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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07/14 08:29:53瀏覽1744|回應1|推薦22 | |
老覺得在臉書每塗一發貼,就會落入「一入候門深似海」的境地。反正貼文只要過兩天下來常會就此掩沒在文字與圖文之海裡,再怎麼使勁都覓不著披文,尤其當移動鼠標直線往下竄尋時,明明記得就在某文之下,卻偏不出現,心頭不免咒罵又被臉書吃掉了嗎?緣由固然是出於使用者都把臉書當做亂塗亂貼的轉文傳照貼圖發情抒緒的吐嘈文本,或說就是從前人們所習用的日記本 ── 我腦中此刻反射式地呈現的竟是少女安妮法蘭的日記 ── 有點開玩笑,因隨手寫來只不過是即刻映出的意像;那本日記太印象深刻了,而現下我沒可能這麼認真與殘酷。 同樣更非是我最喜歡的安娜伊絲、寧的大堆頭的日記。
但是最初接觸臉書時,我確實認為臉書不就是把私密日記公開寫出來展示嗎?而且還諒惜地認為,這樣寫日記,雖然可能是公然展示私密,可是哪個知道我是誰呢?書裡很多人用的是匿名,如此加密保護下,隨便自己如何爆露有什麼關係,反正既不是我的名字,就不是我,有什麼關係?這是當時我一廂情願的想法。不過謹慎的我倒從未有任何暴露,所以也不曾產生任何不堪的問題。不過我倒是一直想把臉書當成儲藏箱,反正就是把裡頭亂扔亂塞一堆混雜無序的雜物箱,而且還過度重使用,見到有趣或有意思的文及圖就手癢忍不住胡塞硬擠地隨手亂貼一通。可是絕對多數的文字圖片照片不止是無意義的留言打屁, 甚至與人鬥嘴罵架等糊爛爭執,雜七糟八的無聊東東太多了,再加上個中更可惡地夾雜以大宗的臉書當局勤拉廣告的敦性促發貼。你看!這樣一大蘿筐亂七八糟的發貼圖文之中即便其中略有自家宝愛的文字珠璣,當起意再想從如此的混亂糟糠的一堆中再把它找尋出來, 確實好似猶如大海撈針,談何容易。然而最近偶然發覺臉書竟然把自己的幾年來的舊發文按年份月份整理出來提醒似地呈現給使用者,臉書他們篩選得可比自家來選更能客觀、更討喜,不想自己從前在臉書上還留下如此彌足珍貴和風趣有意思的東東,很會讓人覺得窩心的。 下面就是其中二則自覺有意思的片斷: 其一: 莫大 2013年7月16日下午10:47 · DOVE的故事 吃過德芙巧克力,卻不知道"DOVE”是“DO YOU LOVE ME”的英文縮寫,更不知道它背後有如此淒美的愛情故事: 1919年的春天,盧森堡王室。後廚的幫廚---萊昂整天都在清理碗碟和盤子,雙手裂開了好多口子,當他正在用鹽水擦洗傷口時,一個女孩走了過來,對他說:你好!很疼吧? 這個女孩就是後來影響萊昂一生的芭莎公主。 兩個年輕人就這樣相遇。 因為芭莎只是菲力克斯王子的遠房親友,所以在王室裡地位很低,稀罕的美食――霜淇淋,輪不到她去品嘗。 於是萊昂每天晚上悄悄溜進廚房,為芭莎做霜淇淋。芭莎教萊昂英語。 情竇初開的甜蜜縈繞著兩個年輕人。不過,在那個尊卑分明的保守年代,由於身份和處境的特殊,他們誰都沒有說出心裡的愛意,默默地將這份感情埋在心底…… 20世紀初,為了使盧森堡在整個歐洲的地位強大來,盧森堡和比利時訂立了盟,為了鞏固兩國之間的關係,王室聯姻是最好的辦法,而被選中的人就是芭莎公主。 一連幾天,萊昂都看不到芭莎,他心急如焚。 終於在一個月後,芭莎出現在餐桌上,然而她整個人看起來異常憔悴。 萊昂在準備甜點時,用熱巧克力寫了幾個英 文字母“DOVE”是“DO YOU LOVE ME”的英文縮寫。 他相信芭莎一定猜得到他的心聲,然而芭莎發了很久的呆,直到熱巧克力融化。 幾天之後,芭莎出嫁了。 一年後,萊昂離開了王室後廚,帶著心中的隱痛,悄然來到了美國的一家高級餐廳。 這裡的老闆非常賞識他,把女兒許給了他。時光的流逝,平穩的事業,還有兒子的降生,都沒能撫平萊昂心底深處的創傷。 