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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母的滋味
2008/04/24 05:19:06瀏覽510|回應0|推薦10

外食多了,總會想來幾盤家常小菜滿足食慾一番,適時的向排骨便當、雞
腿飯等舉起"今日請回家吃自己"的警示牌以玆勸離。可總說自己家裡煮的
,一定比外面的餐館、飯店來得美味可口,但可就一個"懶"字,往往少了
興致與衝勁的胡搞瞎弄一番。而在這個什麼都講求快速的社會裡,想褪去
"人人叫我老外"的怨念,說時容易,做亦難。當五臟廟鳴鼓起壇作法時,
還不是毫不囉嗦的進貢祭品,祈求年終大發、股票獲利麼。

老媽子總心疼兒女在老外的生涯中,會不會營養不均、誤時誤餐。所以每
當那些離鄉背景打拼的兒女偶爾休假回來,老媽子二話不說,從電話那頭
聽到兒女即將歸來的消息,在返歸當天透早即起,必定忙進忙出,雞鴨魚
肉大肆採買,準備一頓ㄘㄟ操(台語:豐盛的意思)的,等著她日也望、夜
也想的兒女歸來,盡情享用家鄉阿母的滋味。可阿母不懂也不解,為何每
回兒女的五臟廟總是不捧她的場,那些連桌子都擺不下的山珍海味,總是
變成餘後好幾餐的隔夜飯。老媽子心想:「老娘辛辛苦苦的準備這一餐,
無非就是想讓你們好好食補一下,好讓長期虛弱不健的身子藉此重整一番
啊!」。是故,奉天承運,阿母詔曰:做後生(台語:兒子的意思)、做女
兒的,就是要聽老娘的話,乖乖吃下去就對了,對恁有好無壞,恁就要聽
阿母的話,哉某(台語:知道嗎的意思)!

做兒女的,也不是不知道阿母的心意與苦心,總不能斷然拒絕阿母的好意
,每次只好敷衍一下以示孝道。但是阿母的不懂與不解,總是沒有辦法得
到滿意的答案,甚至懷疑是不是自己的廚藝不精,還是菜色不夠ㄘㄟ操,
所以才沒有辦法讓兒女們的五臟廟滿意。因而阿母有時必須絞盡腦汁,讓
菜色得以推陳出新,藉此吸引兒女們垂涎。就是有著天真的阿母做如是想
,也就越把兒女們往外推,於是乎,不歸家的藉口五花八門;不妥當的言
詞忤逆烽火連天,這下關係可就一發不可收拾了。老媽子說著:「恁都長
大啊、翅膀也硬了,枉費老娘從小把你們一手拉拔長大,供讀書、供生活
,恁在外頭會疏忽照顧自己,三餐都青菜呷呷(台語:隨便吃吃的意思),
難得回來,要恁呷卡好(台語:吃好點的意思)一點啊!」。

而此刻,兒女們才明白,阿母可真是佛心來的,也對於自己每次返家後的
種種敷衍的態度產生了無比的歉意。阿母的山珍海味讓她的後生第一次歸
家時,很是感動,但久了之後,卻讓他有了麻痺的感覺,甚至開始覺得阿
母似乎把他當成外人賓客那樣的豪情款待。而女兒只是貼心的希望阿母不
要為了每次她休假返家時,就必須慎重的準備一頓ㄘㄟ操的而奔波忙碌。
阿母的佛心來的,變成兒女們無形的負擔;兒女們的消極敷衍卻變成與阿
母之間不必要的誤會與隔閡。其實,他們只是希望,阿母可以燒幾道簡單
的家常小菜,就足以讓那些在外的芸芸遊子們,得以重溫小時候那個令人
熟悉與懷念許久的阿母的滋味!


大明崇禎三百八十一年   歲次戊子  四月廿四

( 創作散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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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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