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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2/14 00:07:56瀏覽1784|回應2|推薦135 | |
落花飄零迷失方向。
攝影/文:椰子樹 和小歲開始有交集,是在高職時期,那時我們一起搭校車去學校,一起回家。 小歲有個聽障母親,常與村裡的人發生爭執,比手畫腳伊伊啊啊,怎麼也說不清楚,旁人也不懂她想要表達些甚麼,小朋友見了害怕躲得遠遠,大人怕有理說不清,也離得遠遠的,因為無法與人溝通,常年心悶鬱結,在小歲尚幼小時,就結束了自己的生命,留下小歲與父親相依為命。 平日的白天,村裡大人們到田裡工作,孩子們上學去,只剩貓貓狗狗在家門前守著,每到假日,貓貓狗狗依然守在家門前,大人們三五好友喝茶聊天,一群孩子們在空地上開心地玩遊戲,卻從沒見過小歲出來玩,除了上學時有機會見到她,其它時候,幾乎不曾看她走出家門。小歲的父親忙耕作,無多餘的時間陪小歲,還好,她是個乖孩子,不曾惹麻煩,即使面對別人的嘲笑,也不和人起爭執,只是臉上偶而可見淡淡的憂傷。村裡的孩子,幾乎忘了有小歲這個小女孩,當然也不會有人去找她玩耍。有次,經過她家門前,透過窗戶看見她玩著母親留給她的布娃娃,少了母親的小歲,只有在陪布娃娃時,臉上偶然有笑容出現。 小歲是小我一屆的學妹,國中時仍沒有太多機會認識她,偶而聽見別人談論她清秀的臉蛋,是多少男同學仰慕的對象,但小歲總是冷冷地看著,沒有太多情緒與心情,在她心深處,早已築起一道高牆,不容許任何人窺探。直到念高職時,和她一起搭校車上學,才有機會與之交談,但凡學校裡的趣事,學業上的問題,和人相處的摩擦,似乎無話不說,只是當碰觸到內心深處,青春的臉龐轉為沉默,撇過臉無言以對,臉上隱約浮現憂傷,讓人不忍追問始末。很想告訴她,其實我懂。 小歲畢業那年,不忍年邁的父親繼續田裡的工作,更不忍父親再為這個家操勞,年紀輕輕的小歲必須負起家裡的生計,幾次求職面試都是無功而返,不是薪水太低,就是工作不如想像,不然就是公司要她回家等通知,條件好的工作人人搶著要,找工作並非容易的事,雖如此,還是積極的尋找適合的工作。 有次,小歲要我陪她去面試,我沒多問爽快答應,到時才知是一所啟智學校,校長介紹著學校環境,學生的生活,還有老師的工作,除了教學工作,還要照顧學生的生活起居,幫他們洗澡也是工作項目之一。我偷偷告訴小歲:「與其說是老師,不如說是保母來的恰當。」但小歲認為「比起社會上的人們,爭權奪利好算計,這裡的孩子各個都是天使,毫無心機,有著天真的笑容。」突然覺得小歲有著寬廣的胸襟,是我所不及,坦白說,當時看到長得比我高大的男同學靠近,想拉住我的手,雖然知道那是友好的表現,但心裡除了害怕還是害怕。 小歲欣然接受那份工作,無論刮風下雨不曾缺席,休假日心裡掛念的還是那群孩子。小歲熱衷這份工作,也許是因為母親的緣故,若當時有人協助母親或了解母親,母親也不會因為鬱鬱寡歡輕易了結生命。幫助那些智能障礙的孩子們,讓那些家庭不會因為孩子的缺陷感到無助,讓家庭裡的其他成員都能無後顧之憂好好過日子。 很開心小歲的轉變,樂意與人接觸,及幫助其他人。在外地工作的我,回鄉時偶而會順道去探望她,卻常撲空,那時候的小歲,生活忙碌充實,不再只是關在家裡的小女孩,但是和她的距離卻遠了。幾年後,聽說她嫁到外地,學校的工作當然停了,卻仍常常去關心他們。小歲後來的生活,都是從聽鄰居那兒聽來的,縱然想以姊姊的身分照顧她、關心她、疼惜她,卻在她築起的高牆外,徘徊踱步,也許我的誠意越不過那道心牆,從沒進入她的內心世界。 音樂純屬欣賞,若有侵權請告知,隨即卸下。 延伸閱讀:小故事》那天的遺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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