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事教職，生命就被一學期一學期分割開來。

小燈最慌最累的肯定是剛開學那一個多月，這段日子總是在忙亂中度過；期中考的前兩周，一切步入常軌，但仍會在高度緊繃的狀態下；期中一考完，感覺期末考還好遠，開學的衝勁又耗盡，總會有段渾渾噩噩的日子，二~三周不等；度過撞牆期，重新點燃熱情，一股氣，就撐到期末考結束，迎接放假。

畢業典禮這檔事，卻可能打破這個循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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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台上，司儀的工作已經告一段落，也解除了先前多次排練的火藥味、壓力和不順心。看著台下畢業生紛紛相擁而泣，腦子裡面出現和這屆畢業生互動的場景；似乎總是和六年級的學生特別有話聊，也許五年級沒啥交集，升上六年級卻會來輔導室找我。我拿起筆，在密密麻麻的司儀流程稿中，畫了一幅畫，紀錄了一些想法。

回到辦公室，和來找我的學生約好下午吃冰的時間，有說有笑，可老覺得心頭有些話，沒說。

有人拍了我的肩。一轉頭，家長紅著眼、濕著臉，很努力要說出一年來孩子的成長、對我的感謝......這些話絕對是莫大的肯定，但我掩飾著波動的情緒，說著不是我的功勞，是孩子的好、家長的努力，談了談未來的展望，家長的情緒平穩了，我們也開始有說有笑......

今天，我還是沒有讓自己，和家長一起流著淚、互相道謝；今天，我還是沒有勇氣，向教過的孩子說，我其實真的捨不得他們走；今天，我還是懷念起，第一次教畢業班的最後一堂課，話都還沒講，全班已經哭成一團的樣子......

原本以為自己今天會看得雲淡風輕，沒想到還是會難過，卻也為自己還能感受難過而開心，當老師最幸福的，不就這麼一回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