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蒙特小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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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拿大蒙特利爾北邊小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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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陳華瑛  /  攝影： 陳華瑞  許武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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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幾年前， 我夫婦倆在底特律求學時，曾數度探訪荒遠的北密半島，那兒有無止盡的原始森林，乃賞秋聖地之一。尤其一處塔括門濃瀑布(Tahquamenon Falls)，寬廣奔騰的水簾子金光燦燦（顔色來自水中的礦物質）。橙紅的山林夾岸，踩着滿地落葉，聆聽乾葉片唏唏窣窣的碎裂聲，霎時讓你不知身在何處，今夕何夕。

2003年盛夏中家父辭世，之前曾臥病數月，這期間大姐和其他家人來往奔波，身心鬱卒。待夏日的烈燄逐漸收斂，秋天貓步般悄然而至，我突然想到，美加東岸醉人的秋色，應該是一帖家人療傷止痛的最佳處方。

我立刻著手籌劃這趟秋色之旅。多年的經驗告訴我，大自然的脾氣最難捉摸。新英格蘭幅員廣邈，大約從九月底樹葉開始變色，及至十月中大部份地區會達到巔峰。但是還有許多其他變數；如春夏雨水不足，氣溫突然過冷過熱，或正巧碰到暴風雨過境…都可能會讓你功敗垂成。一般來說，十月是賞楓的旺季，必須早早預訂住宿旅社，臨時起意隨興出門是行不通的。參考過無數網站，根據過去的記錄與各專家的大膽預測，我以下賭注的心情擬定十月四日啓程，從洛杉磯飛往紐約，再租車一路穿越麻州，新罕普夏，佛蒙特，到加拿大的魁北克，蒙特利爾，再從尼加拉瓜瀑布回到紐約。

行前，我們姐妹天天查看幾個網站看板，嚴密追蹤楓紅的足跡，哪裏開始變色了，哪兒陰雨綿綿未老先衰…讓人心驚膽跳。幸好我們要去的路綫好像沒什麽大意外。終於家母和兩位姐姐，加上我夫婦共五人，浩浩蕩蕩的上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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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日夜兼程地駛往麻州的西部山區時，沿途的山林翠綠依然，只偶而上了點淺妝，我心中暗叫不妙。偏偏春田市附近的高速公路錯綜複雜，我們鑽來竄去上上下下，也找不到囘旅舍的路，那兒的高速公路口都有把關收費，正發愁不知要損失多少冤枉錢，卻見收費老先生笑臉迎人，且大手一揮地讓我們免費通關。這麽好的事不免讓人狐疑，詢問之下才知當天波士頓的紅襪隊打贏了球。我們因緣際會省下不少銀子，往後不免常常替他們加點油。

我們蜻蜓點水式的逛了哈佛，MIT，並在波士頓的中國城，吃了一頓物超所值的龍蝦餐。酒足飯飽後，一口氣開到新罕普夏的林肯市落腳。次日要造訪的“白山”是賞楓重地，我寄于厚望。不料一早踏出旅社，寒風刺骨，車窗蒙上薄冰不說，一旁青草上的晨露，也是銀霜冰珠的。我的心也涼了半截，往後還得一路北上進入加拿大境，這樣冷下去，就算人挺得住，秋葉肯定會凍壞了。進入白山之後，發現它比麻州的秋容略有進展，但離濃妝艷抹尚遠。幸好漫步在重山疊巒中，溪流潺潺，仍然叫人心曠神怡。一路走走停停，天色漸沉，我不死心，在打尖前拐進“糖坡”（Sugar Hill）碰碰運氣，不想竟出現了奇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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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是一汪清澈的湖泊，對岸的林子，是一帶濃艷的紅橙，交織著亮麗的金黃，像是在燃燒似地，美得令人瞠目結舌，可惜天色已暗。次晨我們再度造訪此地，卻見晨曦中的湖面氤霧縹緲，輕紗妙曼，霜染的林子兀自濃妝艷抹，卻欲語還羞半遮面。我們過足了癮，才滿足地上路。旅遊的魅力，就在常有意想不到的驚艷吧；看似山窮水盡，豈料柳暗花明又一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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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匆匆北行，穿越佛蒙特州時，看到公路旁有個小鎭，隱藏在彩色的樹林中，只露出精巧的教堂鐘塔，感覺像是走在童話故事裏。我們冒險暫停在路肩取景，若被巡警逮着，可是要開罰單的。一路奔入魁北克，兩旁的秋色也越來越濃烈，奇特的是天氣反而越來越溫暖，艷陽普照。後來得知是碰上了難得的暖流，老天賞臉，讓我們感激不盡。魁北克是個迷人的大都會，處處是歐式建築，芳堤娜城堡古色古香。漫步在高低起伏的小香普蘭街，兩旁是琳琅滿目的藝術櫥窗，寫意又浪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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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在魁北克東北的聖安妮峽谷瀑布，跟另一夥訪客交換情報，得知在蒙特利爾北邊的滑雪勝地川普朗山四周，秋色正熊熊燃燒，我們當機立斷，割捨了蒙城之遊，改走川普朗山，果然一路秋葉絢爛繽紛，彷彿進入巨大的油彩調色盤裏，叫人眼花撩亂，醉眼醺然。之後我們往訪尼加拉瓜瀑布，很幸運的趕上收船過冬的前兩天。這是我第四次搭乘「霧之少女」，重溫水珠飛沫如千軍萬馬般，從頭頂奔灑而下的驚恐感。在岸上觀瀑，彩虹仙子也盛裝而來錦上添花，把家人樂壞了。

一周後，當我們匆匆趕回紐約市時，意外地發現賓漢頓北邊的公路兩側，濃艷茂密的紅葉無止無盡地綿延，可惜時間緊迫，暮色也逐漸暗沉，我們不得不忍痛繼續後面的行程。
 

 ***下面是由法蘭克辛納屈演唱的"秋葉"歌曲;

Autumn Leaves  ( 秋葉) 
 

The falling leaves

drift by the window

The autumn leaves

of red and gold

I see your lips

The summer kisses

The sunburned hands

I used to hold

Since you went away

The days grow long

And soon Ill hear

old winters song

But I miss you most of all, my darling

When autumn leaves

start to fal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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