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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誰的錯》到底是誰的「錯」?
2009/05/15 10:14:15瀏覽1158|回應0|推薦0

引用文章到底是誰的錯》到底是誰的「錯」?

聯合報出版部提供
書名:到底是誰的錯

作者:桂文亞

繪者:劉宗慧

出版社:聯合報

出版日期:2009/05/11

內容介紹

童年的記憶就像永遠盛開的花朵,濾過歲月的斑痕,留下的是生命的輝煌。本書收集了十七篇桂文亞的兒童文學作品,既有兒童散文的真實親歷性,又有兒童小說引人入勝的架構和情節。其中最突出的作品,是涉及生離死別這些人生的重大主題--也是兒童文學中最難以碰觸的藝術呈現領域。

寫童年有許多寫法,本書強調兒童視角的敘述策略,「兒童意識的生動呈現」是這本書最大的特色,篇篇都是樸實耐讀的佳作。

新書內容搶先看:

繪圖/劉宗慧
圖片提供/聯合報童書出版部
到底是誰的「錯」?

媽媽在保安的脖子下繫了一袋餅乾,把牠帶上三輪車。保安走了。

媽媽在睡夢中驚醒,低呼著:「保安!我聽見牠在叫門,牠回來了!」媽媽披上外套奔出去,把門打開,冷風乘機從腳跟下竄進來,遙遠的夜空,孤懸著一顆微明的星星。

那時候,林間的鳥兒都沉睡了,偶爾有幾聲蛙鳴。田裡的稻子剛收割完,飽滿的稻穗都已篩進了籮筐。空蕩蕩的田地上掠過一條黑影--不過是一頭無眠的野貓罷了。

保安是不會回來了。牠被媽媽送到一個陌生的地方,就算牠的嗅覺比所有的狗鼻子都靈上一千倍一萬倍,也絕嗅不出一條回家的路。

「我們非得把牠送走嗎?」

媽媽沉重的點點頭。

「保安不是故意的;但是咬傷爸爸卻是事實。爸爸重要還是保安重要?」媽媽嚴肅的問。

我們從來沒有想過這種問題。這個世界上,爸爸只有一個,保安也只有一個。爸爸是我們最親的人,保安也是我們最親的狗。保安剛滿月就進了我們家門,牠睡過我們的床,在妹妹的枕頭上流過口水;牠會看門、啣拖鞋、送報紙、到巷口買醬油、陪我們走夜路、上廁所、做功課,連我吹口琴的時候,牠都會仰起脖子和著節拍唱歌呢!

牠身體健康、毛髮烏亮,黑得像一只上等墨盒,只有四隻腳是土黃色的。牠是一頭不折不扣的穿了長統運動襪的好狗,可以一口咬死蚊子、一巴掌按扁蟑螂。牠跳起來像彈簧,跑起來像火輪,比貓還會捉老鼠,比老鷹還會抓蛇。

千怪萬怪要怪爸爸長年在外工作,保安不認識爸爸,爸爸也不了解保安。爸爸出差回來以後,下的第一道命令就是不准保安上我們的床;不准我們摟牠親牠;不准牠圍著布兜兜坐在餐桌椅上和我們一起吃飯……。不准這樣、不准那樣,爸爸說:「畜生就是畜生,怎麼搞得像個人,不像話!」

「可是爸爸,」我急急的辯護:「保安和人一樣聰明,只要妹妹一哭,牠就趕快翻觔斗給她看,妹妹就笑了,不哭了。」

「還有,爸爸,」妹妹也是趕緊加入陣容:「媽媽說:『保安,去趕雞。』牠就會把每一隻雞趕進籠子裡;媽媽說:『恭喜發財。』牠就雙手作揖給我們拜年;媽媽說:『跳個華爾滋吧!』牠就踮起腳尖轉圈圈;媽媽說:『三』,牠就汪汪汪,『五』,牠就汪汪汪汪汪……,保安除了不會說話,幾乎什麼都懂呢。」

「狗就是狗!」爸爸沉下臉來。

從爸爸嚴厲的眼神中,保安被迫和我們保持距離。牠再也不能進屋子裡頭了,哪怕是把前腳搭在紗門上請求,爸爸也只是冷冷的揮著手:「下去!」

就是那個晚上,妹妹為了補償保安連續幾個月來的「非人待遇」,鼓起勇氣從廚房裡偷渡了一塊炸排骨肉送進狗屋。沒想到,保安竟啣著排骨肉從狗屋裡搖著尾巴出來了,這下完蛋,被發現了!爸爸鐵青著一張臉高聲喝罵:「排骨肉是狗吃的嗎?把人吃的食物餵畜生,就是糟蹋,就是浪費,就是作孽!這個世界上有多少飢餓的人在吃草根樹皮,在苦苦等著一口可以救命的糧食,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

爸爸愈說愈生氣,保安卻聽不懂似的愈吃愈高興,喉嚨裡不斷發出咔咔咔興奮急切的咀嚼聲。

「豬!不准吃!」爸爸忽地飛出一腳去踢保安嘴裡啃了半截的骨頭。他說錯了,保安是一隻「狗」,不是「豬」。

一切的一切就像推骨牌,保安在妹妹尖銳的哭聲、爸爸盛怒的斥責和媽媽阻擋不及的喊叫中,昏亂的把尖利的牙齒插進爸爸脆弱的腳踝,噴濺的鮮血當場在淺灰色的水泥地上開出一朵朵恐怖的紅花。

爸爸因此住院了。這個家,再也容不下保安了。

是爸爸錯了嗎?是妹妹錯了嗎?還是保安錯了嗎?如果妹妹不偷偷讓保安吃炸排骨;不,如果爸爸不給保安那麼多限制;不,如果保安一進家門就認識爸爸……,那麼,也許一切都不一樣了。爸爸說,我們應當用對待狗的方式對待狗,不是用對待「人」的方式對待狗,可是保安雖然是狗,卻一直和「人」生活著,享受著幾乎和人一樣的待遇,怎麼樣才能讓牠知道狗和人的區別呢?

