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音機──給L


  　　　　　　◎ 山貓


扭開收音機110000頻道結巴結疤的醫生
把三十年前的皮球拍拍拍拍拍拍進最後
一頭梅花鹿的心底野生的沙子塞著塞塞
塞著喇叭孔你從鹿的眼睛重新重新重重
看看我看我這不值得死亡提起或放下的
女孩女人女女女女女胃酸酸得蝕去左邊
那位鄰居的婆婆一直埋下埋下埋下埋下
埋下狐狸狗的草皮下我們彼此交換肩上
的猛禽換了木盒子換了舌頭換了換信仰
信仰和一顆塞著天堂以及五色鳥的彈珠
彈彈彈彈彈彈彈彈彈彈彈彈彈彈彈彈出
去就是那個我要的鐘聲終聲你捧來的撥
開撥開撥開撥開撥開雨水水走開夕陽走
開灑下最後一片金色的對大自然謙卑的
稻穗哭得好響響響響響漸去漸遠地關上
最近看不見身體的五色鳥看見一塊爬坡
的冬宛如與山頂一同消失的雲豹把鳥鳴
撞擊撞擊撞擊撞擊下來後食物布滿七歲
那年最最快樂快樂快樂的塵埃塵歸乞丐
土歸詩人從沒人能輕輕輕輕輕輕地提起
來過提起來過來過來過來過來過…… 


《 詩與賞析同步發表‧吹鼓吹詩論壇　2006-12-1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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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貓個人網誌：巴拉巴拉‧ http://blog.sina.com.tw/lilycold/ 

【雪硯賞析】

這首詩是一首悼輓之作。山貓以「方塊詩」的形式，表達了內在深沉的哀愁。 


一般而言，方塊的形制，具有一種內在情感與意志凝煉的力量。像早期的方旗的『構成』，或七○年代，向陽有名的『霧社』、『髮殤』等；這些詩行的力量，除了延續現代藝術的精神傳承之外，更可能的是向宇宙生命揭示的一種靈魂的召喚。 


山貓在這首「方塊詩」裡也吸收了這個精神，題目訂為「收音機」，因此，就詩的藝術性而言，山貓的「方塊」運作，其實是一台收音機的賦形，一台充滿生命動感卻又蒼涼沙啞的收音機。這收音機裡裝滿了不斷複沓的、奔激的、回憶的聲響，以及傷悼與哭泣的聲音。........ 


「收音機」全詩二十一行，以第十一行的十六個『彈』字為經，前後各十行為緯，交待了時序的區別。我們若深入『彈』這個字所揭舉的意象，可以知道那種揮之不去的內在蜃影是多麼的深沉而糾纏。『彈』隱喻了淚水的意象，而山貓技巧的為自己的思緒，提煉了一個『鐘聲』，一個內心裡不時探頭的撞擊；實則，不容置疑的，山貓告訴你那是她的想望深處的『終聲』，山貓為自己終結了『五色鳥』的身世。相當精彩的一段素描，語言精練而意象駭人。試舉詩例如下： 


　　　信仰和一顆塞著天堂以及五色鳥的彈珠
　　　彈彈彈彈彈彈彈彈彈彈彈彈彈彈彈彈出
　　　去就是那個我要的鐘聲終聲你捧來的撥
　　　開〈下略〉........... 


她的形蹤飄忽在詩行之間，藉著詩的技巧，塑造了山貓做為一個詩人必要的風格。山貓擅於隱喻的文字性格，彷彿夜暗之中獨自進行的一場文字割禮，在更深的靈魂甬道，為了完成一個感傷、一首詩或一次出走。其實，是為了把自己看得更清楚。「我一向沒有準備好離開的那些事物離開我，就連一針刺竹的刺也離我那麼遙遠。」山貓這樣說。 


我們用山貓的這句話，做為結尾。

                                                                                                    2006/12/24

延伸閱讀

山貓：作品曾獲台中縣文學獎短篇小說獎，吳濁流文藝獎散文獎，教育部文藝創作獎短篇小說優選，第十九屆梁實秋文學獎散文獎，已出版著作咖啡色夏末、占，熱愛新詩及小說創作，新詩作品散見於喜菡文學網台灣日報副刊及國語日報影想世界專欄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