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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座談會聽打記錄】《與鐵對話》:莫渝vs伍季 全文記錄+記錄者謎之聲 4
2006/04/16 11:21:29瀏覽384|回應0|推薦2

伍:我們謝謝莫渝老師,他擁有深厚的詩學底子,不僅爲大家上了一課,我自己也聽得如癡如醉。其實莫渝老師翻譯很多法國的作品,我們要看法國的詩文還是要透過莫渝老師的翻譯,所以非常榮幸讓他對我的詩有份評介,我們沒有串通好說要講好話之類的呵,所以大家儘可放心,我們不是互相褒來褒去的,而是希望透過這樣的空間來思考。

 

那麼關於莫渝老師剛才所說的一些,我稍微做個短暫的回應。有時候其實我們為了要溝通,先是要拒絕溝通的。比如像卡夫卡的《變形記》,他醒來的時候變成一隻大蟲,就我閱讀他的文本,我覺得他透過一隻大蟲,因為沒有辦法跟人溝通嘛,可是他又講求一種溝通的狀態。像是莫渝老師他比較不會接受符號詩的概念,我也贊同這一方面;可是就像我剛才提出的,你適時地去扭曲它,你只是想要更深刻地知道它現在的意義是什麼?就像魚兒在水中一樣,魚兒並不知道水的意義嘛!那你有時候扭曲它,只是為了要找出它的意義。因為文字有文法,如果我們把它放大一點,它等於是社會的體制脈落,有時候我們透過一個扭曲,更想找到它的意義、更想去找到創作的空間。剛才莫渝老師也說過,一個人做過、一個人再去模仿,就沒有意義了。所以我寫符號詩的時候,也是偶爾為之,我不會把它當成是我生命力的所有嘗試,而是說當它透過嚴肅思考後,我要達到它的意義,而且我希望讓別人也找到思考空間後,我就要跳出來了。我不會一輩子都做這樣的東西。畢竟,詩的底限還是文字,我們不能把詩變成是猜謎語,猜完了、沒啦!你再看就沒有味道了。可是詩並不是猜謎語,也不是文字遊戲,就像我說過,我不喜歡圖像詩,因為它有時候不僅變成一種遊戲,有時候還會傷害詩的價值。那我符號詩的思考點完全是跟圖像詩不一樣的,甚至我們可以說文字是在最核心,再來是圖像,畢竟它偏離了文字一點,再來是符號。可是我要透過這符號反而要穿刺圖像到達文字的地方(學長你講得好玄喔!),我其實想做這樣的嘗試。那這種東西其實是偶爾為之,詩的底限還是文字。透過這樣的變形扭曲,再去思考我們的生活方式,還有體制對我們創作造成的傷害,去思索主流體制對我們強加的一個動作。

 

接下來我們要進入對話的結構。我今天想要談的是《我背對父親的咳》,這一首我也要談情感處理和技巧,剛才我們經過那樣難的一個關卡,現在來到文字了呵。所以大家會比較輕鬆一點,好,那大家花一分鐘來看一下,這首詩到底要處理什麼東西?這首詩大概是兩年前的作品,我還是碩士學生的時候,以這首詩獲得全國學生文藝獎,但它當初其實是這樣排列的,當它把我這首詩變成橫的排列時,我覺得那完全不是我要的東西,因為明道文藝把我這首詩橫排了,我那時候跟它說,我必須要這樣排列,原汁原味就是這樣,可是它完全給我變了樣,我當時看了,當然天都黑了。因為那並不是我要的東西。這是我對話詩四首中的其中一首,因為我不太想做太多首,就是做個小小的嘗試,這樣就夠了,不要一輩子都做一樣的。像李長青就寫一個《落葉集》,我就很佩服他,他寫了好幾百首《落葉集》,(笑聲~~~` )都是落葉呵!像來賓現在手上都有那四首詩,我希望大家等一下去思考。我其實很佩服李長青,他寫了好幾百首都是《落葉集》,不像我都是會動來動去的,所以我寫了幾首一樣的,就不想再寫了,就要趕快跳開,因為我覺得寫太多首好像沒意義。我喜歡有不同的概念,就像「鐵」可以錘打,讓它有新的生命力。

 

