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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機28
2006/08/19 13:20:24瀏覽223|回應0|推薦1

斐衍倒現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拍著額頭,說:「原來是如此阿,哎呀,方法是對的沒錯,…….不過,這些騷人志士可不是純粹欣賞著風景,他們還將國仇興邦的情緒或人生經歷加諸在裡面,所以在面對河山時才有那麼多的感觸,假如缺了那一塊,妳怎麼欣賞也賞不出什麼大道理的,我想這對妳應該沒用吧?效果有限。」

瑋琪聽罷一副惆悵的顏色:「是嘛?那我該怎麼辦?」她心情盪到了谷底,一片低迷。

 

斐衍倒是語氣輕鬆的說道:「這有什麼好擔心的。」

「咦?」瑋琪不懂,聽斐衍的口氣似乎沒什麼大不了的。「為什麼?」她問。

斐衍對著她說道:「我也是這樣阿,不只我,全人類都是這樣阿,況且妳又不是毫無感覺,我覺得妳比之前我初碰到妳時還開朗和氣許多,我感覺得出來妳已經慢慢在恢復了,學會了歡笑、開玩笑、鬥嘴、跳舞(這應該是她教你的吧),這就已經證明妳是個富有感覺的人,而且搞不好早比大多數人好多了。」

 

瑋琪開心的微笑,像滿足的花朵:「真的嘛?」

斐衍點頭繼續說道:「說真的,其實大部份人,包括我,也還是在找著遺失的感覺,若感覺對了,我們都會知道的,但論到找感覺…………..其實大家都在找,不是只妳而已,……..或許妳是失去的比較多吧,不過中有一天妳的感覺會多到回憶也裝不下,那時妳還寧願丟掉一些呢。」

是阿,丟掉一些傷心的回憶,和丁緯的…………

 

「是嗎?終有一天阿。」瑋琪思索的仰望著天空。

「是的,終會有那一天的,這妳就不用擔心了。」斐衍也暗自想著自己的事。

「那……….會是在哪一天?」瑋琪一會後對他問。

「我哪知道妳阿,我連自己都渾渾噩噩了,怎麼告訴妳阿。」斐衍答不出來的猛撇清。

「但,你至少有多我25年的經驗啊!你應該很清楚才對吧,這麼久了……….」瑋琪追問著。

「哎呀,這跟時間距離完全是沒關聯的啦,只要時間對了,自己會知道的,不要再問我啦,25年並不代表什麼,我老實告訴你,除了事業以外,其它事情我都挺失敗的。」

包括愛情………最近且最接近失敗的事。

 

「不要哭。」瑋琪看斐衍語氣很委屈,安慰著。

斐衍頹喪的想收回剛說的話,他實沒有必要向陌生人說出自己可悲的過往。

「我幹嘛哭,妳又沒踩到我的腳。」他回道。

「噗。」瑋琪笑道「那真的很痛啊?」

「當然,到我今天爬上山時還在隱隱作痛呢!」瑋琪抱歉的過去按揉他的腳,那是真的非常抱歉的表情,讓斐衍感到是真心的關懷。

 

瑋琪說:「對不起,我真的不太懂痛是什麼感覺,所以我根本不知道會影響那麼大。」瑋琪溫柔的按揉著斐衍腳背,那柔纖的手輕輕在斐衍腳背搓揉著,讓斐衍倒生出不好意思的感覺,但他不知為什麼又很喜歡,他並沒有邪念,只是覺得…..覺得---很溫暖

那是一股溫暖吧,他想,他弄不清那溫暖又幸福的感覺是什麼?

