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7年台灣知名的「上島咖啡」移師中國大陸開疆闢土，到2007年的十年之間，戰果豐碩，結實累累，幾乎每個城市都找得到「上島咖啡」，把「源自台灣，香聞世界」的口號喊得震天價響，但諷刺的是會專程到「上島咖啡」喝咖啡的顧客，大多數仍然是在大陸各地工作的台灣人，大陸本地人懂咖啡，愛咖啡，會指定喝哪一種咖啡的消費者極少極少，咖啡館工作人員連什麼叫「綜合咖啡」都不懂，不僅跑堂的服務人員如此，連吧台的咖啡師傅也是如此。

無錫市中心的崇寧路上有家「哈維卡咖啡」，在台灣只要是經營咖啡館的，絕對沒有人不曾聽說「哈維卡」這個響噹噹的名字，但在無錫這家咖啡館工作的員工卻對「哈維卡」一無所知，甚至毫無興趣去知道「哈維卡」的故事，這就不得不讓人大吃一驚。

後來，我從掛在牆上的一塊牌子才發現，原來「哈維卡咖啡」最早是台灣人開的，最近幾年才換手，頂讓給無錫本地人。這塊牌子做工精細，內容豐富，趣味盎然，具有很高的啟發性，但它終究挽不回頹勢，只好黯然退場。

類似的情況到處可見，揚州大學師範學院對面，有家很棒的「老樹咖啡」，2010年7月換手經營，名字變成「天語風情咖啡」，但前任業者留下的器具和桌椅，仍然刻著「老樹咖啡」，連牆壁上的「老樹咖啡」名字也仍然保留著。「老樹咖啡」確實是台灣人創辦的，但在我頭一次走進咖啡館時，已聽說「老樹咖啡」即將換手經營，最後果然成真，讓人不勝感慨，不勝晞噓，因為一旦換手經營，原本濃郁的咖啡館文化便立即消失殆盡，蕩然無存，只有實體，卻沒有了靈魂。

和台灣小巧的咖啡館比起來，大陸每家「上島咖啡」都非常巨大，從「上島咖啡」衍生出來的「兩岸咖啡」，「米羅咖啡」，「迪歐咖啡」…..等，同樣非常巨大，而且幾乎每家咖啡館都有鋼琴。無錫市錫山區有家「百世天華咖啡」，外形和裝璜酷似「上島咖啡」，同樣標示「源自台灣，香聞世界」，其實是模仿「上島咖啡」的，和「上島咖啡」沒有關係。他們在二樓擺了一台鋼琴，自2009年以來就一直空置在那裡，再也無法唱歌了。

大陸的咖啡館以非常快的速度崛起，又以很快的速度萎縮，說明大陸咖啡館是不講究文化的，事實上他們也不清楚什麼是「咖啡文化」，以及如何推廣「咖啡文化」，從這角度看來，「上島咖啡」在未來的日子裡仍然可以呼風喚雨，左右大陸咖啡館的興衰。【End】

作者：赫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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