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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九春軒日記(6)--永遠的朋友-高山流水到永恆
2017/12/05 10:56:18瀏覽1357|回應0|推薦26

06九春軒日記(6)--永遠的朋友-高山流水到永恆

作者日記-2017/11/25週六-永遠的朋友

永遠的朋友-丁愛真-(一)

1949年(38年)國.共交戰,那時我正在南京讀大一。徐州會戰,國軍失敗,我隨著學校流亡。九死一生到香港。離家,失學,失業,以繡花維生。

 

王守寰牧師,送我去長州.讀聖經學校。在聖經學校裡,我認識了丁愛真。丁是牧師的女兒。(但是丁牧師已逝),丁師母是傳道人。丁愛真住在教職員宿舍裡,讀附近的官立中學二年級。

 

那時-我還不會說廣東話,好像既聾又啞。精神生活-物質生活-真是「窮困潦倒」-到了人生的谷底,孤獨悲哀-前途茫茫-天天過著「死陰幽谷的日子」。

 

忽然,一個聰明伶俐,說著標準國語的女孩找我聊天。她真是我的天使。((那時的日記就在下面))。

 

丁愛真的母親(丁師母)被她的-教會總會-調派至台灣宣教。送行時我很難過,以為今生不會再見了。誰知,次年,我卻考上了台灣的學校,重獲做學生的幸福日子。

 

丁愛真讀北一女中,我讀行政專校,主日一同作禮拜。假日,我們遊風景區,只要有些錢,就坐咖啡店,我們有聊不完的天-說不完的話。

 

丁愛真高中畢業,考上台中的東海大學。我於專校畢業,做了兩年教員,也去東大做輔導員,那時丁愛真讀大二。

 

後.我因結婚離開東海大學,到北一女中做訓育組長,丁愛真-東大畢業之後任教「世新專校」,做英文教員。這時候,我們總算能有錢坐咖啡屋了。「田園」,「作家咖啡店」(明星咖啡屋附近),我們常常一人一杯咖啡。再要一杯威士忌(兩人分喝)(( 我們有聊不完的天-說不完的話。))

 

「來來來-來台大」,「去去去-去美國」。丁愛真也趕「流行熱」,考上去美國留學了。送行時,我想我是絕不會出國的,心裡分外難過。把江淹的「別賦」念了又念:

<<黯然銷魂者-唯別而已矣!

況秦吳兮絕國,復燕趙兮千里。

((啊!況美國紐約兮絕非千萬里!?))

或春苔兮始生,乍秋風兮暫起。

是以行子腸斷,百感悽惻。

風蕭蕭而異響,雲漫漫而奇色!>>

 

世事真是很難預料,教書十九年,正是架駕輕就熟之際,同事相處愉快之時。不料,外子忽然外調美國。1973年12月,不情不願,存有一些恐懼的心,帶著未滿十歲的女兒,我也去了美國。

 

我們住華盛頓DC,丁愛真住芝加哥。雖然相離甚遠,通電話卻是很是方便。有時我也去芝加哥,玩上幾天。

 

十五年之後,外子退休,我們決定回台灣定居,(女兒大學畢業結婚了)。丁愛真與我先是以書信來往,後來以eliam交談。

 

前年,我力勸她使用臉書。她終於登記使用臉書了。但是,還未及交談,就斷了消息。臉書既沒有消息,電話打到她家,也不通。

 

有一天((心血來潮))我以她的英文名字搜尋,得出讓我傷痛的消息(字句)...

 

{{悼念(附著遺照-英文名字-Aichen.Ho)-除了 她的英語文學,基督教教育,語言學學位,Aichen.Ho 還學習了中國畫,陶瓷和藝術等多門學科。我們知道她最好-從她的攝影學習在杜佩奇學院。她的作品被陳列在學院杜佩奇,布盧明代爾公園區博物館,紹姆堡草原藝術中心,專業心理學芝加哥學派和中國文化中心,威士茂。}}---

 

讀著這些似通不通的中文,看著那遺相,我的心臟似乎停止跳動了...

 

昨日夢見君-驚然只一瞥---

 

今夜夢君母(丁師母)-彷彿在南京... ...

 

兩年了.沒有任何消息...

 

君去兩年無音訊...