在這舒懷的天地,看著抱歉疚之意處處可憐的瑋琪用那手若葇荑弱不堪折的細手幫他按摩,那令人疼惜的模樣,……..就是很溫暖,或許在這夢境般的山中草原,如詩的背景下,瑋琪就像他的姊姊或妹妹一樣,讓他感受到了家庭溫暖的感覺,那是一股從未體會的感覺,在丁緯身上也感受不到的溫度,………老實說,他不懂,只知道山風依舊冷,但身子卻暖和了起來。

 

瑋琪對著斐衍問道:「好點了嗎?」

斐衍笑的像個小孩似的點頭。

瑋琪放下心的繼續按著:「我的按摩功力不錯吧,你心理一定又再想我以前是在做按摩師的,對吧?」

講著講著她陡然覺得這動作有點私密,或是甜蜜?不自覺又像昨晚莫名的不好意思起來,心理又怦怦的敲著。

斐衍那俊俏充滿魅力的臉,寬闊俊朗的額頭,豪邁瀟灑的頭髮,被風吹拂的性格眼眸,一再再的吸引她互看著,逼的她腦海開始胡思亂想起來,臉頰熱燙了起來,由上往下看,那由觀骨下方往太陽穴的頰部暈桃彩顏,增添了她臉側婉轉的立體感,映著背景綠坡,清新迷人更顯青春光感。

 

斐衍也不由自主迷戀般的看著她,心中澱起了難以理解的元素,他一直難以理解的東西,正竄於體內,外面冰冷的皮膚就像是被隔開的防護罩,讓身體裡面保持著過度的溫暖,在那一刻刻,毛細孔全開,飄飄然的,他開始珍惜起這份溫馨的感覺。

「好了,其實我沒那麼嚴重啦,而且剛才爬了2小時的山,早被強迫治好了。」斐衍挪開了腳並活動著腳踝,的確好多了,他下結論的說:「可能只是太久沒登山所以才痠痛的吧,應該跟昨天的跳舞踩腳無關……..

 

「你………」瑋琪皺著眉噘起嘴「…….好、壞。」

斐衍裝作無事的看著天空,喃道:「不要皺著眉頭,這樣妳的寶特瓶臉頰訓練不就又沒效了嗎,月有陰晴陽缺,試著放開胸懷去接納,而且妳剛才也嚇了我幾次,扯平了……….扯平了~~~~」後面幾句悠悠的說著,然後緩緩的順著斜坡躺了下去,頭靠在手掌上,欣賞著下方山谷的風景,由於很斜,所以景色全納入眼中。

 

「扯平個屁!」只見瑋琪滿臉不爽的撲向斐衍,並狂搔著他的癢,整梳秀髮垂下蓋住了他的臉,令斐衍的臉也很癢。

「等等,不要鬧啦……哈」斐衍大笑著「會再滾下去啦,哈…..,停止胡鬧啦。」

瑋琪說:「這是懲罰……….誰叫你騙取我的同情。」她續搔著。

「真的真的,現在開始痛了……….~~~~,開始痛了啦,不要再搔了,…………」斐衍求饒似的想移開身子,瑋琪湊了上去,一副完全樂在其中的樣子…………..

 

「扯平了…………..扯平了…….」斐衍準備要翻身逃開。

「扯平個屁…….」瑋琪壓撲在他身上,防他脫逃………..

「等等,我投降,大不了我幫妳揉腳嘛。」斐衍提出條件。

「來、不、及、了。」

「不……….我真的很怕癢阿,我小時後………..」他正用緩兵之計時瑋琪又開始伸出魔爪和魔髮折磨著他,並回道:「月有陰晴陽缺,試著放開胸懷去接納,嗯哼,你真會說話阿。」

「等等,我吃進妳的頭髮啦,饒過我啦。」

「不要!」

 

「可惡,我要反擊了………」斐衍展開反擊搔著瑋琪。

「我是比較慢覺的,不會癢的……..」瑋琪還未說完馬上癢了起來,她呵呵的笑著,完全不知道為什麼,----這一次癢的感覺很快的傳到她的體內,違反了一點體內構造的運作,畢竟在模擬此種感覺時因很複雜故無法這麼快讓她感到癢,但在這時卻……….即時感到,是變敏感了嗎?

