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年8月哈佛大學社會醫學系所的網站稱:『為了窮人、維護社會公平正義的這個烙印,在醫療專業中經過世代延續永不會消退』,並稱『社會醫學經過兩個世紀的演進,分化為許多枝;以致醫學本身就有社會性,但許多人不覺得。』,與自由經濟的美國大環境顯得突兀,所以在醫師教育中社會醫學是最具社會使命與人文精神的科目。19世紀社會醫學發生於歐陸,其中德國的衛生學(Hygiene)是最早主流,直到今天母校美國約翰霍普金斯大學,全名仍稱布倫博格衛生與公共衛生學院Bloomberg School of Hygiene and Public Health,日本亦有衛生學Hygiene與公共衛生學(Public Health)之分,所以從社會醫學可以幫助社會上所有的人,也補足了自由經濟的不足。以下簡介幾位社會醫學的開拓者,讓生活在自由經濟下的云云眾生得到健康平等權的救贖,也促進了現代社會的基本價值,與政府對衛生軟硬體建設的重視。
社會醫學之父--卡爾‧維周於1843年10月21日獲柏林大學醫學博士,1848年他被當局派遣赴西里西亞(Schlesien)調查斑疹傷寒爆發,他認為人民健康的惡化應歸咎於惡劣的社會條件--饑餓與衛生,政府應負責任,這位27歲的窮講師在報告書上寫道:沒有國民健康,就達不到民主,接著他又在期刊上發表名為「醫療改革」的論文,主張政府應提供公共健康照顧,得罪當局丟了工作。維周還是一位偉大的人道主義者,被公認是那個時代醫師的楷模,反對阿利安人(Aryan)神話的 Nordic mysticism,重申德義法等國民都是由許多民族混成,與當時的科學人種主義者論戰,堪稱是世界國家民族主義下的良心,也是人類學的先驅。他積極從事政治活動,以關心社會大眾健康和貫徹公共衛生,他把政治改革與醫學相結合,並且倡導社區總體營造,是全球社會醫學之父,衛生學與全民公醫的鼻祖,也是現代醫學教育改革—醫學全人教育的祖師爺,直到今天全球醫學人文家、有識者仍奉為圭臬,台灣民眾的健康也深深地間接地經過健保制度影響我們,是我們許多師長內心深處的共同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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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感染控制之父-階梅爾外斯Ignaz Philipp Semmelweis 1818年生於奧地利-匈牙利帝國的佩斯市,1844年畢業維也納大學,1846年入醫局當約翰 可賴恩(Johann Klein)教授助理醫師(Assistentarzt),第1病棟是醫學生的教學重鎮,第2病棟則是助產士的訓練場所,當年該院提供免費醫療給貧戶民婦或妓女私生,以訓練年輕醫師與助產士,但是惡名昭彰的第1病棟必死傳說,致多數被分配到的產婦,寧願死也不從,一些產婦跪地哀求階梅爾外斯在街道上分娩,以得產婦津貼,他一一答應,且發現分娩後沒有產褥熱發生,他統計起幅的數據發現產褥熱流行率在第1病棟逾10%,第2病棟約4%,無辜的生命無助的死去深深地刺進這年輕又熱情醫師的心,他先觀察出其他醫師不經心的假說-「擁擠」,卻發現站不住腳,因為第2病棟,較少產婦落跑,以致比第1病棟擁擠,但產褥熱反而少。隔年法醫學好友Jakob Kolletschkau醫師因為解剖屍體,不慎割傷致感染而亡,階梅爾外斯因此進入解剖室,發現好友與產褥熱罹病者與死亡者病理發現一般,他惦記的問題似乎可從”屍毒”得到解答,他開始建構自己的產褥熱學說,他觀察到醫學生解剖屍體後再接生產婦,把「致病原」帶到第1病棟是最有可能的原因,當年「無生源論」仍相當風行,細菌學氣候尚未成形,但他首先使用漂白粉加水消毒,在解剖屍體後與看病人前必要漂白水洗手,醫師的手經過漂白水發生率與未消毒前相差十倍,建立了產褥熱理論,與實踐院內感染措施初步,雖然他得不到任何奧援,但是1849年他進一步推廣漂白水消毒器械。
