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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03/15 23:53:46瀏覽635|回應0|推薦9 | |
春季,忽冷忽熱,難搞的很。 某夜,哭的眼睛腫,原因早已不記得了,大抵不過是一時的內心鬱悶,無法排解,於是打了電話給他。 「明天中午,陪我好嘛?」 氣若游絲,在我哭得稍稍只了些後,吐出的一句話。 他倒沒說什麼,沉吟了半晌後,回我:「怎麼約?去哪?」 我說:「隨你吧,就約離你家近的捷運站,我十二點半就會到。」 「嗯,那就先醬。」 這樣,等於醬,網路語言裡的一種形聲藝術,聽來卻有些混沌,馬虎,以及莫可奈何的將就,這般,以及糊塗。 「先醬,我睡了。」 我咕噥的說完,隨即將手機往桌上一擱,倒頭蒙進棉被裡。 「好想你。」 這話在我說「先醬,我睡了」之前,已經盤旋腦海許久,卻像深植在喉嚨深處,埋在聲帶的底部,一直往心裡去的種子芽,哪天,在懷中長成思念的樹,靜靜的獨處。 ----- 見面的時候,他站在他的機車旁,與距離約莫十公尺的我,及一同等待紅燈熄滅,綠燈亮起的行人,形成了一種無意識的拉鋸。 車水馬龍讓這樣的拉鋸顯得更加寧靜。 他是野鳥,飛翔;我是家禽,被豢養。 「其實被豢養也沒什麼不好的。」朋友看完小王子中關於小王子與狐狸的那段對話後,深感所謂的建立關係與馴服的概念,就是一種幸福。 「像是一條隱形的繩子,不管到了那裡,都會牽引彼此,即使不見面。」 「好像命運的羈絆或是束縛喔。」關於繩子的這種說法,類似月老的紅線,聽來有些荒唐但又對此深信不疑。 風勢強勁的淡水,我看著他的頭髮迎風搖曳著,雙手插在口袋東張西望的神情,竟讓我升起一股想要被他豢養的憧憬。 而當綠燈的秒數眼看就要進入個位,冷冽的空氣讓我倏地清醒,快步的往他的方向邁進。 直到他的容顏逐漸清晰,我們都看見了彼此,於是堆起了笑容對他說: 「嗨,好久不見。」 靠近他身邊,聞到不屬於我的氣息,我才恍然,我與他之間的距離遠若星河。即使,我貼著他坐上他的車,幾糺髮絲從安全帽緣竄了出來,搔的我鼻子很癢。 在北藝大的雕像步道裡撿了一處可眺望遠方台北盆地的地方坐了下來。 野餐的時候,我們沒說太多的話,況且即使有說什麼,我也全忘了。他講話總是那副調調,溫和的像一片無波瀾的海,說不上討厭或喜歡,興許,用鍵盤溝通會好些。 這個地點,可以看見一架又一架的出現又消失在天際。他傍著我說: 「看,十一點鐘的方向,前面雲霧很多的地方,大概跟我們的高度差不多的那裡...」 用餐完畢,他拿出了練爵士鼓用的練習板來。 去年,又忘了是在哪一天,只依稀記得他悶了一夜後,為了轉移讓他心碎的話題,我突然提議:「不然,我們來pk節奏感吧。」 關於音樂與美術,我一直認為是兩者互相衝突無法並存在同一個人身上的細胞,甚至只要體內有其一,就會自然而然的抑制另一個的生長。 在他的身上,我又得到了一個鐵證。 他拍的相片與設計的作品,乃至於帶我去的地方,每每都讓我驚艷。他看世界的角度多了那麼一點特別,即使他總自嘲: 「理工科裡隨便出張圖,都會被錄用的。」 臉上,刷過淡淡的靦腆。 然而約定好pk的這件事才過沒多久,他便人間蒸發了。即使有他的電話,我也感受到他的冷卻與逃避,從此msn的小綠人便再沒亮過。 直到兩個月後。 我一直覺得,他之於我就像一本短篇小說的名字:「隨風飄舞的塑膠布」。 「嘿,你知道嘛?你就像隨風飄舞的塑膠布。」我對他眨了眨眼。 「嗯?」 埋首練習的他停下了手中的鼓棒。 「像這樣,你看。」 我將盛裝飲料的袋子擲向空中,那天風大,塑膠袋果然被吹的老遠。 我再以小跑步的姿態至塑膠袋降落的地方,將之拾起,丟進了鄰近的垃圾桶。 「什麼意思?」他問。 「浪人,你是日本的浪人呀。」說完,我又回到他身旁坐下,看著他。 消失了兩個月,如今我們並肩坐著,他把鼓棒遞將過來,報以詭異的微笑。 「來pk吧,記得有人說鋼琴學了若干年呢!」 難不成,這兩個月他都在閉關苦練?我暗想著這個有些自我安慰的理由,接過鼓棒.... 那天,為了獎勵我其實節奏感還不差,他摘了一棵樹的果子送我,小小的樹枝上有好幾顆,我放進了外套口袋裡,試圖感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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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連載小說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