻不住地顫抖。 大姐擁持下,他沒出聲。但大姐喁喁地告訴他,進來的人已把爸爸捉走了。 他一時不能理會那是什麼意思?然而並不害怕,只是份外的不安,不知道會怎樣發展。會把他們三個小孩一道捉去嗎? 屋了裡有人跟母親不停地講話,他母親聲音都變了,像是聲嘶力竭發出來的。聽不清他們說些什麼?但仍可分辨得出母親重覆講的幾個字,冤枉,陷害…。 過了許久許久,長長的夜,還有人留在客聽低語交談,也有人離去的聲響,可隔著牆傳過來如囈語般的談話聲沒有斷過。聽起來像是他姑父及姑母的聲音,難道親戚們都來了。 迷迷糊糊中,小明又睡著了。 小明的父親,楊秉銊,在高考財稅人員及格後,進入財稅機購供職,多年來一直謹慎地做著公務員,養家活口。 他父親在國稅局裡面,由於做事認真,能力也強。靠著自己的努力與年年優異的考績,才能逐步昇遷為督察、科長。這樣的表現更為他贏得一些長官賞識,前途頗為看好。 但是,楊秉銊雖然工作認真,勤於任事。但個性耿直,在公務上,常常因著秉持原則,而且不太講情面,也不太遷就官場互利的方便之道。因此難免不時會擋住同事間甚至上面的好處或財路。 長久以來,他雖獲得一部份長官的青睞賞識,但也因此結怨一些人,甚至更惹怨到高層的長官。 他的頂層上司局長就因經常接到楊秉鉞的同僚打的小報告以及閒話,經常傳來跟商人講好的事情,都由於他硬梗在當中不給方便而不得不罷手,老早把他記憾於心。 所以楊秉鉞在局裡,雖有長官認為他是人才。更有一部份認為他是僨事之首,那些能找路子的都認定他專門擋路害事。 因之,上層有些人早就對他不爽,機會來了,當然要拖他下水,甚至設計讓他滅頂。一遇到眼前轟動政商的大受賄案,立即乘機構陷,聳恿讓人出首,預謀裁臟,把他套在案件內。 事發之前,由於他自認為行得正,毫不避嫌。更讓人抓牢機會,祕報檢警機構,將之羅織在一干嫌犯之內。 小明的父母親發覺事情惹上身時,當然各方打點,設法弄清原委。但是既是上面存心 羅織,他們下級職員,可一點辦法沒有。眼睜睜百口莫辯,被抓到調查組織裡去。 事件發生了,先生既被捉進去,小明的母親只有立持鎮定,來應付立即生出的重重問題。 許多迫切情況與緊急事務;像是得隻身出去多方設法,四處尋找問訊,找尋拜訪關鍵人物,拜托有力人士,來設法營救楊秉鉞。更得到處打探,找門路尋求接見先生,還得找一可靠而有信譽的律師,準備進行官司。 這一切在在需要金錢和費用,雖一時尚不至立即面臨斷爨。但突然之間,生活上的急迫現象問題都來了,處處都得計議考量。小明的母親已經許久沒出外工作,現在不但得設法讓孩子們繼續學業,還得振作起來,為即將來臨的一家人現實生活作打算。 最緊急要命的就是公家宿舍面臨迫遷,在極短的期間就得找定住處,空出房舍。否則楊秉越局裡的負責人員,不留情面的催迫。催屋的人口口聲聲新上任的主管得立即遷入。 面對催逼,一時難搬走,令小明母親頗有難以應付之概。雖事已如此,煩人之事如麻,可咬緊牙根不以逼遷為多麼難堪,但面臨每天的催遷,來人話愈說愈難聽。講到後來,一點情面都不沒有了,因為催逼之人,口口聲稱是長官每天問他要房舍。 最後一再尋覓下,楊媽媽還是在朋友熱心幫忙尋覓下,在鄰近的新莊找到一間有合理租金的小屋。她們現在一定得量入為出,否則一家數口,如何撐下去。 楊家不僅及時找到可安家遷居的租屋。而且幸運地即時以合理價酪賣掉家小汽車,得來的款項,可作為眼前搬遷急需之補助。 他們開始盡量縮小開支,搬到新地方,準備節衣縮食來適應新環境。三個孩子也轉入當地的中小學。 