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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2/06/05 17:14:41瀏覽269｜回應2｜推薦12 | |
| 「哥哥爸爸真偉大！」我有哥哥和弟弟，當兄弟玩火把和騎馬打仗，我只能在旁乾瞪眼，一心渴望家家酒玩伴。當同學談到我姐或我妹，能夠枕邊夜語，分享心事等等，總讓孤單的我羨慕不已，想像自己有天若能有個姐妹，該有多好。
我想可能是老天憐憫我，特別恩賜給我一對雙胞胎姐妹。對於她們的出生有著小小驚奇，雙胞胎總是習慣性早產，兩人誕生相差一分鐘，休戚與共，親密異常。第一眼見到姐姐，體重勉強湊滿二千公克，比妹妹輕六百公克，由於子宮空間擠壓，姐姐的四肢，顯得特別瘦弱，又配上不太成比例的大頭，額頭幾根稀疏的胎毛，很像當時黃俊雄布袋戲正紅的人物——「怪老子」(台語發音比較傳神)，我和她爸爸見到我們創造出來的新生命，心中存在著困惑和滿懷的擔心。 專家們說孩子不要比較，每個孩子質性各異、個性分明。姐姐進取上進，妹妹樂天自得，倆人在長成後開始展現自信與光采。有陣子妹妹不服氣，因為秒差她卻必須委屈當老二，姐姐用這樣的話回答妹妹：「我在媽媽的肚子裡，就把好位置讓給妳睡，把好東西讓給妳吃，出生時我才又瘦又弱，所以能夠當姐姐。」這樣的觀點，讓妹妹不知道該如何反駁。 打從出生，感冒、發燒、看病、打針，總是倆人一起報到，輪流餵奶已是疲憊，輪流餵藥，更成教養裡最磨人的經驗。貼心的姐姐餵藥時會主動張嘴。但是，妹妹就沒這樣容易過關，儘管發高燒紅著臉龐，流著兩行黃鼻涕，但是說什麼都不肯張嘴吃藥，個性執拗又倔強，說好說歹，我和她爸爸用盡方法，直到無計可施精疲力盡的我們，無助跟著孩子流眼淚。遇到這樣尷尬的場面，總讓在旁協助的姐姐，焦急不已，她用稚嫩童音提出讓我們哭笑不得的建議：「讓我吃好不好！我來替妹妹吃，她不喜歡吃藥，我幫妹妹吃！」 也因為固執，妹妹被叮嚀的時刻較多。有天我用稍大聲音說妹妹，還不太懂表達姐姐突然離開餐桌，在客廳轉圈學狗爬，朝著我們笑著。剛開始我無法理會，為什麼要做這樣的動作，直到三歲那個春天，姐姐不小心染上蜂窩組織炎，高燒不退住進台安醫院，分身乏術之下，將妹妹送回娘家看顧，幾天後娘家那頭傳來令人擔心的訊息：「妹妹變得很安靜，不太吃奶，不太笑，不太動，也不會說話。」我又急又痛，蠟燭兩頭燒，遠不及擔心的煎熬，突然懊惱成為自苦若此的母親，著實是太自不量力又愚蠢的決定。終於出院，趕赴娘家搖醒熟睡中的妹妹，一臉惺忪不明就裡，等到定神望見姐姐，高興至極，瞬間露出超級可愛的大笑臉，突然，起身在床上轉圈爬著，我終於確認，原來這是她們姐妹之間表達愛的方式。 她們國中的某日，我和孩子爸爸同時出差，將姐妹託付親人照料，放不下千頭萬緒的擔心，出國當天姐姐告訴我：「媽媽放心，我會照顧好妹妹，妳不在家，我就是媽媽。」在那幾天，姐姐把長輩給的好吃的好玩的，全部留給妹妹，晚上睡在妹妹身邊，陪她說話。 姐妹間意見不合、吵鬧和爭執，伴隨成長逐漸浮現。有天姐姐晚起，上學即將遲到，央求妹妹幫忙拿雙襪子，她先去廁所。妹妹不情不願拿起襪子，竟然順手把拿好的襪子，直接丟在廁所門口。姐姐走出廁所看見襪子，若無其事彎腰撿起穿上。我為親眼目睹的這一幕感到震撼，生氣質問姐姐：「這是怎麼一回事？妹妹怎麼可以這麼沒禮貌，去把妹妹叫出來。」姐姐平靜的說：「沒關係，妹妹昨天沒有睡好。」我生氣反問：「妹妹怎麼可以這樣對待姐姐。」話沒說完，妹妹賭氣拿起書包出門，姐姐連忙快步跟上妹妹，留下獨自生悶氣的我，擔心妹妹將來會棄姐姐不顧。 直到有天姐姐犯錯，氣急敗壞責備她，當我激動要關起門單獨談。讓妹妹先離開，她卻怎樣都不肯，最後索性用身體擋住姐姐，很堅定地告訴我：「妳不可以罵她，姐姐知道錯了。」當下在氣頭上的我，急促要求妹妹立刻離開，妹妹說：「我不走，我要陪著她，她是我的姐姐。」那是個永難忘記的夜晚，受責罵的姐姐沒有哭，倒是妹妹暗自垂淚，一早紅腫雙眼的妹妹告訴我：「姐姐什麼都沒跟我說，但是我知道姐姐的心意，我心疼我的姐姐。」從那天起，我體會到一件事，妹妹會欺負姐姐，但是她不會讓別人來欺負她的姐姐。我終於明白，也許我無法猜透青少年的心思，不可能懂得她們的每個想法，但是她們的世界，手足能懂得和體會，姐妹的安慰與分享，將會成為生命裡的一股暖流。 快到五月天，女兒基測考期將至，我想她們終究會選讀不同的高中，面對真正的獨立生活，各奔前程。我相信，不論相隔多遠，姐妹都會心靈相契，彼此扶持。多麼榮耀能成為一名母親，靜心領受這一切，感謝我的母親生我養我，當過母親才真正體會到母親的無私與偉大，衷心祝福每位願意成為母親的女人—— 母親節快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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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創作｜散文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