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毀滅世界的魔王,甦醒吧!」
祭司士高舉權杖與裝著鮮血的老舊玻璃杯,與身後矇著眼的祭司群一同朗誦著古老的頌詞。
自巨型石棺為中心,地面上所刻蝕的複雜魔法陣隨之發出冰藍色的光輝,廣闊的石室微微顫動著恐懼與狂喜。
放下權杖,他將杯中鮮血澆淋在斑駁的骷髏頭上,底下的綠色絨布吸收了流淌的血液,迅速染成了黑色。
「頭骨、罪杯、祭品,還有黑暗的大地,我帶來了所有一切,為我甦醒吧魔王,帶著感恩的心重臨人間!」
冰藍色的光芒瞬間向石棺集中,燃起一個巨大的陰影,像是甦醒的人型伸展著四肢,糢糊的形影與低沉吼聲充斥整個石室,魔威驚人。
祭司士知道自己成功了,傳說中的魔王「赮王」就在他眼前。
「是我為你帶來新生命,是我解救你於沉眠,與我訂立君臨天下的誓約吧,我要成為世界之王!」
膨脹的笑聲轟倒了軟弱的祭司們,面對這強大的力量爆炸,就連祭司士也難以支持跌坐在地。但祭司士卻無懼於魔王所展現的力量,他心中更多的是歡喜,若是有這樣的力量,那要得到整個天下便不是妄語了。
「魔王啊魔王,你也覺得這是個好主意吧,你可以享受鮮血與殺戮,而我則能得到鄙視眾人的王座--」
笑聲漸漸收斂至無聲,巨大的形影亦隨之收縮,像是一把一把將漫天的煙塵收集在一起,凝聚成一個妖嬌的身影,她靠坐在石棺邊緣,紅豔的雙唇勾著魅人的笑容。
「魔……」王?!怎麼會是女的,是他搞錯人了嗎?算了,不論是魔王還是魔女都沒關係,他比較關心他或她能不能讓他得到天下。
「魔王啊,我們的誓約--」
魔王倏地站起身,甩開糾結在背後的赤色長髮,開口打斷了祭司士的話,「你現在是在開玩笑嗎。」
「呃……什麼?」
魔王舉步向前,每踏一步便說一字:「我、說、你、現、在、是、在、開、玩、笑、嗎。」
每一步踏在石磚上都震起了煙塵,十一步走完後,魔王站在祭司士身前,背後漫起的塵煙就像是魔王怒氣的具像化,既使他嘴邊依然帶著笑。
「不、不是。」祭司士僵硬地吞著口水。
「你剛剛說,要我為你得到天下?」
祭司士點點頭。
「因為,你覺得你救了我,所以我得帶著萬分感恩的心為你打下整個天下?」
祭司士本來想說些什麼,最後還是只能點頭。
「這不是笑話,是什麼。」語畢還多笑了兩聲。
「你老子我睡得好好的,你這無聊的野心份子從死人骨頭裏把我挖起來,你覺得我得感謝你?」雖然是女性外表,但魔王的聲音卻是低沉而沙啞。
魔王靠近祭司士,近到低下頭便能在他耳邊低語:「你這不是在找死嗎。」
比羽毛還要輕盈的簡單幾個字,卻讓祭司士雙腿虛軟跪坐在地上,魔王順勢單手壓在他帶著軟帽的頭頂。
「老頭阿老頭,真不知道是誰跟你講了讓魔王復活的方法,還連魔王不太為人所知的名號都告訴你。」
「但是你明明就不懂什麼是毀滅世界的魔王,還傻傻的全照作了。」
「於是,為了慶祝與哀悼魔王的甦醒,就『為你』好好上個課吧,讓你明白一下『赮王』是個什麼樣的角色。」
「第一堂課,魔王很不喜歡有人吵他睡覺,而且起床時會很生氣。」
沒有多餘的聲音,魔王鬆開手,祭司士便向後倒去,雙眼裏盡是驚恐與無法置信。
倒落的祭司們後頭是石室的唯一出入口,只見外頭聚集了一群咕嘍咕嘍響的亡骨大隊,大抵是被順便叫醒的吧。
死物踩過已無力抵擋的士兵們,一個個接踵而入。
「唉,才剛睡醒就要殺人放火,真麻煩,心情更差了。」
飛鳥200907127.19.49
~我只是不爽什麼復活魔王以興其業的作法,然後為什麼魔王都是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