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子內容的感覺化為中文白話是,我們愛乘著高速電腦,在雲端翱翔俯瞰世界,或喜歡胡思亂想,坐忘於書齋群書中,或出神瀏覽衛星電視,或聆聽CD,或從休假旅行中歐,進入日耳曼的時空隧道,具體的身體或抽象的心靈,穿梭往返於時空隧道,人生與夢境片段接續而不自知,坐忘醒來,分不出前世今生,今宵是何夕,或是一個人生是否有不同的時空片段?
乘坐在大鵬鳥的翅膀上,雖彈指之間,就經歷了世間長時間的事務,瀏覽經典一通百通,日常生活科學,各國用語,信手拈來,都成了溫故知新的片段罷了,到底現在講甚麼話都不自覺,我親身初體驗是1987年我第一次搭瑞航時回德國,參加內分泌與糖尿病醫學會,基於空中小姐的名牌是日耳曼名字,外表也是日耳曼人樣,於是我用德語回話,因為瑞航空姐以乘客外型或閱讀報紙來判斷說哪種話語,一般他們都會說英,德,法,有些還會義大利語,對東方人則習慣以英語提問作答,已經要結束服務時,我再半開玩笑問她:『您知道我說甚麼話嗎?』她先楞了一下下,露出會心微笑臉說:『您說的是德語,我都沒注意到了』,所以有時到底自己說甚麼語會不自覺的,現代人類以騎馬都達不到的空間旅行,說著不同的語言,這是莊子當年所沒法體會的時空旅人的逍遙。
莊周以獨特的眼光與創意,迥異於儒家、法家、墨家、陰陽家、甚至不同於他大前輩老子的想法,經過百餘年弟子的編輯而成逍遙遊,給後代非常孤寂的文學創意感,睥睨戰國百家,也堪稱空前絕後的中文巨著之一,令熟年不惑之人,很快進入夢想的世界。
莊子不僅影響後世官場不如意的士大夫,創作很多高意境詩詞與書畫,堪稱悲劇英雄的慰藉,例如陶淵明,白居易,蘇東坡。也影響了日本的禪宗文明,從庭院(例如東福寺方丈庭院的枯山水,表現蓬萊仙島的思想)到詩歌(例如在京都員山公園某餐廳的屏風寫上「無為自然」或禪宗的方丈庭院,禪宗的臨濟宗妙心寺派寺院,大雲山龍安寺建築、竹架垂櫻、湯豆腐素食、寺院內的書法、象徵山居的青苔、與汲水的蹲踞刻有禪宗名案「吾唯知足」,都有諸多道家的元素,甚至茶道的流派,例如宗偏流的手巾就繡有一隻蝴蝶,日本的合氣道,與料理人常自稱「遊心」的創作,與窮鄉僻壤的米澤,一家小拉麵小餐廳,牆上掛的畫也是莊子鯤魚,韓國的思想與哲學,甚至君王與臣子的想法,今天越南的道教信仰等,都可見莊子在不同年代滲進東亞的各階層的內心中。
莊周對於真理的高大深遠,以鯤魚、大鵬鳥來比喻,隱喻不懂的愚夫蠢婦,叱之為朝生暮死的菇菌,不知一天有24小時,與夏生秋死的蟪蛄,不知一年有四季,並且繼續老子的棄賢毀的作法,因為儒家長期以來一直為周部落服務,顛覆了商天子後,儒家在周代繼續扮同部落演統治者宣傳部與化妝師角色,所以莊子造出『至人無己,神人無功,聖人無名』至理名言,與顯學儒家並存於知識人的內心深處,莊子始終是失意文人的朋友,風靡整個大東亞2,000餘年,歷久而不衰。
洪醫師倒是覺得,與其失意才發現南山的可愛,農耕的怡然自得,倒不如自幼就培養各種人文的情操,與多方面的興趣,健康的生活方式,不必隨境遇而物喜或己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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