談到白堊之牆,其實就是他跟他父親在對話,最後他父親怎樣我不知道,因為作者不要提示得太明顯,可是最後那是一輩子帶著它生活的一種感受。所以說這首詩有點在講人的生命函數關係,你怎樣把你的函數帶開來,家庭的函數也好、社會的函數也好、你自己的函數也好,它就是整個生命的函數、倫理的函數。我們可以像這位同學這樣念,可是也可以念細明體(你講成明細體了。)然後直接連下來,可以直接念我們的標楷體字。當初我要做的時候,不要讓它講一段、講一段,已經嘗試做過了,再換另一種東西,讓它對立的一種狀態。可是當我找到一個情緒的時候,當我找到一個思維的時候,我必須要找到一個情緒去配合它,而不是我想要去做我就去做。所以,有這個思維我就要去找到一個符合它的形式,這就是為什麼你會找詩來作為你寫作的工具,你不寫小說?因為每個人都有他自己習慣表達的語言、他喜歡的方式、他講話的習慣,會去找他喜歡的語言來表達,那我習慣的語言是用詩,用詩來表達東西。用詩在表達東西,我們必須要跟思維來配合,才能提升哲學。而詩不是刁鑽,思維跟技巧必須結合,這樣才是一個好作品。我一直在想如何寫出好作品?我一直在做嘗試,到現在還沒有我滿意的作品,但是我一直嘗試在對話當中能不能有一種形式,包括它的思維。其實這就是我自己的生命經驗,我跟我父親的東西。其實如果同學知道的話,描述一下它最想表達的是什麼東西?譬如說這首詩好像是童年回憶的感受,是這樣子嗎?分享給同學看看它想表達什麼東西?為什麼它要說「我的咳不禁墜曖昧的處理」?(打錯字請見諒,我沒背這首詩,而且睏了。)然後它說「你的咳能夠幾經美感?」它的左半邊對話不能完全照它的右半邊對話,它必須經過這白堊之牆,稍微隱喻之後那句話才能出去。如果它的左半部和右半部直接等於它答話的方式,我覺得這樣就不是詩的空間了。所以必須要有一個隱喻的空間,所以你會覺得他好像要要跟它談話,要有一個處理空間我覺得會比較有內涵。我要問的是這首詩是家庭函數,那家庭函數一定有很多種,它到底是哪一個類性的家庭函數?有沒有人想一下?到底是哪一樣家庭的生命函數?來、有沒有?我們都知道,技巧要與思維結合,如果說一般人剛會寫詩,喜歡從文字上琢磨,而不是從思維上的時候,那它「這個咳」可能會換成什麼句子?換成一個什麼名詞?比如說「我的咳便至此加劇,父親將最寶貴的咳留給了我。」如果你是一個不懂得處理感情的人,就像艾略特他講過,詩不是一種「imotion」、「passion」,哎呀!太陽啊!我的熱血啊!中國啊!黃河啊!哎呀,流出來啦!它不是那種「熱情」,它是一種「沉澱」。它是一種「feeling」,必須像明礬一樣,攪一攪以後讓它自己沉澱下來,那種感覺。所以詩是必須讓它沉澱的,「咳」就是一個生命的呈現力,你想想看你的咳,你的口水是每天產生的吧?你的咳積在你的喉嚨是多久?千年之咳呵。可是當我們一個不會情感處理的人,這個「咳」就變成什麼你知道嗎?就變成:「啊!我的眼淚流出來了!父親死後,我的眼淚天天流、流不乾啊!」對不對?那就變眼淚啦,這個詩就糟去了。人家說:「我好寂寞啊!我的眼淚天天陪伴我啊!」這首詩就毀了,所以,如果你不懂得處理情感的話,你的「咳」就變「眼淚」了。所以說我們寫詩的時候一定要注意情感的收斂,然後技巧上,你一定是根據你生命的體驗,以思維提煉出來。體驗深刻,才有更深刻的思維出現,不然每個人都是一樣的感受。對不對?不自己去喝水,怎麼知道冷暖?可是當你去深入體驗的時候,你就會去體會「水」是什麼東西?所以很多深刻的思維是來自於生命深刻的體驗。在你的閱讀經驗哩,你不斷地去思索、像鐵一樣地錘鍊,找到一個適合自己的形式表達、甚至找到一個很好的技巧表達方式,把它做個完整的融合。就會有一個比較新的思維概念出來,然後再加上你在情感處理上,不要把所有東西都用「眼淚」,你必須要把它沉澱,然後用一個「feeling」、而不是「emotion」的概念。把你內心的思維,透過意象表達出來。所以,這就是我這首詩所要傳達的一個意涵。

 

我剛才的問題還沒問完,既然它是一個家庭函數,那他到底是一個怎麼樣的家庭函數?它是要講什麼?我們讀作品有時候可以看看它的主題呵,它的主題到底在談什麼?抓住主題之後,我們就比較容易進入了。有沒有可以告訴我?我要送他一本書,請問這首詩的主題在表達什麼?來!

 

來賓:(聲音很糊。)

 

伍:宿命?可不可以把它具體化一點,什麼宿命?

 

來賓:(聲音很糊。)

 

伍:很接近喔,再往裏面走一步就到了。就快到囉,要不要再想一下?

 

來賓:(聲音很糊。)

 

伍:是,可是並沒有那麼單純。

 

來賓:(聲音很糊。)我想這是作者對父親的回憶,可是我不知道在你的思考過程當中,你對於你父親的那個「咳」來講,關注有多少?這個「咳」是你跟你父親之間的聯繫,就好像有點在放風箏一樣,你不希望聽到,因為你一聽到就會很難過,(聲音很糊。)可是又因為在父親過世的(聲音很糊。)透過這樣去想到(聲音很糊。)就像剛才那位同學講的,(聲音很糊。)有很多糾纏的部分(聲音很糊。) 有很多聲音、感官的描述,對父親的(聲音很糊。)你說這是在講家庭關係,我覺得對於作者來講(聲音很糊。)

 

