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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02/14 08:20:10瀏覽1799|回應12|推薦66 | |
六歲以前,因為爸媽工作的關係,我都是跟著外婆住的. 相對於外婆家的務農,奶奶家是做生意的. 小時候其實跟奶奶不熟,甚至有點害怕奶奶. 大部分的時候我就在雜貨店裡面跑來跑去, 那時候,反而跟爺爺比較要好. 爸爸說,那時候村裡只有一家雜貨店. 有錢有閒之後,爺爺就開始玩, 男人一有錢就會作怪,好像是從古至今的定理. 有一陣子,我是在歌仔戲後台跑來跑去的. 我在想,我的音樂教育除了在我娘肚子裡聽的卡帶兒歌之外, 爺爺會唱歌,也會吹洞簫. 人生的第一台鋼琴,也是爺爺買給我的. 買鋼琴給我的那個下午,我印象尤其深刻. 一手抱著鋼琴,我被帶到一個女人面前. 她比奶奶年輕,臉白白的, 爺爺說:「乖,叫阿嬤,汝細漢个時陣,伊有抱汝.」 脾氣從小倔強的我,大聲的喊:「我不要我不要,她才不是我阿嬤!路竹阿嬤和大城阿嬤才是我的阿嬤!」
回到奶奶家,迫不及待的跟奶奶現寶,也沒忘記告訴她,阿公叫我叫一個奇怪的人阿嬷.奶奶看都不看我一眼,不說話的忙著. 原來,那個白白的女人是爺爺的相好.爺爺奶奶沒有離婚,但是爺爺總是把田產歌仔戲賺的錢拿去養那小老婆和小老婆一家子其實沒有血緣關係的子女花用. 奶奶得自己一個人,扛起養育爸爸叔叔姑姑八個孩子的生活費. 那時候的女人好像總用不說話不理會來表現自己對丈夫花心的憤怒. 喝酒玩樂的結果,爺爺再還不算太老的時候,就有了肝病. 每次來台北治療,奶奶就會跟過來. 一直,都是奶奶在照顧爺爺, 連同睡一張床時,奶奶一定背向著爺爺. 爸爸和姑姑偷偷的勸奶奶, 爺爺走的時候是一個酷熱的夏天,我小學三年級. 參加傳統道教葬禮對小孩來說是一種折磨. 我並沒有太多的感傷,那時候還太小. 後來,聽大人們說, 那哭的聲音,有二十幾年的委屈,不捨,隱藏的倔強,和滿肚子想說的話. 我們才知道,奶奶其實是很愛爺爺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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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情隨筆|心情日記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