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有誰對我講過時間稍縱即逝,
在一生最年輕的歲月、最可讚嘆的年華,在這樣的時候,
那時間來去匆匆,有時會突然讓你感到震驚。衰老的過程是冷酷無情的。」
莒哈絲這樣寫道。
我不是曾對你說過嗎?
從天黑到天亮,只不過需要一眨眼的瞬間。
昆明人一定喜歡來這翠湖畔,坐它一晌湖光水色,聽它一池荷顏笑語。
去昆明行前,好友悄悄透露他祖居這兒,卻從沒有來過,要我踏進這春城時幫他多看看這城這市。我記住了、應允了。從僻靜遠紅塵的筑竹寺下山以後,我來到翠湖。五月荷塘盛景已過,但碩大的荷葉與粉荷仍有可觀的美色。
那樣鮮翠幅大的荷葉,看似可以承載我的身形重量坐上去呢,楚腰纖細掌中輕。
地陪小郭主動要幫我照幾張相留念,浮著一張疲憊的臉皮襯著湖光水瀲,心想偷幾斤當地的地靈人傑吧!漫步走在這美極嫻雅的公園裡,錯落有致的新設計園林裡,處處可見百年老叢樹,空氣中飄蕩著一種閒散,我像是走入五六十年代的台北新公園,我站在走道旁駐足他們的盡情興演奏與鶯語小曲,讓我忍不住也想這樣大氣的獻唱。
已是黃昏...累得不想說話,坐著看另一大塘的白荷!思緒隨著晚風放空搖呀搖!
小郭燃起煙,他靦腆又似好奇地問:台灣女子的氣質都像妳一樣好嗎? 我聽了想抿嘴一笑!是因為身為「台灣女子」還是「我」呢?!
我這遊民般的氣質!我這落寞的氣質嗎?
翠湖的四方是機關重地,是昔時官家府第所在!
仍多多少少看得出當年軍閥與抗戰時期的豪奢肅殺之氣存在,周圍仍有不少便衣駐防。一些昔日高官所住的地方已改建成高級餐館或是招待所之類的地方,因為天色已晚又疲累,我也沒多做探訪。
回到台灣後,某一日下午,時空錯亂了起來。
桌上擺著幾本看了一半的書: 鹿橋的"懺情書"與洛夫的散文集"一朵午荷"。懺情書的某些情書記載寫得正是抗戰時聯大所在的昆明市,也是未央歌的場景所在,「又活潑、又自信、又企望、又矜持的樂觀情調」,我想主人翁小童與伍寶笙、藺燕梅等人應該來過翠湖吧!而翠湖的荷花又讓我想到詩人洛夫所寫的荷景__
真正懂著欣賞荷的人,才真正懂得愛
此話怎講?
據說偉大的愛應該連對方的缺點也愛,完整的愛包括失戀在內
愛荷的人不但愛它的嬌美,葉的清香,枝的挺秀,也愛它夏天的喧嘩,愛它秋季的寥落,甚至覺得餵養它的那池污泥也汙得有些道理
花凋了呢?愛它的翠葉田田
葉殘了呢?聽它在上面的雨聲呀
~洛夫 一朵午荷~
不曉得為什麼,這池荷塘讓我想到伍寶笙。
我這性子,就像那好強卻不夠成熟,弄不清楚尊敬與愛慕的差別的藺燕梅。
我追求是的一種永遠,還是一種遙遠呢?
《我的旅行/文學日記》昆明翠湖與未央歌
原文發表於....http://blog.udn.com/lapearlsea/34073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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