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同進才有共榮

淨域 2011.02.27 (日) 晴

    昨日北市教育局在大安高工，舉行首次「北北基聯測」家長座談會，承辦單位說：「題組難度與全國基測一致，採『中間偏易』來命題，以通過率百分之五十到七十五的題目為主要試題。」對於「中間偏易」的出題原則，有家長認為「應提高試題鑑別度，題目考難一點。」對此郝龍斌市長回答：「聯測考題會有一定的鑑別度，惟考試目的是測驗國中生在校學習的東西，而非篩選出天才。」不少家長總是擔心自家的鳳凰與雞放在一起，不小心就變了高貴的樣子。

    人生而平等，這是一個理想，也是社會穩定的最大公約數。人生而不平等，是個無法否認且需面對的事實，這樣的不平等，除了個人後天的努力得以改善外，還要靠大眾發揮服務的道德心始竟功。所謂的服務道德心，全於利他的角度出發，因為將一己的私心淡去，所以能從公眾利益付出最真誠的力量。

    那人不想得天下英才而教之，惟教者人人都本是英才嗎？這是不可能的。因此，英才是少數的資優者，其分佈於不同的領域中，也因為分散開了，才能突顯出其本具的特殊才能。每位孩子都有特長，只是不少父母的眼光都放在學業分數上，少了幾分或退步一名，便要緊張加強複習，甚至將孩子的興趣給犧牲掉了，成為一個純粹為分數而念書的人。

    某回等女兒下課，遇見老同學也在候著孩子。他問我：「你女兒補習嗎？」我說：「沒有耶！」他很訝異地又問：「沒補習跟得上嗎？」我再說：「還好。」其實在升上國中前的暑期，許多同學都進先修班上課，她也前去試聽了一天的課。回家後我問：「想參加嗎？」她說：「老師盯的很緊，不喜歡那種感覺。」所以，暑期她自由自在極了。

    正式上課的壓力來了，這並非老師授課超進度，而是她小考的成績差人許多，便也考慮到「是否要參加補習」？對於許多家長來說，只要孩子願意學習，花些錢是再所不惜的，就惟恐孩子不肯學。那時她申請進入管樂隊，每週二、三的晚間要進行分部與團體練習，時間上相衝而猶豫不決。我對說：「選擇妳最想要的去做。」她決定參加管樂隊，並對我說：「如果課業有不會的，你要教我喔！」國中的課程實在沒啥深奧的，只要父母願意重拾課本再複習，幾乎都可以當個稱職的家教。

    我非聰慧者，加上對事無太強的野心，因此，隨遇而安的態度感染了孩子。對於上名校我沒有動力，只望著孩子快樂地學習與成長。女兒在班上的成績排第四，她已相當滿足，於校排等第屬於銀質獎，換句話說「上頭還有許多金質獎的優秀生」。第一會成為假想敵，也是另一種困擾，孩子登上了總不想落下。我對說：「妳排第幾名都沒關係，但是一定要讓成績保持在九十分上下，如此就算最後一名也很好。」我希望她超越自己，只因他人的成績再差，也無益於自己的長進。

    許多家長力拼使孩子上明星高中，一群蠻牛進入名校後，無論如何優秀總有牛首與牛尾之分；雖牛尾較之後段學校的雞首為優，但這多是智育單方面的表現。大學繁星推薦入學將展開，許多社區高中的校長建議：「大學校系應降低繁星推薦招生門檻，並減少明星高中名額，甚至排除他們適用這管道。」其實這正是推進十二年國教的必要手段，且百分比還要再提高。若成績優秀的學生平均散佈到各學校去，他們必定能名列前茅，更有利於普遍進入理想的學校，而不是最有希望的前百分之五，想那建中的中段生是毫無繁星望的，但是整體比較卻是相對的優秀。

    我們期盼教育平等，但又不捨孩子吃虧，這樣子往往讓教育改革陷於爭鬥中。表現資優孩子的父母，惟恐聯測題目簡單，讓一般生全都爬了上來，這是什麼樣的心態呢？難道他人陷溺我獨尊才是王道嗎？需知社會的進步非一人之力，而在於整體的表現上。某人種了一批好玉米，賣出高於行情的價錢。左鄰右舍見狀，便前來索討種子，他有求必應地大方送出。友人疑問：「你不怕他們與你爭奪市場嗎？」這人說：「我只怕他們的劣等種，傳粉時壞了我的優秀品種。」原來當環境不良時，自我的優秀正處於危險中。能同進才有共榮，這一代的父母不打破名校迷思，下一代的教育仍要在分數中打轉，誰又肯安於超越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