瑋琪邊笑邊想時,在兩人都不留意下,他們的身子又開始滾了下去。

 

「阿~~~~

「阿~~~~

結果又雙雙跌停在更下方的草皮。

「我就說嘛……….」斐衍責難的看著瑋琪。

「你是罪有應得。」瑋琪用沾滿草的側臉逗笑著。

倆人相視哈哈大笑了起來,在那時…………他們並沒有多想什麼,只是很自然很自然的就這麼笑了起來,在那沒有拘束,完全怡然的天地中,很快樂的笑著,一些造成雙方疑惑不解的思考,也一下子就不重要的丟棄掉……..或是先擱置著,靜待某一天自然就會……..理解了。

 

瑋琪起身笑呵呵的彈掉服飾上的草屑,斐衍則是依舊躺在草上,一副懶洋洋的樣子。

「走,我們在往下走去看看。」瑋琪催道。

「不~~~,我們在這待到下午就好了,我不是說了腳很痠嘛。」斐衍背過身遮住臉,他累斃了。

「喂,好不容易到了這裡,不整個走一遍就回去那多不值得啊?更何況我們也已經滾到下面來了,嘻………」瑋琪回頭看一下,的確滾的很遠,幸好草及泥土很柔軟,石頭又少,不然準有瘀傷。

「到這就夠了,我真的覺得很値得,太值得了,下面的風景用看的就可以欣賞了,不一定要走近,走近就不美了。」斐衍同姿勢的說,他現在只想窩在這土撥鼠家的上方,靜靜的和周公下棋。

 

「可是這裡太陽很大,下面才有樹木遮陰,中午時分又快到了,你之前不是怕我曬傷嘛?那我們就應該要往下走才對。」瑋琪故意說著,其實她根本不怕。

斐衍張開了手,俯覽著下面一路延伸至另一座山鞍的草原,的確有一顆一顆分的極散的樹木獨自聳立在那裡,只好嘆了一口氣說:「真是……….一種折磨,……..用我乾澀的眼神去量,大概有2~3公里吧,妳有帶柺杖嗎?」

「幹嘛?」

「我怕我的腿會斷掉阿。」斐衍無奈的撐起身子,當他手按壓大腿撐起時竟隱隱抽痛著,心中暗想明天一定會變僵硬。

 

瑋琪拉了他一把,力氣大的出奇,令他大呼一聲:「哦哦,妳有時候力氣真大。」

瑋琪對他甜甜一笑道:「別猜啦,我也不是運動家啦。」

「喲喲,給點顏色就開起染房啦,自傲的不得了呢。」斐衍道。

「對喔,說到顏色早知道就把畫具帶上來,這樣又有一幅畫了,我看下一次吧。」

斐衍一聽裝作若無其事樣,盡量看向另一邊大海。

「怎麼?我說的不對嗎?」瑋琪用手指戮戮斐衍並往下走去。

「不,我只是怕妳還有什麼鬼點子,會害到我,所以我實在不敢在正視妳了,我快累癱了,希望妳會CPR。」斐衍以一副哀怨的臉視著瑋琪。

瑋琪竟以一副驚訝的眼神說:「我哪有?只是出來走走逛逛而已阿。」

「是阿,但是誰會來這裡走走逛逛阿我的大小姐!下一次還要帶畫具再來一次,我瘋啦,空手爬上來已快要我命啦,再帶畫具我看直接送去動脊髓手術算了,而且妳不也說過沒感覺之前不再畫了。」

 

「那是昨天,現在我覺得可以試一下,搞不好我又得到什麼感覺。這裡又不是很難走,而且都是我在帶路,你只是跟著走,這樣還好啦。」

看著瑋琪頻頻在前方往後微笑的臉,斐衍也認命的向前走著,心中認定下次瑋琪再看到什麼千里風光之類的,絕不再輕易允諾,俗謂眼不見為淨,俗事萬物皆是空,踩踏沙發看電視才是王道,得此法才是正宗,什麼童年回憶的山水,統統見鬼去,本少爺已經長大了,見鬼去吧!