「媽媽,非得把保安送走嗎?」我們不願意不捨得,一千萬個不願意不捨得。我記得很清楚,有一年冬天我生病躺在床上,保安為了逗我開心,啣著花皮球扔在我的肚子上呢。牠深褐色的眼睛飽含感情,牠舔了又舔我的手背:「快點好起來,我們就可以到小河邊晒太陽了。」真的,保安是那麼說的……。

保安終究被送走了。

爸爸的右腳跛了。

我不知道事情怎麼會變得這麼糟,但是這件事讓我長大了一點點。原來,在我們的生活中,有許許多多的意外和遭遇,是不能用表面的結果來下定論的。它不是數學題,「三」加「五」一定等於「八」,也不是是非題,有絕對的「對」和「錯」。我們要記取的,也許是不幸事件發生後的寶貴經驗,然後盡可能的避免再次發生。

遙遠的夜空,有一顆微明的孤星。

保安,你在哪裡?

繪圖/劉宗慧
圖片提供/聯合報童書出版部
推薦序:兒童意識的生動呈現
撰文/林良(兒童文學作家)

桂文亞的兒童小說《二郎橋那個野丫頭》要再版了。新版本改了一個書名,新書名是《到底是誰的錯?》

朋友們知道這個消息,都為她高興,高興的原因是,她的這本兒童小說終於在書店的書架上站穩了一個位置--賣完就再版,而不是為其他的書所取代。

除非是古老的「敘事詩」,現代小說都是用自由的散文書寫。桂文亞的這本兒童小說,自然也不例外。不過,在兒童文學的世界裡,想從「是不是用散文書寫」的角度來區分「成人閱讀的小說」和「兒童小說」的不同,並不是有效的方法。成人小說和兒童小說最大的不同,在於作者不自覺流露在作品中的濃濃「成人意識」。

讀桂文亞的兒童小說,最大的樂趣是能讀到她以「回歸童年」這樣的一條途徑,生動的釋放她的「兒童意識」。一九九五年,桂文亞出版了一本散文集,書名是《美麗眼睛看世界》。一九九六年,她的兒童小說《二郎橋那個野丫頭》出版了,我們讀到的卻是她的「孩子眼睛看世界」,一個寫作上的不同方向。

在兒童小說《二郎橋那個野丫頭》裡面,活躍的是她捕捉到的「兒童意識」。這種兒童意識因為孩子的共鳴,也獲得大人的關注而成為一種價值。孩子的共鳴,是因為他們讀到了自己曾經有過的經驗。大人的關注,是因為他們讀到了一個「孩子意識中的成人世界」,既熟悉,又陌生。

例如收入這本書裡的〈二郎橋那個野丫頭〉和〈淚的小花〉,都寫到小女孩希望自己成為大劍客,卻不大考慮到自己的性別。對小讀者來說,就像是在異地聽到了「鄉音」,很難不產生共鳴。

例如書中的〈啊,結婚!〉和〈生日宴〉,呈現在成人讀者眼中的,正是他們一向忽略的「孩子眼中的成人世界」,怎能不引起他們的關注。

這本為孩子寫的小說集,必然也會接觸到真實的人生。因此,死亡和愛情並不被排除在題材之外。書中的〈阿公您安睡〉、〈淚的小花〉、〈秋情三部曲〉、〈婆,四月的春草綠了〉,都接觸到死亡的題材。但是桂文亞寫的是孩子意識中的死亡,代表一種美好事物的「永不再回的消失」。不管是哭,不管是做白日夢,不管是如何不捨,都無法挽回。這就是孩子意識中的死亡。

還有愛情,在桂文亞的筆下,也是兒童意識中的一種存在。她捕捉到的兒童意識中的初戀,總是從「心儀」開始,遊戲似的做著選擇,卻又不容許真正的接觸。在孩子的意識中,愛情像美麗的燭光,能吸引他伸出手指嘗試去碰觸,卻立刻又因灼熱而彈開。

這本集子裡也寫動物。書中的〈到底是誰的錯?〉寫的是一隻黑狗;〈阿ㄉㄡˇ〉,寫的是一隻白狐狸狗。在孩子的意識中,狗不是狗,而是另外一種「人」,另外一種「兄弟姊妹」。

這本兒童小說集一共收入十七個短篇,篇篇都以「第一人稱故事」的方式進行敘述,所以篇篇都有一個「我」。那個「我」,就是桂文亞,因為她要寫的就是她的童年生活。寫童年有許多寫法,用充滿成人意識的文章寫童年,是寫給成人看的手法。桂文亞不同,她的文字洋溢著孩子的意識,因為她要寫給孩子看。「兒童意識的生動呈現」,是她的兒童小說最大的特色。

我和桂文亞都是「歷史悠久」的兒童文學工作者,互相認識幾十年。這篇序,等於是慶賀她一本為孩子寫的書的再版而致送的花籃。我相信這本書一定會繼續受到孩子喜愛。至於成人讀者,如果因為孩子的喜愛而有機會讀到它,一定也會像「少小離家老大回」那樣,懷著愉快的心情,重溫童年的舊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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