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個週末傍晚，我帶著大女兒以及她的一位同學到戲院欣賞小女兒的舞台劇演出。這是學校 Drama Club 一年一度的公演，從去年十月開始試鏡、選角到為期半年的訓練，終於在最近正式登場。

表演結束時已經是夜裡十點鐘了，我們緊跟著一群小演員和義工媽媽的身後，從戲院後台走向停車場準備取回個人的書包。仍然陶醉在如雷掌聲喜悅中的小女孩們，走起路來韻律輕鬆飛揚，彼此有說有笑，好不開心。

接近停車場時，耳畔突然傳來女孩們的尖叫聲，歡樂的空氣剎時凍結了起來。放滿書包的汽車成了歹徙覬覦的目標，被敲破的車窗玻璃碎片散了一地，在街燈映照下閃著森冷寒光，令人心驚膽顫。經過檢查，除了駕駛人的證件皮夾外，小女兒也發現自己的背包和學校外套都失去了蹤影。她的背包內有課本、筆記簿、漂亮自動筆和考卷，還有一隻跟了她六年，每天形影不離的小白兔玩偶。從過去幾次失而復得的經驗中，我開始擔心這次有可能永遠失去最心愛的小兔兔，女兒會傷心不已。

報警，等警察來做筆錄，一番折騰後已過十一點。那天夜裡，小女兒在低溫的空氣中努力控制自己，試圖以平穩的口吻回答警察嚴肅的提問。完畢時，三位看起來威風凜凜，全副武裝的人民褓姆不失幽默的安慰女兒，未來幾天可以名正言順不用做功課。

女兒冷靜回應的畫面深深烙印在我的腦海裏。「小女兒已經長大了！」我不禁這樣告訴自己。她已經懂得隱藏情緒，已經學會忍住泛上來的淚水，在眾人面前舉止如儀。

上車後，女兒終究還是放聲大哭了起來。那晚的事件讓一個十一歲像公主般快樂的小女孩，第一次嚐到喜悅亢奮和驚嚇沮喪交織的真實人生況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