他的心事沒有逃過妻子的眼睛,她傷心的離開了。萊昂此後一直單身帶著兒子,經營著他的糖果店。 1946年的一年,萊昂看到兒子在追一輛販賣霜淇淋的車,記憶的門頓時被撞開。 自從芭莎離開後,萊昂便再也沒有做過霜淇淋。 這次萊昂決定:繼續那未完成的研究。經過幾個月的精心研製,一款富含奶油、同時被香醇的巧克力包裹的霜淇淋問世了,並被刻上了四個字母:Dove。德芙霜淇淋一推出就大受好評。而正在此時,萊昂收到了一封來自盧森堡的信,信是一個同在禦廚幹活的夥伴寫給他的,信中萊昂得知,芭莎公主曾派人回國四處打聽他的消息,希望他能夠去探望她,但卻得知他去了美國。 由於受到第二次世界大戰的影響,這封信到萊昂的手裡時,已經整整遲到一年零三天。 萊昂歷經千辛萬苦終於打聽到芭莎。芭莎和萊昂此時都已經老了,芭莎虛弱的躺在床上,曾經清波蕩漾的眼睛變得灰濛濛。萊昂撲在她的床邊,大顆大顆的眼淚滴落在她蒼白的手背上。 芭莎伸出手來輕輕地撫摸萊昂的頭髮,用微弱到聽不清的聲音叫著萊昂的名字。 芭莎說,當時在盧森堡,她非常愛萊昂,以絕食拒絕聯婚,被看守一個月,她深知自己絕不可能逃脫聯婚的命運,何況萊昂從未說過愛她,更沒有任何承諾。 在那個年代,她最終只能向命運妥協,離開盧森堡前她想喝一次下午茶,因為她想在那裡與萊昂作最後的告別。 她吃了他送給她的巧克力霜淇淋,卻沒有看到那些融化的字母。 聽到這裡,萊昂泣不成聲,過去的誤解終於有了答案。但一切都來的太晚!三天以後,芭莎離開了人世。 萊昂聽傭人說,自從芭莎嫁過來之後,終日鬱鬱寡歡,導致疾病纏身,在得知他離開盧森堡並在美國結婚後,就一病不起。 萊昂無限悲涼,如果當年那霜淇淋上的熱巧克力不融化,如果芭莎明白他的心聲,那麼她一定會改變主意與他私奔。 如果那巧克力是固定的,那些字就永遠不會融化,他就不會失去最後的機會。 萊昂決定製造一種固體巧克力,使其可以保存更久。經過苦心研製,香醇獨特的德芙巧克力終於製成了,每一塊巧克力上都被牢牢的刻上:“DOVE”。 萊昂以此來紀念他和芭莎那錯過的愛情,它苦澀而甜蜜,悲傷而動人,如同德芙的味道。 當情人們送出德芙,就意味著送出了那輕聲的愛情之問: DO YOU LOVE ME? 那也是創始人在提醒天下有情人,如果你愛TA,請及時讓TA知道。並深深地愛,不要放棄。 吃過德芙巧克力,卻不知道"DOVE”是“DO YOU LOVE ME”的英文縮寫,更不知道它背後有如此淒美的愛情故事! 其二: 見到這封卡夫卡寫給布洛德的最後一封信,忍不住又看了下去,復又抵不住地拿自己與之作比較,還是相信我寫的東西與之相較不瑣碎,不夠側重細節、也即不細膩,這即表示未曾傳逹入微,這難道是一位好作家的條件 嗎?讀張愛玲時我也有這種感覺,當然細微不是作家的必然條件,中國四大小說皆係用攏統的敘事辦法,更惶論較次的如封神榜之類等等,章回小說被垢病向來在於濫調,不能進入細緻的觀察分辨試即逹不到現代小說的標竿。自己的問題是趨向於並耽逸於抽象化的敘述,側重於擷取共通性,而小說寫作可是關注於個別性與差異性的追索。也就是我的描述不細膩,不觀察入微的徵節,你不能耽逸入人情事物的裡層,以及對之的表面的纖細觀察,尤其是細微之異同就無從做出更細膩的描述 ---------------------------------------------------------- 卡夫卡 KAFKA 的最後一封長信 看完卡夫卡寫給好友馬克斯 這最後一封長信,我的心情感到很沉重與不捨,心有戚戚焉..... 同時也可以理解到他為何不能活很久。內容如下: 我星期天到星期一的這個夜晚寫得很好 —— 我恨不得寫它個通宵和一天、一夜再一天,最終飛逝而去 —— 今天肯定也可以寫得很好 —— 甚至完成了一頁,本來只是昨天那十頁的一氣呵成 —— 然後我由於下面的原因不得不擱筆。