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一部 霞浦鎮歲月
民國初年,在袁世凱稱帝和軍閥割據的連年變動之下,
中國不管誰稱雄、誰垮台?最苦的還是老百姓!
出生於這樣的艱苦年代,或許正意味著,等待著他的「苦牛」人生已不遠了!
因此,年僅十歲的他,開始動腦筋、作生意、籌學費……。
民國二年~十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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棉布店前的暗自起誓
無論如何,我以後一定要努力賺錢,
好讓母親能夠早日過上舒服、安穩的日子。
記得很小的時候。
有一次,母親帶我進城。
辦完正事,正準備回程時,母子倆純粹閒逛地走走、看看。
突然間,她在一家店鋪前停下腳步,佇立良久……。
順著她那發楞似的眼神看去,我發現在那排列整齊的貨架上,堆滿了一匹又一匹的花布。
「娘,您喜不喜歡啊?」當下的我,不過隨口問問。
「我很喜歡啊!」母親毫不猶豫地回答,隨後又補上一句:「可是沒有錢買……」
至今,在我心裡依舊很清楚地記得,母親在說完那最後一句話時,一臉黯然的神情。
忽然間,我內心裡萌生出一股強烈的念頭──等我有錢,一定要開一家像這樣子的棉布店。
「到那時候,不管娘親您要買哪一塊料子,就買哪一塊料子!」我這樣告訴她。
「況且,在自己的店裡買東西,自然不必花錢,那麼您也就不會心疼了!」
母親聽完之後,樂不可支。
一見到她這麼開心,我隨即又接話說道:「乾脆再開一家賣南北貨的店鋪吧!那麼,不管多少山珍海味,只要您想吃,什麼都能吃得到……。」
那年的我,十歲不到……。
然而,這個看似年幼無知的夢想,卻日復一日地深植於我的心中,也成為我日後一步步向上爬的動力。
我告訴自己:「無論如何,長大後,一定要努力賺錢,好讓母親能夠早日過上舒服的日子。」
二十二歲那年,我用本名「兆慶」,開設了自己的第一家紡織廠。
二十六歲那年,又為母親在家鄉買了田地。
民國四十四年,母親在家鄉去世,而那年正好是「嘉新水泥廠」開工的那一年。
我沒有失信於自己的承諾,也沒有讓我的母親失望……。
家道中落,窮到只剩一個水桶
家道中落,新婚的兩人,
居然只能窩在親戚家中,度過他們的洞房花燭夜……。
我的家鄉位於浙江省鎮海縣的霞浦鎮。
霞浦鎮靠海,鎮上人口約有幾千人,其中九成居民姓張,祖先來自大陸東北地區,一般人民以務農為主,日子過得相當窮苦。
據我所知,當年祖父在世時,曾在霞浦鎮上開了一家規模不小的雜貨店,店號取名為「寶山齋」,自行釀造酒、醬油,也順便織造一些簡單的布料販賣。
當時,我們的家境堪稱小康。
就在父親十四歲那年,祖父母倆人突然同時罹患時疾,並在短短兩個星期內相繼辭世。
家道至此,一蹶不振……。
父親由於是獨子,自幼即備受長輩溺愛,吃不了苦;而在祖父母過世之後,父親便交由他的外婆撫養。
外曾祖母當時年紀大了,不諳財務,店裡的現金幾乎都被人騙光。說到釀酒、織布的技術,她又似懂非懂。勉強拖過一陣子之後,她就乾脆把店面賤價賣掉了。
再者,由於父親交上壞朋友、染上賭博惡習,整日地混跡外地,外曾祖母在無力照料父親的情況下,只好將父親送去當個木匠學徒,期望他好歹也可學個一技之長傍身。
母親常怨歎,她當初嫁到張家時,「家裡幾乎什麼都不剩!」
比如說釀酒的桶子、醬缸、織布機等等,早就不知道被誰通通拿光了。
甚至於,連挑水的扁擔也不知去向,原是一對的挑水桶,如今只剩下孤零零的一個桶子,被人棄置在牆角……。
而新婚,更是只能借住在張家的祖厝裡。
有一天夜裡,父母倆人坐在房裡閒聊。
聊呀聊的,竟然聊到家道中落,家產被族人分食一空的辛酸往事。
一不小心,被隔牆的堂叔伯們偷聽個正著。
「給你們房子借住,竟然還敢說我們的壞話!」堂叔伯們把父母兩人拖出房外,這對新婚夫妻,就這樣當場被羞辱且毆打了一頓。
而更慘的是,就這樣,新婚的兩人,連個庇蔭的住處都沒有……。
隔天,母親找舅舅商量,在懇求其同意之後,就偕同父親,一同寄住到母親的娘家。
正所謂「小鳥也有隔夜食」,從小,就常聽見母親憂心地向父親怨歎:「萬一明天下雪、落雨,這該怎麼辦才好?」
可惜的是,父親根本毫不理會母親的不安全感,他向來就是口袋有錢就拿去賭掉;而等到口袋空空的時候,才會再認份地回去找工作。
他甚至不贊成我進學堂讀書,總是表示:「讀什麼書,去工作賺錢比較實在!」在他當時的認為裡,小孩子讀不讀書並不重要,「只要認得招牌紹的大字就好了!」
因此,為了籌學費,十歲那年,我開始進行生平的第一筆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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