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為己即近公平

淨域 2013.05.02 (四) 陰

    高速公路預定自九月起實施計程收費，為此「幾家歡樂幾家愁」，樂與愁都因著通行費用的變化而來，只是樂不多語而愁添別話。一隻手五根指頭，伸展開來長短不同，若要每根都平齊了，這手與鏟子何異呢？是故全觀，物之多樣與別異，本身就是一種均態，只是人偏視以為齊頭才是平等。

    天下無相等之絕對公平，唯見於差異之相對互補，此正是「失之東隅，收之桑榆」，一處之失必償補於他處。人是不堪比較的，於佛法來說即是「分別」；過度的分別，小則別生人我是非，大則侵擾社會和諧。有好事者比較計程收費後，用路人誰吃虧、誰佔便宜，如此總結出「中程使用者損失最大，短程使用者最省」。想到要多支出通行費，當事人便怏怏不樂，但地球每日川流不息，水之總量何曾減少呢？胡不反思，如此比較下，是昔日我多獲了些利益，只是今日近乎正常。

    一項政策的制訂無法人人滿意，符合多數人的利益便可稱善，倘若每人都錙銖必較，哪一個政策可行呢？《百喻經》中有則故事：「從前摩羅國有位富翁，重病臨終前對兩個兒子說：『我死後，你們兄弟二人要好好的分守財產……。』富翁不久往生，二人念著萬貫家財起爭奪，無論怎麼分配都不成。此時，有位愚翁對說：『我教你們如何平分，只要把所有財物通通從中切成兩份就成了！』二人聽後異口同聲地說：『這真是好方法。』於是二人依法分財產，轉眼間萬貫家產成了一堆破銅爛鐵。」

    又有個故事：「男孩與妹妹因父母早逝，為孤兒院所收留。某回妹妹罹病入院需要輸血，因血液太昂貴，男孩無力支付。鑑於兄妹血型相符，醫師便問他：『有勇氣忍痛抽血輸給妹妹嗎？』男孩點點頭。等妹妹手術完後，男孩守在妹妹的床邊，以顫抖的聲音問：『醫生，我還能活多長時間？』醫生初時笑他無知，繼而被他無畏的精神感動，便握著男孩的手，說：『放心吧！輸血不會失去生命的。』男孩高興地說：『真的呀！那我還能活多少年？』醫生微笑著說：『你很健康，能活到一百歲。』男孩確認自己真沒事時，又伸出胳臂鄭重地對醫生說：『那就把我的血抽一半給妹妹吧！我們倆人各活五十年。』」

    人不自私天誅地滅，然於此世遍地皆私裡，也常能有捐私之舉。事事為己著想沒錯，但己之得多來自他之失，除了修身自勵以外。社會亂源唯一私起，然私之獲未必終有所得。中國政治理想於大同之境，或謂大同遙不可及，然而人若念念於他先，不亦可致嗎？天堂與地獄的筷子同長，但何以天堂飽腹、地獄饑餓呢？為他、求己之別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