幾經猶疑後,於1858年他終於發表「產褥熱探因」,2年後再發表第2篇「英國醫師與我對產褥熱探因的異同」,1861年著「產褥熱的病因定義與預防」,這三篇德語論文皆不容於醫界的主流「四體液學說」;他也違反當年臨床治療主流「順勢療」(Homeopathy),主張天、地、人與好空氣的偏自然醫學論調;在醫師心理上,紳士的形象居然需要洗漂白水,以去致病原,更令各界醫師同儕氣結。這時階梅爾外斯開始有神經症狀,急遽衰老且罹患憂鬱症,重複有關產褥熱發表被打壓的過程,行為也變乖張,1865年中被關進精神病院後遭毒打,病理解剖證實內出血與敗血症死亡,死後無論維也納帝國之都的大學醫院婦產科,或他家鄉的佩斯市立醫院婦產科都清掉他一手所建立產褥熱感染控制,直到今天該醫局仍除名,未視為光榮,他以赤子之忱耕耘衛生學,貧婦的救星,但是自己成了細菌學黎明前唯一的燭光下的獨白,醫院感染控制之父、悲劇英雄,他的一生呈現最感人的戲劇,民族國家化中的被統治族群的悲歌,白色巨塔中的公平的機會等感人的話題。
悲劇英雄。連結醫學人文論著選讀53
20世紀美國的醫學史大師喬治羅森(George Rosen),維周一世紀後在美國東部做了美式提煉稱:社會醫學不只是一個單純的學術追求、教學、考試、論文、升等,而是實踐在專業上、在政治改革上以及社會運動上。維周相信“醫師天生就是政治改革者”,社會醫學屬於多領域的基礎科學,包含人類學、社會學、歷史學、倫理學、政治學,以及廣域的醫學,其目的很清楚就是減少健康不對等(Health disparity)以及增進醫療的品質(Healthcare quality),這曾是2007年初哈佛大學社會醫學/社區醫學系所的網站(目前改稱全球醫學)首頁揭櫫崇高理想的翻譯,與當年美國醫療實況,逾半數人民沒有健康保險,成了極為強烈的對比,與金融風暴來臨前繁榮的華爾街連動債狂熱,更突顯醫學行業與金融行業的價值觀差異,彷彿聽到喬治羅森鏗然有聲的訓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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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上的治療常是郎中背了湯頭歌訣,努力灌輸病人沒有效果的生活禁忌。 洪醫師給病人的是透明的醫療,並邀請病人參與自己的治療。洪醫師主張要減少不必要的禁忌,是醫師努力的目標,因為病人唯有在最少禁忌下,無病生活才會輕鬆快樂,血糖才能達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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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病出自元代醫學家朱震亨提倡,文言文說出自由心證的預防醫學,沒有再現性的實驗,沒有水平與深入的證據支撐的一種思想,與現代實證醫學一切講究多國,多中心,雙盲的長期追蹤證據,大異其趣。但是治病於未病之時,也在日本的替代/補完醫學會中,屢屢被引用。以糖尿病而言,洪醫師看到未病就是要預防正常人不再得糖尿病,現代預防醫學上稱一級預防,或提早發現,立即治療的第二及預防,或已經有糖尿病史者,把血糖治療到正常範圍內,以預防併發症,也稱為三級預防,所以洪醫師在1985年開始的業務,就是把醫療與預防醫學合一的新模式,因此被延攬致榮總,與市立陽明醫院,成立沒有圍牆的醫院,1991年衛生署派去支援新竹的社區糖尿病友會。
在1985至1995年沒有健保的年代,多數人都是病入膏肓才來求醫,例如視網膜已經出血影響視力,或已經中風,心肌梗塞後才來求醫,一方面是資訊不發達,另一方面是都發生在沒有保險的病患,所以有了全民健保,一切都有改善,但是多數人仍未了解,吃藥要達到正常糖化血紅素才有完全保護效果,所以以為只要拿藥就好。
所以醫師教育的經典價值,不只限於服務業以客為尊,而是以人為中心的價值觀,站在貧病的弱勢一方,在機構與社區角落上為人類福祉的提升而努力。洪建德醫師秉持此人文精神行醫,改變過去被動治療慢性病的傳統,透明化糖尿的流程,在1985年開始灌輸病人的對抗疾病的知識,敲醒病友的逃避與不關心,投入對病患的飲食、起居、與社會環境的提升(連結參閱創造社會的幸福感一章),讓病人好像沒有生病一樣自由自在生活(學會熱量與總量掌控的無病生活),來全面預防發生糖尿病,或發生併發症,是為未病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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