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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段稚幼的感情
2013/01/05 08:49:23瀏覽625|回應0|推薦11

他和我老哥一同考進建中唸高一的時候,我還是一個唸初中一年級的小丫頭,那是個男女授受不親的年代,即使他常來我家找我老哥,我也裝做不認識他,然而他那180公分高的個頭和英俊的臉龐,一直令我這個小丫頭心生愛慕之情。直到我唸高二、他們唸大二﹝很湊巧,他和我老哥又考進同一大學﹞的一次舞會上,我終於有機會和心儀的他,面對面相擁跳舞了。記得一個寒流來臨的冬日,雖然那天氣溫特別低,然而愛美的年輕女孩那肯穿得臃臃腫腫地去參加舞會,所以和他擁舞時我冷得直發抖,於是他用他的二隻寬厚大手,去揉搓我冰涼的雙手,試圖讓我暖和起來,並且還特意將我擁得更靠近他一些,這些溫馨的畫面,多少年過去了,我迄今都未忘懷。

他從未單獨約我出去過,每次見面,都是在我們學校或是他們學校開的舞會上,就這樣持續了許多年,一直到他大學畢業,服完兵役,即將出國的前一星期,他透過我老哥約我周三去位於杭州南路二段的「陸軍軍官俱樂部」跳舞,往常逢星期三和星期六都有舞會,偏偏那個周三暫停一次,之後他並沒有再約我,就出國了,既然喜歡我,為何不再約我?我們之間還未開始,就這麼結束了。

婚後我和外子也來到北美洲他居住的城市,其實外子和老哥及他,都是同一大學平時玩在一起的好朋友,自然我們很快就和他聯絡上了,他已婚,妻子是一位他在教會認識的、父母過去世世代代住在牙買加、僅僅有張中國臉孔的華僑,由於語言不通,因而每次我們一些台灣來的朋友聚在一起用國語高談闊論時,她總是吵著跟他說:「Honey, let's go home」,看得出來,雖然他也總是順從她意,早早地離去,但卻帶有一份黯然和不捨──那種捨不得離開和他來自同樣地方、講同樣語言的人羣的不捨。

三十多年前他的妻子在醫院生了女兒之後的某一天,我單獨進醫院去看望她,﹝那天外子帶了二個兒子在醫院停車場,坐在車內等候,因為我們不想讓二個年幼的孩子進出醫院﹞,當時她正躺在病床上,寒喧幾句後,我便離開病房,他則很自然地一手摟著我的肩膀,一路送我到電梯口,未料到她居然從病房追了出來,自此之後的幾十年,他們和我們這羣來自台灣、聚在一起只講中文的朋友完完全全斷了來往。

去年外子大學同學開校友會,他們夫婦居然參加了,再見到他時,雖然滿頭花白,但依然英俊如昔,而她經歷過一次中風,外表看起來蒼老得像個七老八十的老婦人。

聽我們共同認識的朋友說,常看到他到中國商場的Food Court買外賣,畢竟還是有個中國胃。

他的母親曾經和他們在一起住過,然而一個毫無中國文化背景的兒媳婦,怎麼可能去接納一位耿直的山東老太太!

回想起來,當初他和他的妻子未和我們斷絕來往之前,他曾語重心長的對我說過,他若早知道我有這麼許多單身女性同學、朋友,後來陸續隻身由台來到這裡,他是絕對不會和她共組家庭的﹝可見得他娶她,不過是因為她是他周遭唯一有張中國面孔的女性罷了﹞,這就是了,這麼現實的一個只願「就地取材」的人,當年怎麼可能會花費昂貴的機票錢和有限的假期回台娶一個和他感情基礎並不深的人!

一直以來我的婚姻都極其美滿,而他呢?我不知道。

 

( 心情隨筆心情日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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