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老啦！唉！確實老啦！

那位太太年紀也老大不小的，叫她約莫三十歲的女兒喊我一聲爺爺！這是第一次有人要小孩叫我爺，孩子尊敬有禮貌地鞠個躬，清脆響亮“爺爺”兩字，聽得我不知如何回應，臉上肌肉死了！

以前人家都是叫小孩喊我“叔叔”的，怎麼變爺啦？

我整個下午都覺得有氣無力，全身棉癱的厲害，腦筋是不停地算計，如果那小孩叫我爺爺，那她媽就是相當我女兒，我看她媽也五十出頭啦！跟我不相上下，除非我讀小學就結婚。

我應該是生不出這麼大年紀女兒的，我整個下午都被這混蛋的算數，在腦筋裡佔滿，辦公桌上是一件工作都沒辦，廁所跑了好幾趟，鏡子照了又照，唉！好像的確老了！左邊眼角下有一個明顯的黑斑，已經存在有兩年了吧？現在，我確定那是老人斑，我以前說它是長壽斑的，其實那是講得好聽一點，自己騙自己。原先不太白的鬢角白髮，現在看起來也特別白，是老啦！不老，人家為甚麼叫我爺！孩子的媽顯然把我列入她父親那一輩。

老就老吧！老不一定代表死吧？不一定代表……，唉！不要去想，想這有甚麼用……！

該死的這位太太，妳就不能叫妳女兒叫我一聲叔叔？我一直以為自己沒有老呀！我身體還壯的很，松山四獸山上上下下，一點都不吃力，談不上健步如飛，起碼不輸那些二十幾啷噹歲的人，唉！比起他們，我是老了！老花鏡都戴了好幾年了！唉！談這些幹啥？這星期天再爬一次四獸山，看看有幾個年輕人比得過我？該死的太太，為甚麼叫小孩叫我爺爺？

妳知道嗎?妳的尊敬無意地變成我一段時間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