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半夜兩點半，

華打電話來，

說妳情況很糟，

我們立刻趕去。

在清楚與不清楚之間，

我們圍著妳，

為妳禱告，

背詩篇23篇給妳聽。

我們猶豫著要不要通知媽，

要不要叫妳的兒子回來，

要不要送急診室......

妳從床上移到沙發，

再從沙發移到滑動椅，

妳不停的從這裡到那裡，

不斷的叫我們拉住妳，

當妳指名叫弟扶妳到沙發上時，

他抱著妳，

眼淚忍不住流下臉頰。

你重複地說，

我只有一件事求你們，

求你們，

什麼事你卻講不出口，

我說：

妳要我們好好照顧老爸老媽是不是？

我說：

我們會的，妳放心。

小時候，

我們一起玩辦家家酒，

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要玩真的，

大概也沒想過

會時間未到卻有人必須先行離場的一刻......

當大家都難過的默默流淚，

隨著妳的要求回應時，

我鬆開摟著妳的手

在妳身旁擤鼻涕，

沒想到妳竟然回頭對我說：

姊，妳嚇到我了，這麼大聲！

我們幾個忍不住破涕為笑，

像回到了兒時，

像只是場夢幻吧了。

後來，

妳果然回過神了，

送你去醫院，

但，

在插針時你疼痛的哀嚎，

幾乎要讓身旁的人心碎。

活著，

有時為何竟是這麼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