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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4/12/23 16:21:19瀏覽110｜回應0｜推薦2 | |
| 她剪了俏麗的短髮。 戴上太陽眼鏡 。坐在車子後頭。 穿馬靴的雙腿伸開。 頭仰著。右手食指忙著扣鼻屎。掏呀掏的。有所斬獲。 取得戰利品。就放進嘴裡。 女兒的吃鼻屎毛病。都成了習慣了。 我見怪不怪。笑著問她：「妳是吃午餐嗎？」 她毫不考慮的回話：「這是下午茶！」她正忙。懶得理我。 我的女兒今年二十歲。二十歲是什麼樣的年齡。 我更好奇她的前身。來自什麼時代。造就她從小愛吃鼻屎。 喜歡自己生產鹹鹹的滋味。 都罵了多少回。還是改不了。 她也不須要剪指甲刀。 小學開始。不自覺啃指甲。 十個手指。啃到剛好的時候能止住。 女兒對爸爸而言。 是穿越時空而來的前世情人。 我這「老情人」的女兒。當年ㄧ定拉塌去了。 沒準是濟公投胎。大碗喝酒。大塊吃肉。 身上隨便搓搓。都能搓出藥丸來。 給人治病。還能藥到病除。 女兒的鼻屎。她從來不嫌棄。 我從小看到大。改不了的事。必有可觀之處。 我不吃鼻屎。嫌髒。 女兒不嫌髒。就由他去吧。 女兒出生時就怪。 媽媽日子看好了。拜託醫生準時辰剖腹生產。 哥哥剖腹出生時算錯時辰。弄了「陰陽反背」的格局。 中午的月亮。半夜的太陽。 人生不順。這回好不容易來個女兒。 千叮嚀萬叮嚀。提早進醫院待產。 醫生放了催生劑以後。媽媽產道収縮超過預期。 ㄧ下子女兒出世。 自然生產。不必剖腹。 她出生的良辰吉時自己決定。 女兒從小不聽人言。 個性剛烈。自己主張。自己決定。 要她改變。硬拗不行。 她拐彎抹腳還做自己。 與她溝通必須說服她的腦袋。她同意才算數。 父母苦口婆心。諄諄教誨。甚至苦苦哀求。都起不了作用。 僅管如此。 在人家眼中。女兒長的可愛靈巧。 人人都說她漂亮。會目不轉睛的欣賞她。 在學校她是老師眼中的乖學生。聽話的不得了。 小時候。有ㄧ次我批評她的大提琴老師。 她高分貝抗議。和我吵架。 立馬與我翻臉。狗腿的尊師重道。 難怪她能每年拿模範生。功課也從不讓人操心。 甚至什麼時候學校考試。考了幾分。 她不說。我和她媽從來不知。 從學校到安親班。她奉行「今日事今日畢」。 回家以後。讀高木直子。聽古典音樂。穿她媽媽的高跟鞋。 拉大提琴。學鋼琴。與她媽媽ㄧ起研究食譜。插藍色的指甲油。 她忙得很。 絕不碰學校的課本。 從小到大。我沒看她為考試讀過書。 直到看成績單。家長簽名才知道。 女兒的個性我摸不透。 有時小鳥依人。天天抱著媽媽親。看爸爸就討厭。 有時又是爸爸的跟屁蟲。把我的智慧手機頁面。 放上她的美腿。與消防隊的顏色。 她吃定我對她的欣賞。 我天生不計較的個性。讓她為所欲為。 能欺負就欺負。我到是真不在乎。 女兒天生的壞胚子。和我一樣。我生的。我就得認。 何況。我還真喜歡她。我的寶貝女兒。 她越壞我越順眼。越頂嘴我越滋味。 我ㄧ直相信。女人與男人不同。 女兒搞自己的無法無天。作威作福。 是天下女人們作「媽」以前。 僅剩的。短暫的。可以完全自我的幸福時光。 女兒微胖。 她很挑食。又是美食主義者。 從小是麥當勞ㄧ族。 上國中高中。媽媽逼她去補習班。 她慰勞自己。就是下課後。吃盡西寧南路的小吃。 她從小不能喝牛奶。不能吃花生。不能吃海鮮的禁忌全沒了。 她吃美食必配古典音樂。