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人宰割的移動
在古都順化待了兩天之後,隔日一早我就要出發到下個城市。當初因為沒有買到open bus的車票,只好任旅行社宰割買到高價,當時問過旅行社上車地點,只聽她說只要註記我是住在哪家旅館,到時自然會有人去接我,當時我以為他們是賣黃牛票,所以到時候要有人帶我去搭open bus,結果一早果然有人來接,卻是帶我到另一家旅行社門口,那裡也有好多人在等候,包括一對來自內地,操京片子口音的情侶。
接著一個個旅客被塞到九人座的廂型車中,這....與我想像中的豪華巴士差太多了吧!我祈禱"這不是我的車!",然後當我還想引頸期盼時,有人走過來,正指著那部車要我過去, 我...眼見 "踩到地雷",只好心不甘情不願上車。
當所有人都上車,只剩下那對情侶,原以為自己不與我們同路, 慶幸沒搭到爛車的二人,這下著急了,頻頻問...為什麼他們沒座位...這時我才認清,一爛還有一爛爛,因為順化到會安的車次很少,恰逢過年期間,奇貨可居,此時只要能到的了目的地,對遊客來說都是萬幸了,這時也顧不得挑剔車子如何如何,更不用提在落後國家要奢求甚麼保險了。
從順化到會安,140公里,長達四小時的路程,中間只在藝品店休息一次,一路上風景還算不錯,就是很鄉村的感覺。從順化到峴港有一段彎曲的山路,進入峴港後,便見港都的宏偉氣勢,雖然峴港並不是有歷史的觀光城市,但許多投資客相中她有海邊沙灘的特色,紛紛蓋起渡假飯店,佔盡交通便利優勢,再過幾年,峴港必然會是個旅遊大城。過了峴港,會安就在不遠處了。
愛上會安的源由
追溯會對越南旅遊感到興趣,其實有很大的原因正是因為會安這個城市,而我對會安之所以產生印象,卻是來自之前看過的一部越南電影《穿白絲綢的女人》,故事的發生地點就是在會安。這是一部非常感人的電影,片中的場景讓人看見越南的美,但也讓人窺見越南深層的歷史悲哀。
《穿白絲綢的女人》描述的是一對深愛彼此、卻命運多舛的戀人,為了躲避戰爭而逃往南方。無奈災難卻如影隨形般地跟著他們。迫於生活壓力的無奈,女人只得挑起整個家庭的重擔。一塊白色的絲綢是父親的臍帶、母親的嫁衣、孩子的未來,並連繫著越南人國家民族的血脈。
電影中的「白絲綢」是貫穿全片最重要的符號,它既是定情物也是嫁裳,傳承及維繫著母性,最重要的是它代表母親給予子女”最無私的愛”。台灣人常用油麻菜籽來形容女人的一生,落到哪、長在哪。而白絲綢的女主人---丹的人生,也是這句話的寫照。
丹是總督府裡卑微的僕人,生活上唯一寄託就是同樣在府裡當下人的駝背仔。駝背仔小時候是個棄嬰,當總督大人發現他時,他是被一件白絲綢包裹住的,而這件白絲綢也成了駝背仔唯一有紀念價值的東西。烽火漫天,傾向南越政府的總督大人被越共殺害,駝背仔帶著僅有的白絲綢來找丹,希望丹能披上這件白絲綢,當他的新娘,隨他到南方展開新生活。
兩人雖然如願輾轉到了南方,但在沒有受過教育的情形下,新婚的夫婦倆僅能靠打零工糊口,無奈女兒一個接著一個出生,遭逢戰亂,物資缺乏,家境清貧,身為母親的丹,只好販賣自己的乳汁,賺取微薄金錢,以餵飽一群嗷嗷待哺的女兒。誰知丈夫因為個人尊嚴而不諒解她,憤怒責打,但丹都一一吞忍,就像當初包著駝背嬰兒的長服一樣,包容一個不體貼的丈夫。然而,戰火並未因此停歇,災難並未就此結束 。
一日,二個女兒回家後,哭訴老師規定要穿白制服才能上學。為了讓女兒讀書,丹只得含淚將自己珍藏的白絲婚紗裁剪給女兒做制服,讓她們輪流穿去學校,將衣服與婦德傳承給她們,並交代女兒要優雅、有智慧。丹對四個女兒的付出,讓她們從小就非常懂事,全心向學不敢辜負媽媽的期待。不料二女兒玉米(出生之時,家中只剩一根玉米,故命名)因為不小心把墨水打翻在衣服上,偷偷在河邊洗滌衣服時,長服差點隨水流飄走,這一幕也暗示丹的悲慘未來--- 之後大女兒會安(出生在會安)在學校讀書時因空襲而喪命,這樣的傷痛刺在心上,就像洗不淨的墨水一樣;最後丹為了多攢些錢讓二女兒玉米能買件白長服,自己也被洪水沖走。
和平像女人一樣美麗
看罷這部感人肺腑的電影,讓人久久不能自已。它可比台灣八O年代連續劇「星星知我心」的催淚情節。電影從丹被主人處罰開始,由玉米將母親的衣服綁在樹枝上,在逃難人潮中找尋失散的父親與妹妹作為結束。片末當父親對女兒說出:「我從沒見過『和平』,但我相信『和平』和妳一樣美麗。」時,相信所有人應該都能夠體會並感動:和平是所有人心中最大的願景,也是所有父母最深切的期盼,幸運的是我們始終擁有,不知其可貴。
對比在電影中,時代背景已是三十多年後的今日,越南傳統的男尊女卑觀念仍存在,至今仍有許多越南女人如劇中女主角般,無怨無悔地肩負著一家的生計。如果形容越南地形像是一根扁擔,那麼說它是由這些含辛茹苦的女人們挑著的,並不為過。「白絲綢」是越南女子的嫁衣,象徵傳統、純潔和奉獻。《穿白絲綢的女人》不僅道出了越南女子對她們一輩子僅有一件的「白絲綢」的情感,也描繪她們在患難中如何認命地展現生命中的韌性。這種力量是極強大的。
關於越南女人,與她們對國家的貢獻,經過這次實地觀察,真的讓人非常欽佩與讚賞,在往後的文章再來說明我的感觸吧!