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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02/24 22:11:02瀏覽498|回應2|推薦13 | |
母親在世最後的一個過年, 離她過世僅一個月。 那年,整個假期陰陰濕濕, 伴著她的病情, 讓人陣日沉重得無法呼吸。
年初三的下午,天氣稍微好些, 與弟弟開車帶著母親到外雙溪走走, 想讓母親能得著些微些微的高興。 我與弟弟坐前座, 讓枕著兩個枕頭,橫躺在後座的母親, 能夠看點窗外的景物, 只是怎麼弄也無法讓她躺高些, 她搖著手,說是能看到飄動的雲,就好了。 一路不住的回頭, 憂傷地細看母親的眼神是否落莫傷心,姿勢是否舒適, 心裡暗暗地害怕著這恐怕是她最後一次出遊了。
冬季的郊外,冷清灰暗,讓人憂傷, 尤其是心中沉痛時。 在我幾乎要喊出停車不要再走下去的時候, 母親已幽幽地說她想回家,說是家裡禱告最安心……。 車立刻調轉頭,飛快地往回家的方向, 我心裡難受得哭了起來。
抱著母親回到樓上, 如廁後, 將她安隱地包回她熟悉安適的被窩中, 在充滿葯味,柔和的燈光的房間, 母親閉眼滿意而無力地點點頭。 母親的眼神中,對人世的一切早已無力, 世間對她,早已失了顏色。 曾經愛笑愛哭,愛看書愛做女工,愛音樂愛唱歌愛風月, 細心熱情,絕不肯浪費時光的母親, 曾經總是山邊採花,碎布縫製, 把家裡弄得美麗舒適的母親, 如今什麼都不在乎,只求一方鋪位, 一方她不需再與外界有任何關係安靜的小小天地。
年後不久,在一個即將飄雨的下午, 她被送進醫院, 五天後,住進了一方與她的鋪位同樣大小的天地, 永遠地離開了我們。
那年的過年,有照片為證, 母親戴著那頂常戴的灰色毛線帽, 穿著那永遠刻印在腦海中的暗紅色棉襖, 虛弱地躺在我們的懷中, 雖然病重,但臉上的笑容仍然純真, 就如父親一生中,在談到母親時, 一再用山東腔誇讚地說: 「媽媽純真的像玻璃一樣的透明」 來題說的那種純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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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情隨筆|心情日記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