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歡欣賞建築，特別是古老的房子。陪母親去日本散心，坐在火車上南北跑，卻看得不多。原因是，母親對欣賞風景不感興趣，她只喜歡看海想往事，不然就是跟我講話。海岸線不長，當然話就多了。

    媽媽說日本她常來，所以執意要我坐窗邊，好欣賞窗外景致。但由於母親有許多話要跟我說，所以我的窗外風光多半來自車身的另一邊，因為要看著母親的臉。

    有時母親累了，小歇一下，我就可以大拉拉地欣賞日本軌道旁的民舍。但通常她睡不久。有時母親看我在閱讀歐洲旅遊的介紹書，她就拿出她最喜歡的偵探故事來看。但也看不久，因為她有乾眼症，又因為要告訴我她讀的故事內容。

    雖然如此，我仍然在這次的旅程中，對日本的民舍建築有一些觀察。

    越往北走，日本的民舍就顯簡單而歐式，屋頂顏色的藍，隨緯度升高而越發深沉；越往南走，日本的民舍就越顯傳統而端莊，即使是農舍，也一樣嚴肅而講究。無論是歐式或傳統，它們的一致性是：變化只在於顏色，屋頂的、牆壁的；大小；高矮。但其建築的方正與無裝飾，卻是從北到南都一樣！

    傳統的房子給人一種壓迫感，太端正嚴肅了，層出的屋簷是一特色，但永遠都是兩層樓，永遠都有一層最高的屋頂。

    當我觀察時，它的乾淨讓我很感動；但它的一致性卻讓我心生畏懼。彷彿從前讀過的一則小故事，說在愛因斯坦五歲時，父母帶他去看閱兵，他嚇得大哭，說那不是人！

    這是一個很特別的民族，但並不容易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