X先生 —— 那位企業主今天早晨踏上了一次公務旅行的途程,將外出 10 至 14 天,先前我由於心不在焉而未注意到這個動向。於是這段時間裡工廠真的由那位車間主任一個人管了。沒有任何投資者 ( 只要他不像我父親那麼神經質 ) 會對廠裡那完全是騙人的經濟形勢產生懷疑。我也有同感,儘管並不是像父親那樣擔心錢的問題,而是擔心單調乏味、良心不安。我想像中的局外人是不會怎麼懷欵父親的擔憂心情是在情理之中的;而我也不能忘記,說穿了我也琢磨不透,為什麼一個比X先生在技術上和組織上都高明千萬倍的車間主任,在X先生不在時就不能將一切處置得像以往一樣井井有條,因為,歸根結柢,我們是人,而不是賊。 ……最近有一次我向你聲稱,外界沒有任何東西能干擾我的寫作(當然這不是吹噓,而是自我安慰),那時我老想著,母親幾乎每天晚上對我嘮叨,說我為了使父親安心應該什麼時候到廠裡去看看,而父親則用目光及拐彎抹角地對我說出了更嚴厲的話。這些請求和責備雖然就其絕大部分內容來說與荒唐不相干,可是我却(這裡便表現出這番話的無法消除的荒唐性)即使在最佳精神狀態中也無力承擔那種監察使命。但今後14 天中的問題並不是這麼回事,這14 天中可以由任何兩隻眼睛在工廠中穿梭巡視,當然也可能正好是我的眼睛。對於這個要求偏偏衝著我來,說不出任何反對意見,因為大家都認為我對這家工廠的建立負有主要責任 —— 我感到,這種罪責我一半是在夢中接受下來的;再說,也沒有其他人可以到工廠去,父母本來就不可能去做此事,而且現在正是生意最旺的季節(新酒館中的生意好像也有起色),比如說,今天中午母親根本就沒有回來吃午餐。 今天晚上母親又開始說那老一套的抱怨,除了暗示我的過錯使父親陷入痛苦的疾病中外,她又以X先生的離開和工廠的完全無人照管作為新的依據,我只感到一種苦水(不知是否只不過是膽汁而已)在全身流動,我看得很清楚,現在擺在我面前的只有兩條道路, 一條 是在像通常那樣去臥室就寢後從窗口跳出去。 另一條是在今後十四天內每天到工廠去,到X的辦公室去。 第一種辦法賦予我以可能性,抛開一切責任,包括對受干擾的寫作和漠不關心的工廠責任; 第二種辦法肯定將來會打斷我的寫作。 十四個夜晚的睡意總不見得輕輕一抹便能從眼皮底下消逝,使我在十四天後或許還能接著今天中斷之處繼續下去,假如我的意志和希望有著足夠的力量話。 我沒有跳下去,把這封信當作告別信來寫的誘惑力也並非十分強烈(我對此的靈感是朝著別的方向的)。我在窗邊佇立許久,貼著玻璃,很多次我有那麼一陣衝動,用我的縱身一跳來叫橋上的關稅徵收員們嚇一跳。然而我從頭到尾強烈地感覺到,一旦下了決心落到柏油路上摔得粉碎,我將真正無可挽回地墜入深淵。同時我感到,繼續活下去要比死亡對我的寫作打斷得少一些(假如只不過說到「打斷」的話),而十四天後,我在長篇小說的開頭與其繼續之間,將在工廠裡(正好面對我那滿足的父母)活動並生活在我的長篇的最深處。 我最親愛的馬克斯,我向你盤托出這些並不是為了讓你作出評價,你對此是拿不出什麼評價來的。但是,由於我決定不寫訣別信而跳下去(到頭來總會疲乏的),我想重新回到我的房間裡去(扮演居民的角色),並給你寫一封後會有期的長信,便是這封。 現在再給你一個吻,道一聲晚安,這樣我明天就可以像所要求的那樣當上工廠負責人了。 —— p.127《 卡夫卡傳 KAFKA 》作者: 馬克斯.布勞德 / 志文出版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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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情隨筆|心情日記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