家中用度雖要緊縮,但日常家用及孩子們必須的日用品,母親並不十分縮減。該有的,該用的,仍然如常支付,不讓侷促壓迫大家。因此孩子們生活上並沒因此覺著多大的改變。 而且遷居到新地方,由於他母親拿得起放得下,所有的麻煩和難關都一手斷然處置。因此雖是家中突遭變故,並未給家人帶來沈鬱和不幸的感觸。 大一些的大姊楊資潔雖能領悟到變故的嚴重,更且搬家離開熟悉的同學和環境,使她產生依依難捨底傷情。但下面兩個小的孩子卻全無沒感傷,尤其是楊資明,他只覺著遷居到新環境的興奮,每天喜孜孜地四處東遊西探。 新莊的街上和板橋不盡相同,市容仄逼,店舖更加集中,他很快就發覺孩子們喜歡的漫畫書店,電玩店,小吃攤販集中的街邊巷落。小明如此貪玩,回到家中,還有說不完的新鮮題材和街上發生的事故。雖然大姐聽多了,不時會潑冷水,數落他,提醒他家中的 情況。他雖然聽得唯唯諾諾,但一轉身又忘得精光,依然興沖沖的急於探究新環境。 搬家插班進了另一所小學校,得以認識新同學和學校環境,同樣對他也是挺有趣好玩。對他而言,巴不得離開原來地方,他不用再憂慮每天上下學所要逃避與應付的鄰村野孩子,每天的追逼己到了窮於應付的地步,得以脫離,很有脫離苦海的感覺。 遷入的房舍雖然較前擁塞,只有兩間臥室,而且其中一間準備讓北上的祖母居住。母親由於剛找著工作,不能如已往專門持家照顧三個孩子。她跟一個人獨居台南的祖母商量,自從子女都北上後,大家工作都忙,奶奶乏人省視。讓她遷居上來,彼此間都有個照應。孩子們的起居生活就得以有人關注。 母親上班後,也開始跟他們孩子一樣,大清早就得出門去趕公車上班。每天早晨,母親催著三個孩子急忙用完早餐,叮囑幾句話後,就跟著大伙一道出門。 雖然生活上有這麼些改變,但一會兒就都習以為常。另外由於房屋窄小,他們小孩子不能有自己的房間,要分別跟大人睡在一張床。 祖母來了,原來他們三個的臥室得讓祖母帶著小慧睡,小明去跟媽媽睡大床舖。大姐睡外間起居室。這樣的安排大姐比較不便,她的小床舖幾與大家起居會客沒有遮蔽,但祖母的臥室小,放不進另一張床 。 母親要有自己的空間打扮還是回旋,所以小慧的單人床只得放在起居間沙發後面。但是母親特地要求他姑父用布簾做了一道可拉合的簾子,每次家中有事,或者家具需要搬動,小明姑父都會來幫忙。安上簾子確實好多了,這樣即使有人在起居間活動,大姐仍可早早就寢。 小明跟媽媽睡一道不覺得怎樣不好,他私下甚至滿喜歡的。他已十歲了,開始對異性有所憧憬,雖然每天到時仍被逼早早上床,但他有時會醒著等著她母親上床的時刻,注意她更衣或沐浴後的梳理,等待巴望著她的裸露。 他媽媽還當他是孩子,從不迴避。即使睨著小明骨碌碌的瞪視亦然。小明等待她上床,他從小與母親分隔,即使後來住回來,但已是學童,成長的過程沒有親近過,甚至覺著疏離,現在竟然跟母親在一間臥室裡,睡在一張床上。 男孩蘇醒的意識,讓他喜歡母親躺在旁邊的感覺,老感著興奮。甚至在床上期待著,雖然各自擁有棉被,他竟是那麼喜悅母親睡在身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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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小說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