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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01/08 15:52:10瀏覽261|回應0|推薦0 | |
兒時的記憶很模糊,有火雞,有要上學的緊張,其他似乎已不復記憶。 住醫院復興南路二樓宿舍時,爸爸每天下班,會要我站椅子上,在牆壁的小黑板練習用右手寫字、寫名字。看著對面黑松汽水廠員工下班,一波波的人潮湧出,然後消逝。我上學的路於焉開始。 小學一年級開學第一天,我看上了一個女孩子,喜歡她,就跑過去問:「你叫甚麼名字?」她說:「我叫顏X瑛。」我對她說:「我很喜歡妳,我們作朋友,好嗎?」她點點頭,於是,記憶中的第一個朋友進入了我的生命。 後來,我喜歡一個男孩子,他是班長,很聰明,又很會照顧弟弟,知道他集郵,就把自己最有價值的幾張郵票包好,叫妹妹拿給他。六年級,讀到國父創辦興中會、同盟會,我和另一個同學馮X芳有感於國家之衰微,於是一起去找他,在台視旁的三傑大廈前,商談組織興中會之事。我們模擬興中會的組織,寫起草宣言、組織目的等,原本還計畫要歃血為盟,後來覺得割手指太痛,才改為用紅筆寫!哈,現在回想,實在......。這是一段難忘的記憶,也可看出孩時的我已擁有很強之「救中國」的意識了。 我還記得有段時間,台灣流行一人一元運動,好像是買飛機救中國甚麼的,報紙天天登哪間學校籌募了多少款,就只有我的小學--沒有,於是一天早上我鼓起勇氣,去問教務主任為什麼,他竟然叫我到司令台上對大家說話,並加以表揚。 兒時家教很嚴,家裡也窮,我們上學沒有零用錢可花。我常常很羨慕別人下課可以去福利社買熱騰騰的甜不辣吃,或是一包五毛的豆乾卷。有一次我突然靈光一閃,想出了一個好方法,於是跑去福利社,隔著人頭對老闆大吼:「老闆,我的錢還沒找!五毛錢。」老闆給了我,我就拿著跑去找另一個人,買了一包想很久的零嘴,卻吃得心驚肉跳,以後再也不敢了。 五六年級分班,喜歡上班上的副班長,我記得只要他一進教室,我就會心不在焉,走在馬路上,看見工地的牌子「施工中」,也會想到他。那種心境現在想來真好玩。 小學畢業我第三名,拿校長獎,喜歡的那男孩在別班,第一名市長獎,只有我那可憐的朋友排名第二十,而頒獎只到第19名。記得當時她曾感嘆說:讀了六年書好像都白讀了。從此我們就失去了聯絡。 國中,可以說是我生命的黑暗期;高中,為能脫離國中曾當眾羞辱我的音樂老師而欣喜異常。我的個性衝動最高,想來這也是我凡事主動的因素之一吧!為當時的英文老師易X青脾氣暴躁,我曾寫信給她說:你笑的時候很美,為什麼不常笑呢?並為全班未能符合她的標準惹她生氣而道歉。真有意思,當時我又不是班長! 高一是石季玉校長在任最後一年,中山女中第一次開放辦園遊會,我們班的女生真狠,連洗碗水都拿來泡蜜餞賣,一共賺了三千多元。以後吃園遊會的冰都謹慎異常。 高一,曾和同學一起去石門水庫看洩洪,滂沱大雨中我倆都沒撐傘,有念天地之悠悠,獨愴然而涕下之感慨。那年暑假,我被選參加學校合唱團,第一次聽到「你儂我儂」,指揮是江露。 高二,我讀了不少散文,但很快就厭倦散文的憂愁哀思。後來讀了吳怡、張其均的《中國哲學史話》,感覺才對了味,但卻沒更深地探究。 小學時文章就常登在國語日報上,國中作文也曾得獎,高中成績卻一落千丈,許是標準不同吧,作文最高也差不多是78而已。只有高二寫過一篇,老師評語:「淚珠和筆墨齊下,可以移贈本文。」給了我85分!那就是我已放在部落格的「歲云暮矣」。想來我是能寫之人,因為連大一的國文課,李威熊老師也給過我一篇文章「指南山下」評語是:「無一字可更改。」