伍:她剛才提到「聲音」,其實我們有時候過度使用眼睛了,要用「耳朵」。

 

來賓:(聲音很糊。)  (建議:對,的確要用「耳朵」;下一場座談會的錄音機要跟著說話者跑,要不然會白錄了。)

 

伍:這位來賓說的很好喔,為什麼我要在這裏用「咳」呢?這就是一個觀察點。當然這個觀察點是我去體會它,而不是用眼淚。當任何東西都想用眼淚做抒發的時候,那就不是詩了。剛才那位來賓就是說,「咳」就哽在你的生命裏面,這就是他跟他父親哽著的一個東西,你闡釋得非常好。但是,哽住的東西是什麼?大家可不可以再思索一下?大家都談得非常好、非常棒,我自己也吸收了。既然是哽在裏面的東西,我們就來做一個更具體的說明吧。其實我們可以從詩中找到蛛絲馬跡。其實詩是有哲學思維的,不要只流於平面的感性,它其實是可以拉上來的,但是它不是哲學,而這是我一直在做的。所以我會想趨近現代年輕人,跟前輩的不一樣,去找到我自己生命體驗思維的東西,而不是刻意去做一個標新立異的東西。

 

幾千年來,父子、甚至跟母親、家庭,都一直在爭辯的東西,到底是什麼?有沒有人再講一下?

 

莫:(聲音很糊。)  (笑聲~~~` )

 

伍:我可以帶大家看一下呵,這裏面的談話就是他們argue的東西,父子就像李哪咋跟李靖,天生犯沖。

 

來賓:(聲音很糊。)  (笑聲~~~` )

 

伍:思索。

 

來賓:就像你剛才講的,要從不同角度去看。

 

伍:那我就做一個明顯的表述。

 

來賓:(聲音很糊。)

 

伍:她就講到我要講的東西了。(可是太糊了。) 其實幾千年來,父子也好、藝術跟現實,像我是一個創作者,我對我藝術的堅持,但在這個社會裏面,藝術能賺什麼錢啊?可是,父親生病了、或是家庭的負擔,那是需要錢的。不講我自己,在這篇裏面,我這麼咳了,連一瓶多少錢的東西都買不起了,你說藝術有多偉大、多永恆啊?所以,最後有東西要「呸」出來,對不對?這整篇都是在做反思、反辯,他罵他、他反駁他,可是又有一種情感在支撐他。孩子一定是站在較弱勢的位置,當他父親已經掉落到另外一個世界去的時候,他在未來的人生裏面仍揹負著強大的記憶,這樣傷感的走著,這是我想要傳達的:藝術和現實之間,到底能夠帶給我們這些創作者怎樣的思考空間?如果你真的沒有金錢來支撐藝術,你到底還有什麼夢想?(You can say that again!)我的夢想又能夠帶給父親多少的快樂?又至少能夠讓他生活過得去呢?

 

來賓:(聲音很糊。)

 

伍:這是你的詮釋。

 

來賓:(聲音很糊。)

 

伍:這很好喔,作者就是把主題給點出來,其他就讓大家去詮釋,不要講得太明。我是希望把那個主題點出來就好了。所以為什麼莫渝老師的詩學會這麼深刻?因為他知道,作者寫一首詩是要談什麼東西。每個人有每個人的詮釋,但我們能不能很準確得抓到那個詮釋的點,這就要我們不斷地做嘗試、思考。很多人的詮釋都很好,作者有時候不要講得太白。

 

最後我要提到一點,以前我們說「詩」是有心情的、「小說」是有故事性的,可是我要做一個新嘗試:也可以用故事性來表達一首詩。但我門這樣做的時候,不能完全都是故事,隱約有故事就好了。我剛才提到技巧處理,大家可以看一下,這首詩還呈現了一個字喔,是哪一個字?猜出來再送一本!那位穿白色衣服的呵。呈現出什麼東西?它呈現出六書的哪一個東西啊?來、有沒有人知道?想一下喔。因為自己教書的關係,很喜歡跟來賓對話,這是一個比較另類的座談。(這場有點冷說。) 我很少會送書的,本來要帶來賣的咧。(笑聲~~~` )希望大家捧場喔!因為詩是很寂寞的。

 

陳:我這邊補充一下,這書是由印書小舖出版的,印書小舖是由國內最具知名度的自費出版社,它有唐山出版社做全國的經銷,那各位來賓手上的贈品是由寫作會送的,完全免費。我們是體恤青年詩人出書很辛苦,帶了七本書到現場,希望大家能夠踴躍贊助一下!目前為止已送出四本了,後面還有三本書,請大家支持!(笑聲~~~` )

 

來賓:(聲音很糊。)

 

伍:其實我是想,現代人比較不去思考,尤其是文化方面,所以我想做這方面的的嘗試,希望能夠深入到北、中、南、東,然後做一種詩與文化的交流推廣,這是我比較想做的,賣書倒是其次,因為我覺得賣書不是我的重心,送出去也沒關係。

 

莫:我想伍季把他的作品解釋得相當地清楚,也帶著大家去思考,我在這裏也學習到相當多啊!

( 知識學習隨堂筆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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