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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04/06 21:20:04瀏覽4570|回應24|推薦108 | |
這個豬年真是不平順的日子。起先我摔到了頭,幸好沒事。接著罹大腸癌的二妹,在12次化療後發生嚴重的暈眩症,在床上都無法睜開眼睛。然後母親發生腦中風而駕鶴西歸了。 上週三黃昏我正在煮晚餐時候,弟弟突然打電話來說母親中風了,從沙發椅倒在地上,吐了一身不省人事,已叫119送去雙和醫院。我沒有去過雙和醫院,不知道怎麼搭車,弟弟說搭捷運到永安市場站,再搭橘2。我匆忙的吃過晚餐,搭捷運到永安市場站再轉橘2,沒想到橘2在中和繞了很久才到達雙和醫院,一路問人才找到急診室,此時已七點多了,母親剛從放射攝影推出來,只有小妹一人陪著母親。 不久放射科醫生來解釋電腦斷層的結果,母親左腦大面積出血,且發現的太晚,受傷的左腦已經無法恢復了。母親昏迷中,右半邊身體不能動也沒有溫度。母親被送入加護病房,一天只能有2次探望的時間,一次只能有兩個人。 神經內科醫生解釋,可能2天後會腦水腫,到時需要腦開刀降腦壓,但即使降了腦壓,受傷的腦子也不可能恢復了。我和小妹討論了一下,我們不想讓高齡的母親再受苦,我們跟醫生說母親不開刀,擬安寧緩和。 二天後的夜半,加護病房的醫生打電話給小妹,說母親的腦壓升高腦水腫已壓到旁邊的右腦,小妹仍回答說不開刀。醫生幫母親做了第二次電腦斷層,證實小腦也出血了。 母親的頭沒有開刀,醫生只增加了降腦壓的藥。母親此時心跳、呼吸及血壓都正常。第五天時,擬從加護病房把母親轉入普通病房。如果轉入普通病房就必須請看護,否則就要找安養院,因為母親已經呈植物人狀態。 正當大家忙著找安養院的時候,昏迷中的母親似乎聽到了,當晚呼吸變慢,到第6天凌晨,心跳變慢。加護病房的護士打電話來,小妹也趕快通知我去醫院。但凌晨3點多哪裡找車子去?我叫弟妹們先過去,我這邊趕去中和太遠。約四點多我打電話給小妹問母親的狀況,小妹說母親已於3:30分往生了,遺體正送去醫院的往生室。 凌晨四、五點,我出家門攔計程車,車子很少,攔了很久,趕到加護病房,護士說母親遺體已送到往生室。在往生室,弟弟請了他的真佛宗的師父助唸,必須助唸8小時,因為往生者正在中陰生,不能馬上送冰庫。 師父們輪流助唸8小時,中間我和小妹出來辦母親的出院,這樣禮儀公司才能接遺體去二殯的冰櫃。 ***** 弟弟信奉真佛宗,所以母親的遺體助唸及禮儀都請真佛宗的葬儀社辦,真佛宗給母親安排了出殯助唸及法會。 母親出殯前,我匆匆忙忙得把母親的生前回顧做了一個power point,從母親和父親結婚,父親在世時的一家人黑白照,到母親和大舅到大陸探親,到父親過世後母親和我們五名子女,...,到今年初母親和曾孫女的四代同堂照片。母親年輕時候真美。 母親生平回顧時,我簡單的介紹母親坎坷的一生。母親民國19年生,七歲時正遇到八年抗戰,外祖父帶著家小逃難,從蘇州→湖南→....→廣西。抗戰勝利及二次世界大戰結束,外公把母親許配給我父親。 母親和父親結婚後,一方面蜜月旅行,二方面來台接收國營事業。沒想到船到基隆,一下船就遇到台灣的二二八事件,父親和母親躲躲閃閃到達台南,幸運得到在地人的保護而未受傷害,當年底我在台南出生。 在台南居住了二十多年後,因為政府組織改造,全家遷往台北,(獨留我一人在台南唸書)。北遷前父親發現他一輩子節省的錢被二嬸打牌盜用光了,而二叔不肯還錢,於是兄弟鬩牆。父親在台北因為水土不服、公務繁忙及心情抑鬱,罹急性血癌,不到一年就過逝了。父親死的那年,母親才39歲,母親39歲就守寡了。 父親死後數年我結婚了,因為外子出國留學,我生的大女兒就請母親白天幫忙照顧,因為我知道母親非常寂寞。半年後我將大女兒抱回南部夫家給婆婆照顧。 老公回國後,我們租母親分期付款買的房子,我幫母親付貸款。在這房子我生了老二及老三,家裡請了佣人。母親常常到我家裡和孫兒們玩。數年後我在台北買了房子,貸款壓力很重,又正好碰到我和老公轉職,且請不到佣人,生活壓力很重。母親每週三就從永和買我家一週的菜提來我家,幫忙我打掃屋子,下午就帶孫兒女去公園或兒童樂園玩,母親分擔我的生活壓力。 之後由於大陸親人的廣播而輾轉連繫上,在台灣的母親和大舅去大陸探親了一個月,和大陸的弟弟妹妹團聚。母親心裡很高興,過年過節都打電話給大陸的弟弟妹妹。 大陸的小舅(大我一歲)和家人,數年前及去年都來台探望母親和大舅,去年大舅臨終前見到小舅一面才闔眼。 * 母親前年摔斷脊椎骨,健康江河日下。去年我家老三生了曾外孫女,母親也沒有體力去看看,所以今年年初六,我請我家三代到母親家團聚,拍了一張四代同堂的照片,沒想到母親驟逝,四代同堂照僅此一張了。 * 母親之恩,山高水長,沒齒難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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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情隨筆|雜記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