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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09/27 21:35:16瀏覽170|回應0|推薦7 | |
去年我應濠哥之邀,參加LA NEW的日月潭健走,由於前幾天上班很累,因此一上了車,便昏昏沈沈地進入了夢鄉.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忽然覺得一陣熟悉的感覺,襲上心頭,耳中似有微風輕輕吹拂,遠方彷彿有人在輕聲呼喚,就像是在呼喚異鄉的遊子.我睜開雙眼,眼前是再熟悉不過的道路,遠方的高山,被雲霧纏繞著.我閉上雙眼,忍住了即將奪眶而出的淚珠.因為我知道,再向前行,到埔里車站,轉埔霧公路,大約一小時的車程,在仁愛鄉楓林口派出所站下車,走一段山路,便到了我魂縈夢牽的地方-外婆家. 小時候最高興的事情,便是母親會帶我們回外婆家,那兒,幾乎成了我第二個家.每次一回去,跟表哥表姐們玩翻天,大人在忙農活,小鬼們在旁幫忙兼搗蛋,常常氣得大人們把我們趕出田地,讓我們自已去玩.猜拳、誰當鬼、捉迷藏、騎馬打仗,玩得不亦樂乎,每天玩得髒兮兮的,傍晚時才被大人們抓回去.鄰居一位遠方表哥,還會用載貨用的推車,載我們到處去玩.而小妹最好玩,第一次回外婆家被雞追到哭,第二年換她追得雞到處跑,第三年直接抓著小雞玩,母雞在旁急促地叫,她則笑得好開心,一切得一切,仿沸昨天,但卻不可能重來. 先是外婆因病去世,不過七日,舅舅酒醉摔入溪澗溺死,他倆的骨灰罈,是由我跟三哥親手捧得,迎入寺院安奉,接著93年,表侄明興因先天性肝硬化去世,年底,舅媽久病厭世,94年8月,表姐也因肝病辭世,小時候通往快樂天堂的路,竟成了送他們一家人最後一程的傷心之路,尤其在表姐的喪禮上,小侄女一聲「四舅舅」,叫得我好心痛,我緊緊抱著她,她沒哭,但她的樣子,比哭更讓人難過............ 上個月,跟著大家一齊走平等古圳的時候,我楞住了,羼羼的溪水,不住的流逝,那水勢、地形,像極了埔里外婆家前的灌溉水圳,又勾起了我的回憶...... 記得在水圳旁邊,有一個小池塘,白天牛隻耕作累了,就讓牠泡在水裡休息.有時侯,舅舅會帶我們來這裡釣魚,但我們最感興趣的,還是那條水道,我們常常丟一些樹葉,當做船,跟著它一起跑著,跑到田地裡,直到「船」不見了,再跑回去,再抓一把樹葉,再來比一次.有一年春天,我們正在曬穀塲玩騎馬打仗,突然聽到圳道那邊傳來妹妹的哭聲,我們趕快趕過去,原來是妹妹正在跟雞玩,突然看到水圳的山壁間,有一條蛇,正在昂頭吐信,把她嚇哭了,剎那間,我拿起一塊石頭,砸了過去,把那絛蛇打落圳道,當時還沒開始耕作,水道沒水,那條蛇被我打下去,正扭動身體時,落石如雨,原來小孩子們都拿著石頭砸蛇,我撿起一顆巴掌大的大石頭,用力一砸,蛇頭應聲粉碎. 一個表哥用國臺語交雜地安慰著妹妹:妹啊,嘜哭啦,妳看蛇已經死也,賣動啊,賣卡妳咬啊.... 我過去用力一摟妹妹的肩膀,道:臭妹,不要哭了,這隻臭蛇已經被四哥打死了,不會動了,也不會欺負妳了,乖,不要哭了. 想到這裡,我笑了出來,淚水奪眶而出,淚眼濛朧間,彷彿又回到了埔里,舅舅一家人,正用力地向我揮手,阿媽用她爽朗的聲音,大聲地喊道:阿義啊,你返來啊. 我興奮地也朝他們揮手,此時,nikko的呼喚聲傳來了,那裡還有他們的影子?只有圳水,無情地流逝.我抹去了淚水,心裡暗暗祈擣:阿媽、阿舅、舅媽、表姐、明興,願你們在另一個世界裡,無病無災,不要再忍受病痛的折磨了. 抹去淚水,揹起行囊,跟上了大隊,繼續那未完的旅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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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情隨筆|雜記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