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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越天山(二)
2008/11/10 01:41:21瀏覽598|回應0|推薦4

    我們一行十一人,有本地的吉爾吉斯人,有哈薩克人,有俄羅斯人,還有幾個台灣來的華人,驅車馳騁在中亞大草原的邊緣,快速向天山飛奔而去。

    我們要在十幾個小時中,穿越天山山脈中的山山谷谷,期望在天黑之前,趕到緊鄰烏茲別克邊界的 Osh,去看望幾位素未謀面,主裡親愛的弟兄姊妹。

    望著車窗外的風吹草低,牧人群羊,忽然想起,我正處身於中國北疆之北,隋唐西域又西。

    思緒一時隨著古道西風飛揚了起來。

 大學時曾唱陽關三疊,詩是王維的渭城曲,曲云:

 渭城朝雨浥輕塵,

 客舍青青柳色新,

 勸君更進一杯酒,

 西出陽關無故人。

唐人西行出塞,出了陽關,不遠便是茫茫大漠(塔克拉馬干沙漠)。大漠北緣,是綿延聳峻的天山山脈。在唐人的眼光中,這裡是邊陲西域:白楊昏鴉,雪山大漠;漫漫古道,罕有人煙,僕僕風塵,舉步維艱。

抬頭北望,若能越過天山層峰,視野便會突然隨著眼前的景象奔馳起來,這裡順著山麓北坡平舖直下,又向著北極的地平線無限伸展而去的,是中亞大草原。這裡,是突厥鐵騎的國度。

天山連天高,一峰疊一峰,翻越談何容易?若不北上翻越天山,而取道天山南麓向西行,至終佇立在大漠盡頭的,仍是上與天齊的峻嶺。

這次是帕米爾高原。別無選擇,攀上高原,向西出了群山,便到了絲路的中心大城—撒馬爾罕。在八世紀時,所有來自東南西北的珍奇商品,都在這裡集散交易一番,再各自被攜往四方販售。城中,唐人、突厥人、阿拉伯人、印度人、波斯人、猶太人、西域諸國人,都在這裡進行經濟文化宗教的大交流。

而,夾雜在駝鈴市販交易喧囂聲中,神的福音,也在這一條絲路上,悄悄的,從耶路撒冷傳到了長安。這是中國有福音的開始。

如今,朝代興替,物換星移,絲路商旅已成荒野枯骨。當時傳入中國的福音—景教—也沒有得到進一步的發展。中亞這塊大漠大山大草原的大地,在歷史上竟成了福音的荒漠。

然而,誰能預料到,一千兩百多年後的今天,那昔日在陽關三疊中緬懷絲路情境的台灣學子,沒有北上中原,西出陽關去憑弔歷史陳跡;卻繞道北大荒,在神經綸行動的大輪裡,取道俄羅斯,南下探訪突厥鐵騎中,神的眾兒女。(待續)

( 創作散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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