講究舌尖滋味的神聖感覺。 女兒從小愛花。像她喜歡的芭比娃娃一樣。 她把花朵摘下。排成一列放在房間門口。 媽媽覺得那是擺在墳墓碑前的鮮花。女兒說那是創意。 她収集各式各樣的芭比娃娃。每天關起房門。跟她的姐妹淘說話。 外加洗澡。衣服髮型手勢儀態。 天天變來變去。千嬌百媚。她樂此不疲。 女兒從幼稚園小小班開始。 不讓人擔心。也絕不讓人放心。 她與哥哥差八歲。哥哥常欺負她。 為了與哥哥對抗。她學哥哥不會的圍棋。 有ㄧ次與小朋友比賽落敗。女兒傷心得ㄧ直哭。 直到贏的小朋友向她道歉。 她與哥哥對抗的模式。在小朋友間吃不開。 每天從幼稚園回家。常向媽媽哭訴：同學不跟她好了。 我的小寶貝。這可不是好事。 她好強又好交朋友。這不行。 老爸爸必須出場。 我出手的殺手鐧是。 在她讀小學第一學期考試前。向我要禮物。 我交換的條件：她的第一次月考。必須考最後一名。 我記得女兒一臉疑惑：「最後一名不太好考耶？」 我說沒關係。考試越差越好。 女兒當然考不了最後一名。她終於拿到她的禮物。 女兒好強的個性不變 。 欺負爸爸的姿態不變。 但她與同學相處的模式從此改變。 她學會欣賞別人的優點。也有了更多好朋友。 我最難忘。她小學四年級的時候的學校日。 她在班級公布欄自我介紹自己。 她寫著：想當教授。不愛吃苦瓜。 她的優點是「我很快樂」。而且注解「每天」。 我無法想像。女兒把「快樂」當作優點。 我的「寓教於樂」太成功了。 我也不能想像。 女兒立志當教授。她三年級就有生意頭腦。 每天剪貼報紙四格漫畫賣給同學。 賺她的零用錢。 家裏舊報紙不浪費。又可廢物利用。 她作生意的頭腦。不像教授。十足是個商人。 所以她高中時代。以諸葛亮自居。 是同學的張老師。 一畢業。申請去大陸讀了應用心理系。 ㄧ年後轉到美國念書。 她放棄大腦加白老鼠的心理學。改行學會計。 她的生意經復活了。真是從小看大。 三歲知老。我ㄧ點也不意外。 女兒從小不落人後。 可是也從來不在乎成績。 她讀書考試我可以不聞不問。 唯一令我擔心的是他的身材。她的戀愛。 我認定她的天份。是高度的平衡能力。 她在臭水溝小池塘大海都過的好。 既然如此。我的孟母三遷。迴小向大。 去了大陸。去了美國。 她都如魚得水。 上課開車沒問題。 打工說英文像母語。 我最滿意的是。去了美國一年。她居然讓自己瘦了。 眉宇間流露自信。說話斬釘截鐵。有修辭有論證。 因為所以的頭頭是道。 以前的小女孩不見了。變成有智慧有魅力的女人。 曾經壓抑的青春不見了。她有自信的散發著女人味。 唯一不變的是。她在我和她媽媽面前。 扣鼻屎啃指甲的毛病還是不改。 她自認不礙觀瞻。又是自家產品。 肥水不落外人田。我們又何必太在意。 她說的義正嚴詞。我只好見風轉舵。 從討厭到欣賞。看她的人生吃個小鼻屎就滿足。 她的癖好。她的小確幸。 她居然享受了二十年。我唯一擔心的是。 女兒以後嫁人。美好形像。可愛的模樣。可不要讓ㄧ粒鼻屎。壞了ㄧ鍋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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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創作｜文學賞析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