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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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9/08/30 12:36:44瀏覽989｜回應6｜推薦49 | |
一個是日暮西山、八十多歲的孤寡老太太，一個是青春洋溢、七年級的女生，原本不相識的他們倆，會擦出什麼樣的火花來？  在一個說話都儘是口吐白煙的隆冬裡，一個小臉凍得通紅、穿著厚厚軍襖的年輕女大學生（小馬），騎著單車四處找離學校很近又便宜的房子，終於找到一個破舊失修的四合院。那裡有一個打算改建成廚房的小小柴房，住在正房的主人是一個獨居的孤單老太太，性格剛烈，開了價錢，不住就拉倒的跩樣。她嫌老太太要的租金太高，由談租金就開始了絲毫不相讓的唇槍舌戰；女孩也不遑多讓的倔強，在兩者不可兼得的情況下，只得租下。於是就這樣的磕磕絆絆的開啟了老少的同居生活，大大小小的磨擦也就接踵而來。  老人家總有著莫明的怪癖與堅持，也因為儉省，所以看不得年輕人的莽撞和隨意。兩人由借用電話到偷拉分機線、分擔電話費，偷用電熱器、借用冰箱、借用廚房、……，每一次，都像是經歷一場攻防戰。在老太太眼裡，小馬任性而為、時常犯了她的規矩；在小馬眼中，老太太斤斤計較、處處算計，也未免太不近人情。為了芝麻綠豆般的小事，每天都上演著爭執、鬧意見，到和解、產生祖孫般的情感，呈現了女性們在侷限的生活空間裡，多重的情結糾葛，卻又必須相依為命的關係架構。 始終戴著放大鏡在觀察小馬一言一行的老太太，把那當作為日常生活的主要內容，對於每天忙進忙出的她、以及總有一堆新花樣的情況，總是搖頭嘆息而無法理解。  在電話的使用和費用分攤上，始終擺不平，終於在過年前夕爆發了最大的衝突；一通打到貴州的長途電話要繳很高額的電話費，讓為了省錢而忍著不回家過年的小馬，覺得老太太太欺負人，當然也引發激烈的口角，小馬摔門離去，老太太也憤怒的用拐杖搗壞小馬費心掛上的燈籠和窗花，眼見那好不容易平衡的關係就要毀了；結果，電話竟然是某次來探視老太太的孫子打了那通到貴州的長途電話。 老太太又把那些燈籠和窗花重新掛回去，也做了年夜飯等小馬回來；一盞孤燈、滿桌的年菜與形單影隻的老太太。在這樣的轉折點上，由老太太靜坐在冷寂屋內的不言也不動，可以窺見老太太內心的懊悔和擔心。接著，一回來就躲進房間的小馬，和老太太的主動招呼，兩個人一起默默吃著“大和解年夜飯”，外面的天空也適時的爆開一朵朵燦爛的煙火，新年到了！  觀眾會逐漸的發現：在電影前半段，總是在莽撞奔跑的小馬，開始大剌剌的對著老太太頤指氣使起來，也會幫老太太洗頭、按摩、打掃屋子、……，就像是個任性的孫女；在兩個年輕人鬧脾氣、小馬留了一隻撿來的小狗而不聲不響的回老家住幾天，老太太也會掛念著在愛情中受傷的小馬，也開始憂慮的等門。當老太太摸著小狗，對著小狗說話：「你知道我為什麼喜歡你嗎？因為你不會說話也不會出聲！」，其實是在怨小馬怎麼還不回家吧？愛屋及烏，老太太也會關心那個守在小馬房門口等她回來的男生。 有些人可能會覺得那老太太還真討厭，什麼錢都要：小馬把空屋打掃後的廢品賣了的錢，打電話要錢，使用廚房的煤氣要錢，連借用冰箱也要錢……，讓人以為她有點為老不尊；雖然，她嘴上刻薄的唸著，其實是看得出她心裡偷偷歡喜於院裡增添了熱鬧的新鮮活力。