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棘之淚

　　吾，身在無間，葬身無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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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你守著這不存在的秘密，是我最後的任務，是我最後能為你作的事。畢竟，我已經死了。

　　生前，他們還未想到我知道秘密是什麼。
　　死後，「他們」想到我也許知道秘密，於是他們把我帶至無間。

　　手與腳上未曾遭到束縛，那帶頭的第一個從沙發上扯過我的頭髮，我便離開了那具腐壞的舊軀。
　　一路拖行，說實話，靈魂感覺不到痛，但被刻在靈魂裏的記憶知道被扯著頭皮有多痛，於是我便知道現在有多痛。
　　自沙發、地板、樓梯、沙泥、石子地、草埔、木棧、鐵皮、膠輪……不知道他們要帶我去哪裏，原來靈魂是無法合眼不看的，於是任憑他拖著我看四周的景物一再變換。

　　直到無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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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問我，知不知道我為何會死，我不語。
　　他們問我，知不知曉是誰動手殺了我的，我不語。
　　他們問我，明不明白我為何會死，我不語。
　　他們問我，他的秘密是什麼，我不語。
　　他們問我，知不知道他是個良心狗肺的壞人，我不語。
　　他們問我，知不知曉因為這個秘密而害死了多少人，我不語。
　　他們問我，明不明白他根就不愛我，我不語。
　　他們問我，為何要為個良心狗肺的傢伙保守秘密，我不語。

　　嚴刑拷打，我不語。
　　只要我不語，靈魂永遠也不會憶起如何說話。
　　只要我不說，他們永遠也無法知道秘密到底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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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他不愛我，我問過的。
　　他知道，我愛著他，我坦白告訴過他，我能多愛他，於是他給予我信任。

　　赤裸的身體憶起寒冷與痛楚。
　　他們拍攝下以荊棘綁縛身軀的我，細細的血珠因為記憶而流淌。用鞭子使勁抽打皮膚、用刀子刮下一片片肉、用細管戳進早已僵硬的臟器……這一切，一邊拷打我一邊重覆播放著，耳邊還有尖銳的聲音一一解說著……試圖用更多的疼痛來製造疼痛。
　　我捲縮在角落，讓背緊緊壓在看不見的牆上，更多更多的冷竄進靈魂的記憶中，捨棄所有關於痛的記憶。
　　默數著地上所見的砂粒，讓自己保持清醒，這樣我才能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沒關係的，這不痛。
　　於是，他們試著放棄用痛楚逼迫我，無能為力。

　　『荊にまみれたこの血が枯れ果てても，貴方への心を抱い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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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使身在無間，也沒有秘密。
　　只有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

飛鳥200804082.09.14

後話。
　　其之一。這算是之前那篇「魘夢‧其一」的接續作，那天作完夢後，在上班的路上一直在思考後續，不過當初並未寫下，畢竟這不是夢的一部份。
　　其之二。某一天早上，在調午診病歷時，荊棘之淚的副歌突然飆進了我耳中，世界因此整個翻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