這實在是天賦,我從沒有刻意學過。 大學開學前,媽媽因膽結石要進行第四次手術,那天清晨,父親帶著我們四個孩子跪在媽媽床前禱告,求主帶領,然後將她交託給上帝。徵得醫生同意,我陪媽媽進手術房看整個開刀過程。 大一,是我生命最多彩的一年,所有大學生的夢幻,我似乎都一一經驗了。一進學校,第一場自我介紹後,就被選入辯論隊。第一次中文系甲乙兩班對抗賽後,我就被系主任羅宗濤教授叫住,說我不是在辯論,但要我好好讀書,將來也許可以留校教學。 後來我退出辯論,參加了詩社。剛好那年我們在朗誦比賽時獲得全國冠軍,身為其中一員,真是快樂無比。我還因此參加了在新公園舉辦的詩人大會,因為到得早,又穿著校服,竟被叫去充當司儀,想來十分稱職,後來才知被一家雜誌拍了照片刊登出來呢! 不久詩社舉辦了一次詩歌朗誦發表會,我和一名外交系男孩合誦一首情詩。我記得當我們在後台勤練時,有學長--秦夢群走過來問:喂,有點情調好不好,這是情詩,可不是軍歌啊!我們對看了一下,互相問:你有沒有男(女)朋友?彼此搖頭--真沒辦法揣摩! 但,當簾幕拉開,我穿著長長的禮服坐在演奏鋼琴上,他彈了一段鋼琴,然後走過來時,一切竟又配合得十分自然而美好。據說,我們的表現是那一晚最出色的。 當時詩社的人名字我都忘了,唯獨一位老是長袍馬褂外加一條白圍巾的學長--秦夢群印象深刻,記得他考上公費留學,在散場的舞台上與我們寒暄時說:「等我再回來啊,你們都已經是兒女成群了!」 大一下,我由副班代升格為班代,傻傻地讓薛X元卸下工作努力K書轉系讀歷史,我則為班上唯一的刊物《子曰》而努力。記得有一回班費不夠需要多收錢,利用導師周咸靖的現代文學課間請同學舉手表決,竟沒有人聽我,一群一群的女人只在關心周末去參加哪校的舞會,於是腦筋一動,告訴大家:每個人都要舉手表決,一人一票,贊成再多收五十元的人請舉手。只有小貓兩三隻,正中我懷,於是大聲宣布:大家再繳交班費一百元。這時全班嘩然,都聽見了,問我:不是還沒表決完嗎?我沒好氣地回說:一人一票,五十元只有三人舉手,那不是其他人都贊成收一百元?導師在一旁點頭偷笑,我也自覺好玩,哈哈! 大一,桃園國際機場正式開幕前,開放給大家參觀三天。其中一天上完課,搭車時碰上同學徐X桂,聊天時突發奇想,就改搭車去了機場。我們坐在偌大的停機坪上天南地北的聊著,笑說從今而後,再也沒有人會像我們這樣在機場跑道上聊天了。我們聊了一下午,要回去時竟大塞車,幸好有私家車肯載我們一程,總算順利回到家,那真是難忘的經驗。 奇怪,怎麼都在大一?大一暑假,我幫彭X雲老師帶小孩去溪頭度假,一次夜晚的活動之後,我發現救國團宿舍的房間鑰匙掉在大學池旁的草地上,請了幾個男老師陪我去取回,竟都面有難色,於是我吩咐學生等候,就自己出發去找鑰匙了。我一路禱告、唱歌,絲毫不怕,等我摸黑找到鑰匙時,聽到山裡有人喊著我的名字,後來他說:妳也太大膽了吧,我都走得手腳冰冷,你還敢......。 這是一個示意的階段,兩個很不錯的男孩都曾拿著他們所謂未曾給別人看過的文章給我讀,只是內心沒有一絲絲友情之外的感動。然後,上帝就帶著我的先生踏上了我們生命共同體的開始。 兩岸猿聲啼不住,輕舟已過萬重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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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情隨筆|心靈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