也有些人會覺得那年輕女生的精明能幹不遑多讓，很會爭取自己的權利，只見她不停的跑進跑出、好似一刻都不得閒的過動兒，看來其實也是編劇刻意寫的，好以烈日青春去比對出老太太的日暮西山。  整部電影看似在單調的日子裡挪移，都是些瑣碎的片斷，卻非常有季節感的節奏，譬如：隆冬的大雪、春節的燈籠和窗花、暑熱到老太太房裡睡覺、秋天的落葉飄飛、……；小馬爬上屋頂捅鳥窩被老太太罵、小馬忽然興起要替老太太拾綴房間、……，到最後老太太勉強自己去配合小馬拍攝學校的作業，短片記錄某人的一日生活。小馬透過這次的拍攝，體會到老太太在表面上雖然強悍，生活其實是單調而寂寞的，生活裡就只有睡覺、發呆、曬太陽等等，那樣的內容填不滿小馬在作業上的需求，於是她又去訪問一位與老奶奶交情還算不錯的鄰居老婦，才得知原來老太太在年輕時也曾經風光過，小馬終於了解到孤獨也難以與別人相處的老太太，她的內心是在逞強！ 感覺上，老太太把房間出租給年輕女生是替她自己找來了許多麻煩，兩人的磨擦一直都沒有停止，重複的鬥嘴，又重複的和好，漸漸的，她們發展出一種彷如母女、更像祖孫一樣的情誼。對於獨居老太太來說，她是否會後悔將屋子出租給這個女生呢？小馬要搬去和男朋友一起住現代化又大間的房子，在小馬搬走的那個早上，老太太藉故躺在床上，小馬只好在門外深情地看了她一眼，並沒有相互彼此道別。老太太望著人去屋空而失魂落魄地一直唸著：「真搬空了？就這麼搬空了？」，她那空洞的眼神，不由得讓人以為小馬偷走了老太太的三魂；日復一日的天亮天黑，老太太的生活又回復到原來的死靜孤單。  老太太有個唸“計算機”（電腦資訊）的孫子，偶爾來訪，也對小馬產生好感，老太太也想拉攏兩個年輕人，只可惜不來電！後來，孫子要和一個貴州女子結婚了，老太太就搬去老人中心，因為她曾經承諾要在孫子結婚之時讓出房舍。在小馬搬離、老太太也移居老人中心之後沒多久，她接到電話，老奶奶病了，她急急忙忙又千里迢迢的坐車到老人中心去探望老太太，兩人淚眼相望無言，一切盡在不言中！在這時，老太太看來是急速的衰老，讓人心痛！當小馬接到電話得悉老太太過逝之後，也曾回到原來與老太太共處的四合院，鏡頭帶到的是原來老太太住的那房門板上貼著的大大的紅色雙喜，不免讓人覺得諷刺：沒關係的兩人比起有關係的兩人，在感情上還更像祖孫！  即使沒有大卡斯，畫面也幾乎都在那小小四合院裡打轉；光是看片中的老少兩人的對白、肢體語言，或是不言而喻的寓情於景，也依然引人入勝。在時序的輪替中，有著人事變化滄桑的無奈，也令人份外惆悵。 正如導演馬儷文所言，這部電影真的只有一個場景、兩個主要人物和春夏秋冬的四個季節所組成的電影，就像是個小成本實驗電影一樣的寒傖，卻迸發出深長的意境；飾演老太太的金雅琴是大陸舞台劇的資深演員，初次演出電影即以自然流露的感情榮獲 2005 年東京影展最佳女主角獎，影片也在2005年拿到中國金雞百花獎最佳導演、最佳女主角及2006年柏林影展兒童單元的開幕片、伊朗曙光旬國際電影節最佳導演水晶鳳凰獎。  註： 圖片來自網路。 影片中的配樂是由才子竇唯所統籌，很能表現那種靜默與滄桑的感覺。我找不到片中所用的樂曲，先用另一首古琴樂曲《明鏡止水》代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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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創作｜散文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