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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4/03/30 01:10:09瀏覽195｜回應1｜推薦2 | |
| 當她決定今年還要繼續擺攤，兒子有些驚訝！「媽，妳還沒玩夠啊？每個星期搬進搬出，妳去年也沒賣多少畫！」 「你知道我擺攤並不是為錢，那農夫市集真是個有趣的地方，每星期去那就像是去和朋友聚會聊天。想著還有好幾個月才開市，真有點等不及哩！」 她看看兒子：「浩浩，如果你周末有別的活動或想睡懶覺，真的不用和我去市集。我這些畫也不重，可以自己來！」 「媽，我真是怕妳累著了！」 「不累、不累！我一點也不累！」 Mary對她說過好幾次，很羨慕她有個好兒子。孤兒寡母，方美柔很慶幸他們可以彼此依靠照顧。兒子的確孝順，不過兒子結婚後，她盡量不佔用兒子的時間。 ● 方美柔在攤位前擺了張桌子，閒的時候就寫寫字。有時候會吸引一些好奇的外國人駐足觀看，也免不了有人會提出問題。方美柔不怕和陌生人以英文交談，結結巴巴尋找恰當的字詞慢慢解說。她也不確定別人能聽懂幾分，不過也不要緊，又不是在課堂上課。別人只是隨口問問，也不在乎得到什麼答案。 那天正努力為幾個人解釋文房四寶，比手畫腳，正感到力逮詞窮的時候，突然冒出個陌生男人，用中文對她說：「我還懂一點文房四寶，要不要我幫妳解釋？」 方美柔如釋重負，讓陌生人接手。 有了交流，挑起客人興致，不斷提出問題，後來還賣出了兩幅畫。 客人走後，方美柔趕緊向這位陌生人致謝。 「啊！謝謝你的幫忙，你的英文真流利！」 「哪裡、哪裡！在美國住了四十多年，不但英文還是二流的，連中文也淪為二流了！」他笑著說。 他叫張廣生，四十多年前從台灣到美國留學，拿到學位、找到工作後，就決定留在美國。之後，結婚生子、落地生根，成了標準的白領中產階級。 「你對書法很有研究？」方美柔打量著眼前的陌生人，中等身材，雖然腹部微凸，但背脊挺直，看起來神采奕奕，並不顯老。 「談不上研究，我雖然是學工程，但一直對中國書畫很感興趣。退休以後閒著沒事，偶爾也會臨帖，胡亂寫寫！」 「你太謙虛了，你一定寫得一手好字！這有現成的紙筆，你來寫幾個字吧！」 難得碰到志同道合的人，方美柔感到很興奮。 「不行、不行！班門弄斧，會讓妳笑話。」 張廣生再三推辭，方美柔也不好勉強。 「你一個人來買菜？」 「也沒有特別要買什麼菜，只是隨便逛逛！」 「你是新搬來這裡的吧，好像不曾見過你？」 來農夫市集買菜的，很多是老顧客。加上此地東方面孔不多，舊面孔方美柔多少會有些印象。 「我女兒一家年初搬來這裡，要我來看看他們的新房子。我是頭一次來，這兒湖光山色，真是個美麗的地方。」 聊了幾句，有人來看畫，張廣生就告辭了。 收攤的時候，王明浩對方美柔說：「媽，妳今天好像特別高興，賣了好多畫，是吧？」 「是啊！今天是賣了好幾幅畫，多虧一位張先生幫我解說。」 「誰是張先生？」 「嗯，一個新搬來這裡的客人。」 提到張廣生，方美柔感到自己似乎有些出乎平常的興奮。 ● 下星期，張廣生再度出現。這次他逗留比較久，主要聊著書畫話題。方美柔很驚訝，張廣生對書畫有如此深厚的認知。 第三星期，出門前方美柔換了一件淺灰色棉衫，圍上一條花色長絲巾，還抹了些唇膏。 「哇！媽，妳今天容光煥發，好漂亮！」媳婦欣華看到她，誇張地嚷著。 方美柔是個開明的婆婆，和媳婦相處融洽。他們夫妻起了爭執，她也一定要兒子向媳婦道歉賠罪，所以三代同住在一個屋簷下，多年來倒也相安無事。 平常方美柔穿衣非常低調，只穿比較素淨的顏色。這絲巾是去年媳婦送她的聖誕禮物。 「會不會太花俏？我看還是不要圍絲巾！」方美柔想把絲巾扯下。 「不會、不會！好看得很！」媳婦按住她的手說。「我從前送妳的幾條漂亮項鍊也沒看妳戴，拿出來換著戴吧！有這麼漂亮的老闆娘坐鎮，也許可以賣掉更多畫哩！」媳婦笑著說。 自從守寡後，方美柔不記得曾經為誰刻意裝扮過。今天不知怎的，對著鏡子，總想把自己弄得順眼些。（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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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創作｜文學賞析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