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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0319日本軍鴿胡桂楨先生介紹
2015/03/19 14:32:54瀏覽627|回應0|推薦0

當年日本軍鴿如何到上海

 

老一代鴿友都忘不了胡桂楨先生,他一生從事鴿子營銷,傳播名種血統,為上海信鴿多極化做了不少好事。胡先生自1946年起在邑廟裹園茶樓賣出的鴿子大都是灰色的日本鳥。

    當時我接觸到的也是大鼻泡灰鴿,有時還帶著「昭和年」、「帝鳩號」足環,卻不知道這批鴿子的來歷。市面上養日本灰鴿的人較多,價格不高。那時我家住南昌路法國總會(今科學會堂)對弄,讀書在南車站路大同大學附屬一院,兩地相隔約4千米,早晨去學校常帶幾隻鴿子放。記得有兩隻日本鴿後代就沒飛回來,可能與當時風行的兄妹配、父女配,養近血純種的思潮有關,也可能低價買進的鴿子,是胡老從日本軍鴿中選過後的「剩餘物資」。

    1947年中國第一本信鴿雜誌創刊,曾登載養鴿前輩趙瑞興寫的《日本軍鴿放飛不理想》的文章。但我還是喜歡日本灰殼銀白藍底的桃花眼砂,決心要買到自己滿意的日本鴿。1948年春節我積聚了不少壓歲錢,就興沖沖地趕到裹園問胡桂楨先生:「買兩只好的日本種鴿要多少錢?」他指著最上層的兩隻灰鴿說:「這一對帶昭和腳環的要10塊銀元。」我還價6元,經過多個回合的討價,反覆將鴿子捉出看了幾遍,最後胡先生說:「8元銀元,不能再少。」成交後,他用手帕將鴿子包紮好,一再囑咐要好好養,不要讓它飛掉,它們是南京日軍鴿中挑出來的好鴿子。以後我常在裹園茶樓看胡老做生意,聽上海名家引進外國鴿子的新聞,在他那裡得到了不少有關日本鴿外觀形象、眼砂色素等信息。

日本軍鴿

    1951年我去北京讀書,1965年遷到成都後繼續養鴿。1968年有幸再次與胡桂楨先生相聚,此時胡老已80高齡。拜訪是由王寶夢先生(原上海市鴿協委員)陪同前去的,在成都北路他的宅第中見的面,胡老身體極好,滿面紅光。當我提到日本軍鴿時他的精神來了,話匣子一打開就滔滔不絕,我非常想知道他買進日本軍鴿的歷史,於是作了一次刨根問底的對話。

    問:抗戰勝利後你每個星期都在出賣日本鴿,那些日本鴿是從什麼地方來的?

    答:抗戰勝利,日本投降,南京日本軍鴿所被國民黨接管。當時國民黨要接管的事情太多,他們也搞不懂鴿子,且無暇顧及軍鴿之類的事務,但日軍留下的軍鴿必須及時處理。南京遭日軍大屠殺後人口大減,養鴿人極少,無人要買,全國只有上海能承受如此大數量的日本鴿子。經人介紹我就冒著風險去南京,購鴿費用很大,我東借西湊還是不夠,最後變賣了老太婆(指胡師母)全部首飾才去南京的。到了南京,軍鴿所的日軍是樹倒猢猻散,已無心管理,幾百隻軍鴿很瘦弱,但也能看出不少鴿子的質量是極好的,於是就買了下來。

    問:那麼大數量的鴿子,你是用什麼方法運回上海的?

    答:當時的確非常困難,鐵路運輸極度緊張,也沒有那麼多的籠子裝鴿子,我想只有船運的辦法,最省錢也最簡單。於是租了一條木帆船將整個中艙用竹子編成一隻高約6尺,長寬與船艙一樣大小的呈長方形的竹罩,為了使鴿子不擠在艙底,竹罩中間按一定間隔串扎20多根曬衣服用的竹竿,讓一部分鴿子棲息在竹竿上。我就是用這種辦法順利地將日本軍鴿運回上海的。到了上海也沒有大的鴿棚養,於是和上海各大飯店菜館聯繫,將一批質量較差的鴿子當菜鴿賣給他們,留下200多只質量好的關在自己的棚裡,以便日後慢慢銷售。

問:當時日本軍鴿羽色有哪幾種,是什麼品系,有沒有血統資料?

    答:從南京買來的日本軍鴿以灰色為主,部分是雨點,也有黑兆和白鴿,但後兩種數量很少。軍鴿的鼻泡普遍很大,桃花眼佔多數。當時日本軍鴿所很亂,我根本沒想到跟他們要軍鴿的檔案材料,至於鴿子執行任務及訓放資料沒見到一張,也不懂得這些材料的真正研究價值,我只是交錢捉鴿子。以後我才聽說日本軍鴿是(不詳,大約可追溯到1880年代)年從英國引進100多只,後又從比利時引進300多只,(不詳)年再從德國引進的50多只組合成的群體。

    問:聽說日本軍鴿在上海參加比賽的成績不好,我過去養的4隻日本鴿後代放蘇州只飛回一隻。上海其他朋友有沒有放得很好的?

    答:日本軍鴿中有很多眼砂很亮,底砂乾淨,體型好,非常漂亮,質量是很好的。但當時上海講究原對相配,不喜歡雜交,要求鴿子眼砂與父母一模一樣,這種方法出下來的後代雖好看,也配養鴿人的胃口,但放起來就不靈了。我給汪順興一隻日本鴿,他巧配後出了不少好成績。還有一些朋友用日本鴿配李鳥和培爾琴在上海放蘭州、西寧有回來的,(他指了指梳妝台上的十多張獎狀)我自己也放出了成績。

問:你現在的棚裡還有日本鴿嗎?(抗戰勝利24年,此問不夠恰當)

    答:原種日本軍鴿可以說沒能活到現在,我現在棚裡是日本鴿的第三代,已9歲多,我覺得這幾隻是很不錯的,如果沒寶楚幫忙,它們就早在「文革」中成了「紅衛兵」的刀下之鬼了。

    中午,胡師母燒了寧波人愛吃的鹹菜黃魚湯,飯後接著看鴿子,棚在曬台,共三層三棚,約有10多只鴿子,四隻灰殼,其餘都是淡雨點,清一色桃花眼,一看便知是日本軍鴿的後代。它們風姿依舊,唯鼻泡小了,非續航神氣,這是經胡老改良後的新氣象。胡老說:「我已經是風中殘燭,養幾隻解解悶。」又說:「別看我80出頭,眼睛還是很好的,鴿子在天上飛,如不超過16只,我在半分鐘內就能數出幾隻來。」看完鴿子,他要我們捉兩隻去養養,我和寶楚說:「老先生還是自己養白相吧。」

對於胡桂楨先生,上海一些老鴿友,因他是以賣鴿子為生的,很不被人看重,稱為鴿販子。而一些從國外運回貨物到中國來出售的人則被人尊稱為老闆經理,這是極不公正的。市場經濟的安定,社會的繁榮,本建立在各人「有利可圖」的機會上,它是推動社會進步必不可缺的原動力。胡老用自己的聰明才智和認鴿的特殊本領讓養鴿界得益,自己受惠名正言順,他還以上海灘獨一無第二人的勇氣,背著風險毅然從南京購進大批日本軍鴿,對促進上海信鴿事業的發展,對上海信鴿能立足世界鴿壇,在超遠程競賽中無一個國家可相比的歸巢數是有一定功勞的。胡桂楨先生已作古多年,他在這個世界上生活了92個春秋,是上海界少有的資深壽星,如今中國鴿業蒸蒸日上,謹此慰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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