 

痛心疾首失知音...啊!!!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Srg7MzC6uKo(丁愛真的作品-荷花)

https://www.facebook.com/aichen.ho.3(丁愛真的udn網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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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遠的朋友-孔相如-(二)

日本軍兵停止燒.殺之後。正心小學恢復上課(不再是避難所了)。

 

那時.我就讀三年級。四年級時,國語胡啟野老師帶來一個小朋友-孔相如。她是美籍校長-榮我華(中文名字)收容的孤兒。孔相如是「保羅孤兒院」裡歲數最大的。

 

日本偷襲珍珠港,第二次世界大戰正式暴發。在淪陷區的英國.美國人都被日本人關進集中營,正心小學校長.榮我華,也被關了,正心小學校也被關閉,孤兒院解散。孔相如就無家可歸了。

 

我的母親收留了孔相如。我離家時,孔相如仍住在我家。

 

四十二年之後,我回家探親,我的父母已經不在了。妹妹告訴我,孔相如北京大學畢業,時常寄錢給我家。

 

一個月的探親之旅回台之後,與孔相如通信。

 

2005年教會旅遊去了北京,與孔相如相聚,有機會暢所欲言。我們雖是童年好友,但是性情完全不同。可是,我們的友誼卻是很好的。((42魚沉雁渺過後~慶華的信(完結篇)--這是我們42封通信))

 

2007年3月間,接到她姪女的來函,相如病久仙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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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遠的朋友-李寶珠-(三)

李寶珠是我萬華女中(現在的華江高中)的同事。

她是「我們那一堆」十幾個較為接近的好友之一。

我們課餘的星期.假日,聚餐,郊遊,讀閒書,練大字。

可惜,她於八年前病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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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遠的朋友-耿杜秀榮-(四)

耿杜秀榮,歷耿桂芳的母親,大家都叫她「耿媽媽」。

認識她還是在美國華盛頓DC。

她的女婿歷威廉先生與外子程希珊同事。

耿媽媽是虔誠的基督徒。

她去美國探望女兒,與我們同作禮拜而相識。

 

1988年,外子退休回台灣定居。

發現耿媽媽也住在外雙溪的中央社區。

耿媽媽是虔誠-會禱告-有愛心的基督徒。

鄰居許媽媽,張媽媽,陳媽媽,我們常結伴去探訪。

也常去遊風景區遊玩。去士林官邸欣賞花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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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s://www.youtube.com/edit?o=U&video_id=bMw3SBRqqiM((2017元月17日-追思禮拜))

她是個基督徒-她是個禱告的人-她是個傳福音的人-她有三男二女-幾十個孫兒.孫女-重孫兒女-都是基督徒...神.體會她的辛勞-接她回天家了...親朋好友.今天來送別...離情別緒...總是人之常情...不捨...很不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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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九春軒日記(6)--

1951年(40年)十二月二十三--星期日

我的同房曾小姐回家了,寢室裡只剩下我一個人,怪寂寞的。下午,何惠欣帶著她的小妹妹來玩。她的小妹妹才四歲,胖胖的、結實而健康。她使我想起了我的小妹妹。數千裡外故鄉中我的妹妹小玉。活潑的態度、光紅的小臉,多少的天真、頑皮,逞現在我的眼前。

 

記得民三十七年夏天,我由南京回家過了三天。三天假期滿了,我從家裡再返南京時。我坐在黃包車上,我的妹妹跟在車後緊緊不放。

 

「姐姐!姐姐!我不要妳走,我跟妳去南京」

 

「不要跟著我,過幾天我會再來的!」

 

千哄萬哄,我又給了她兩張金圓卷。妹妹回去了,但是,我卻哭起來了。我想著爸爸因操持家務,鬍子都白了。母親憂苦的臉,皺紋增多了。當時我真有股驅車返回的衝動。但我沒有回去,我還是離開了家,我心裡時常自罵:狠心的丫頭,父母白養了妳了!

 

四年了,不料那一次的離別,竟注定了我飄泊的命運。何日歸去呢?歸去時妹妹也已經長大了。啊!渺小的人阿,好像風浪中水面上的浮萍。啊!殘酷的光陰!它淨給人留下不能挽回的傷痕!