……..當他聞到瑋琪身上的香味,和他在前方催促他那活力般的純真的笑容,那股沒來由的溫暖感覺仍使他心中暖烘烘的,腳步也不禁被牽引過去。那股感覺愈來愈深厚,他不知那是啥,只知道跟丁緯的愛不一樣,而且絕對不是愛,是一種溫暖可以依賴的溫度,童年時光也帶不來的感覺。

那是她的魅力吧,斐衍心想,並暗自珍惜著。

……………………………………

 

 

 

 

 

    下午,接近日暮時分□

 

 

「太好了!我終於回到地球表面了!上帝,謝謝祢沒有拋棄我,從今已後我每天一定讀一篇聖經,感謝!讚嘆主啊!」斐衍甫衝出樹林一望見8線道竟生出莫名的激動情緒歡呼著,算是劫後餘生吧。

「有那麼誇張嗎?緊張個屁。」瑋琪從後穿出樹林噘嘴唸道。

斐衍馬上回道:「當然緊張,回程3小時竟花的比上山的2小時還久,差點要露宿叢林。」說完暗吐一口氣「幸好沒有。」

 

「從中午過後就開始叨東叨西的,連餐點都沒吃就急著要趕快下山,搞得摘花的心情都快被你破壞了,跟你說我識得路嘛,不用緊張地。」瑋琪整理著髮梢,並細擺著她沿路摘取的三色堇、愛麗絲、紫星辰及紫邊桔梗各幾束。

「那幹嘛還多花1小時才到這裡阿,下山理應更快才對阿,而且途中有的根本陡峭異常,之前根本沒走過。」斐衍拿起鑰匙串,看著車子現在的衛星定位位置,已快到了。

「我只是走另一條不同的路下來,想看看有沒有另番風景而已,最後還是可以接回原來的路阿,擔心個屁,動物的移動路徑本來就備有多條,你沒聽過狡兔有三窟嗎?」

「我是人!OK,講人話。」回過頭去突然斐衍高興的將手高舉過頭,他看到他的車正自動的駛了過來,待車子停下後他過去擁抱著銀炫車身「好久不見!我好懷念你的炫酷模樣,謝謝你來接我。」

他以人類的話對著車子說…………..

 

他隨即開啟車門說:「快、快,我們快到正常的地方去,快,我等不及了,COME ON。」

「有那麼誇張嗎?」瑋琪一副無可奈何的表情,並拔起入口的雨傘「你的雨傘啦。」

「差點被妳害死……..」斐衍心中滴咕道,不過瑋琪連下山都知道可以走第2條路徑,那代表她以前住在村子裡的機率愈來愈大了,不管怎樣,明天就可以知道分曉了。

而現在,他痛苦的用痠疼的腳踩著油門前進。

 

回程的路上習習海風吹拂,夕陽在天上放出了黃色彩帶,迎接著他們的返程,斐衍一路上都想打瞌睡,本想交給自動導航系統並在車上小憩一下,反正這裡也沒車。

但看著瑋琪在前後座來來回回的將摘下的秋菊花朵分類擺在後座排成一列,一邊還很有活力的邊欣賞窗外日落邊哼著歌,宛如一切事物都很新鮮的模樣,他不知不覺間竟體會到了夕陽的溫暖,那種迷沉的蕭意。

瑋琪三不五時的跟他有一搭沒一搭的講今天的山中湖真是棒透了等等,比如最後有看到土撥鼠啦、鴛鴦飛進樹洞裡啦,好像完成了什麼偉大的事蹟,然後偶爾還自故自說著說著就笑了起來,也感染了斐衍,驅走了瞌睡蟲。

他放慢了車速,與瑋琪載回程途中一直高興的聊著。

他不自覺地想,他今天看到了清晨的迷濛、上午眩目的觀音圈、神秘美方的山中湖、雲紡紗般的雲朵、正午不慍不火的烈陽、下午沿路的花朵及現在這落日餘暉的飽滿心情,已經很滿足了,因為這世上從早到晚所能看到的美景他一天中都看足了,想不到在回程車上他又在瑋琪的臉上看到---那道微笑的彩虹,他覺得今天也真是………….棒透了。

………………或許從以前到最近他都沒有這種感受,只因他從沒去探究他沒碰過的事。

( 創作小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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