****

 

1951年(40年)十二月二十六--星期三

二十四日上午與顧牧師等同船去香港,心裡想著也去機場送行。不料,竟在吳君家玩忘了,這是由於心不誠之故吧!但無論如何顧牧師總是我所喜歡而佩服的,只是我把世事看淡了,故顯得對任何事都莫不關心似的。

 

抵港時,在兒童樂園坐片刻,志棟才到。他的情況依然一籌莫展,連個落腳之處也沒有。我也不願即時回去,乃決定在竹園洞路魏先生家借住兩夜。中午在石家吃午飯,石為葉所介紹,今開士多於鑽石山,營業不甚好。飯後,即去吳家玩,吳,是江穌,許遷縣人,在南京經商,其夫人與公子剛自滬來港月餘,言解放區情形,共產黨之殘酷,直使民願與之偕亡。與志棟深談信仰問題,例無結論,然他已允先信從。

 

二十五日晨,六時即起。於泉流處洗臉。上獅子山腰,一覽海面與雲天相接處,舟影點點,浩浩天地,盡收眼底,人影細細,覺天地偉大。心胸因之開闊,但因命運而抑鬱。

 

今晨至王牧師家,適王牧師剛起床。王牧師門牙掉了一個,唉!光陰催人老,假我數年,在掉牙之時,我能有些成就乎?在王牧師家遇見一位楊先生,談起許先生,使我非常驚訝,傳道人竟是如此的互相攻擊,實令我不解、感慨。

 

王牧師送我去讀聖經學院,使我脫離了以繡花為生的生活,他為我繳了頭一個月的膳費,他要養一家七口,無力再顧我了,我也不能再指望他幫我甚麼。

 

至何文田,看看老朋友,略略休息,即乘船返校。身體困倦已極,竟如大病。唉!

*****

 

1951年(40年)十二月二十七--星期四

又傷風了,頭昏昏痛痛,渾身無力,比上次更重。下午,想寫東西,但,實在支持不住,只得睡覺了。沉沉地睡了兩三個鍾頭。醒來還是昏昏的怪不好過。

*****

 

1951年(40年)十二月二十八--星期五

敲起身鍾了,我還懶懶的不想起來,但怕再睡去睡過頭。睜開眼看見同房的曾姐已在床前梳頭。曾姐總是在五時左右便起身了。奇怪我竟沒有受她一點早起的影響。早晨,天還不十分亮,但敲過起身鍾便可以開燈。

 

每天都是她一開燈,我便不好再睡,揉一揉眼睛,下床拖著木屐,拿著毛巾、梳洗用具,糊裡糊塗的,半閉著眼睛走向盥洗室,直到洗過臉才完全清醒過來。回到寢室時,曾姐已收拾整齊,下樓去了。

 

室內只剩下我,脫掉睡衣,換上長褂,疊好被子,坐在剛才曾姐曾坐過的地方梳頭。之後,便讀今日靈修的聖經(箴言)。直到早操的哨子響了,我就抱著書下樓去了。

 

顧牧師去後,他的課都成為空堂。本想寫點東西,但心情異樣的不佳。實在寫不下去。看看報紙,戰爭依舊在打。副刊版也沒有甚麼新玩藝。看魯迅的(徬徨),我就更徬徨了。

*****

 

1951年(40年)十二月二十九--星期六

上午,跟杜秀華、黃聘梅、陳梅蘭去探訪。這是我進聖經學院以來第二次的為主工作,第一次到九龍民生書院麥牧師來時),這次但連人家門也未進便回來了。還不及在宜興時,我們一組還走了幾十家呢!

 

久已想學車衣,又不敢向甘師母借車針,怕弄斷了又惹笑話,買一支吧,聽說要三塊錢。我實在買不起。今天下午實在閒得無聊,便向曾談起想學車衣的事,她告訴我一根只要五角錢,不是三塊,我似乎不相信的跑到街上店裡去問,豈知一根只要四角,我高興的買了一輪車衣線,一根針回來,高高興興的去隔壁車衣房自個摸索。

 

幾個鐘頭過去了,連線都拉不上來。直到袁淑貞告訴我,兒童班上課了,我只得暫時放下去上課。二小時之後再回來,還是不行。我雖毫不灰心,但吃飯鈴又響了,我只得放下它去吃飯。飯後又來,這次果然理好了,還做了一條短褲(舊裙子改的,我那兒有新布!)已經又是晚禱的時候了。啊!做自以為有趣的事,光陰過得真快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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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日記2017/12/05/週二

讀著以前的日記,寫著現在的日記。如夢似幻的人生,都不是自己安排的。只有驚奇--只有感恩,只有讚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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